翌日請安，王芷溪也來了，王容與笑說，「本宮說侍寢之人要好生休息，不用趕早來給本宮請安，你昨日才侍寢，怎麼今天就來了？」

王芷溪低頭，「多謝娘娘垂憐，妾今日起決一切尚好，就還是想來給娘娘請安。」

「真是好妹妹啊。」郭妃笑道。「我可真羨慕王人，有個皇后姐姐不說，還有一個蘭嬪好姐姐，幫忙著邀寵。我就可沒這個好福氣了。」

「大家聽到了嗎？郭妃不到宮裏的姐妹深，日後無事的時候眾位姐妹要多去翊坤宮走。」王容與溫言說。「郭妃位分高，顯然也一定會是一個好姐姐。」

眾嬪妃紛紛應和。

請安過後，崔尚宮過來送彤史，王容與不意外的看到上與景宮幸王人，在意的後面跟著的三個小字，上不留。

崔尚宮見沒有如往常一樣蓋章，便知道有疑，垂首說，「陛下寵幸妃嬪后，監會問陛下留不留，陛下不留，則侍監會上避子葯，彤史上也會記載。」

王容與有些難以理解，「從前並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字樣？」

崔尚宮道是。

其中關竅王容與自己也想的明白，拿著印往彤史上蓋，「如今蘭嬪有孕，陛下與子嗣上就不急，以後這樣的字樣想必就會經常看見了。」

崔尚宮退下后，王容與呆坐在原地，半天都沒彈。芙蓉給換茶，驚醒了才回過神來。

「收了這麼大委屈都不來找我，看來是真的長進了。」王容與自言自語說。

「下午請靜茹和劉靜來坤寧宮坐坐。」王容與說。

王容與讓尚膳監準備了幾道別緻的點心來應客，楊靜茹和劉靜來的早的，「想到娘娘召見，我在宮裏是一刻都待不下，沒有來早吧。」

「我還會嫌你們來的早嗎？」王容與笑說，「都上炕，邊說邊聊。」

「那就恕嬪妾逾矩了。」楊靜茹和劉靜福說。

三人圍著小炕桌，楊靜茹先說，「娘娘為何召我和劉嬪來，我和劉嬪心裏清楚，但是請娘娘放心，我們都不是狹隘之人，還能看到蘭嬪懷孕就嫉妒不。各人有各人的運道，的遠道好，我們的運道許是在後面。」

「蘭嬪有孕，我不得要陛下多去看。」王容與說，「我怕你們以為我只讓陛下去蘭嬪那，不去你們那，讓你們覺得寒心了。」

「娘娘的心意我們都懂的，又怎麼會覺得寒心。」劉靜說，「靜茹如今每個月見陛下的日子都是固定的，我雖然不得陛下喜歡，但有娘娘照拂，日子也不並不難過。」

「你且再忍一忍。」王容與說，「會好的，我保證。」

「不說這些掃興的，娘娘這常有教坊司的聲樂，難道娘娘今日藏私，不肯與我們分不？」楊靜茹說。

「沒有的事。」王容與笑說，示意無慮，然教坊司的人照常演奏。

「不過我說，蘭嬪的運氣真的很好啊。」楊靜茹說。的承寵次數不算多，那怎麼也比只有兩次的蘭嬪強，可自己就是沒信息。

「別著急，上次太醫診脈不也說沒什麼。」劉靜安道。反正連承寵都沒有，更不要說孩子了。

「你們知道為什麼容易懷孕嗎？」王容與說。

「娘娘知道？」楊靜茹問。

「我也是猜測。」王容與說，「我在家中時也常聽人說，鄉間婦人生孩子一串串的，只怕養不起，一點都不擔心不能生，而豪門貴婦求醫問葯，求生拜佛的求子卻不在數，你們想，一個是缺吃喝常年勞作，一個是金玉貴的養著，是什麼造們之間的區別？」

「區別就在於一個經常運，而一個甚運。」王容與說，「大家閨秀都講究個不如山，這不活起來，怎麼會有生機？沒有生機，怎麼會燃起火種？」

「就是蘭嬪小時候經常，好，這到了宮中，也沒有什麼活的地方，那的生機還那麼活躍嗎？」楊靜茹問，那打小就不，就沒有生機了？劉靜不用問，的生機一定很盎然，可是確實是不如山的養大的，從來子有點孱弱也不當回事，子，都是弱弱的，但是若要影響子嗣，楊靜茹有些惶恐，難道的生機一輩子也不能燃起火種。

「你們是初封為嬪，所以不知道，底下人其實需要活的地方有很多。」王容與說，「這生機是活的，變化的，並不是一不變的，你它就多，你不它就。但不會沒有，你想啊，要是人里沒了生機，那不就是死人了。」

「你們回宮后每日有不要只坐著，偶爾也有起一，一，那個生機就上來了。」王容與說。

「不過最重要還是心放鬆。」王容與說，「現在年歲也不大，放輕鬆些。」

「日後進了新人，就更難有機會了。」楊靜茹說，「只要有個孩子，陛下來不來都不重要。」劉靜深以為然的點頭。們都是看的清楚的人，不求寵，彷彿有個孩子，這漫漫的一日復一日無聊的深宮日子，就有了救贖，有了盼。

「都會有孩子的。」王容與說。

此後朱翊鈞去景宮，王芷溪總隨侍在側，五次裏頭，朱翊鈞總要幸上三次，漸漸的，王芷溪在後宮裏也冒出頭來。

「這人得了寵啊就是不一樣，眼看著就穿金戴銀抖擻起來了。」孫人在請安時酸不溜求的說。

王芷溪安靜的站在蘭嬪後面，並不搭言。

「眼看著到年關了，宮裏是大小聚會都有，大家打扮的漂漂亮亮，喜慶熱鬧，陛下看著喜歡，本宮看著也喜歡。」王容與說。「若覺得尚服局送的服，尚功局送的首飾不合心意，大可來和本宮說。」

郭妃斜瞪一眼孫人，「真是小孩心，別人頭上多戴幾釵你都眼熱，有你沒有嗎？沒有你上我那去，好看的釵隨你挑。值當什麼。」最後四個字輕又飄，又彷彿蘊含著一記耳的重量。

「嬪妾在家的時候，總見到鄉鄰有這樣一種人，羨人有笑人無，一天到晚不做正事，皮子得得得得，一雙眼睛哦，千萬看不得別人好，若是能給別人拉下後，那是什麼損人不利己的事都做的出來。」蘭嬪說，「嬪妾還以為再也不會見到這種人呢。」

「蘭嬪如今才哪到哪呢？」郭妃笑說，「見過幾個人，就說這樣的話，咱們小皇子在母親肚子裏聽著這樣的話，恐怕日後單純的很，我可還真是擔心啊。」

「單純也不要。」蘭嬪著肚子說，「我只盼他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就好。至於其他，自然有陛下和娘娘擔心，就不勞郭妃擔心了。」

宮妃目送皇後娘娘去慈寧宮，因著剛才的言語鋒彼此臉上都不好看，互相冷哼一聲，各自離去。

王芷溪走在蘭嬪的步輦邊上，「以後旁人要諷刺我，說就說了，你不要再替我出頭。小皇子在肚子裏，聽不得那些。」

「我就看不慣們柿子撿的挑。」蘭嬪說。「沒事，小皇子在母親肚子裏也會學會母親的勇氣，義氣。」

王芷溪只能無奈笑笑。如今只是人，雖有日子承寵，招了人家的眼，但是也只會有孫人這樣同級別的人來對冷嘲熱諷，這個時候只要安靜聽著並不回，誰是誰非一目了然，蘭嬪不開口，郭妃就不會開口，至在皇後娘娘的面前不會，也要面子。但是蘭嬪開口，郭妃就會搭言。到了最後，只是兩個高階嬪妃在鬥，而，一個原本忍有節的人，就變了引起兩人鬥的導火索，禍頭子。

王芷溪在心中嘆氣，蘭嬪的義氣哪能次次恰到好。

王容與在慈寧宮說，「母后，兒臣想，日後每五日，便讓嬪以上后妃也來給母后們請安。」

陳太后奇怪。「你怎麼突然想到這個？」

「兒臣每次都是了后妃的請安后才來慈寧宮，后妃們聚在一起雖然七八舌，但到底熱鬧的，兒臣不是個巧的，每日來給母后請安，也無甚話與母后解悶，兒臣想，多幾個人來給母后請安就好了。」

「皇后孝心可嘉。」陳太后說，「人嘛，偶爾來熱鬧一下還可以，來的多了，哀家也覺得吵鬧，哀家覺得十日來一回就差不多。」

「不過也得看你母妃的意見。」

「母后想，母妃不想，就讓嬪妃只來慈寧宮請安就是。」王容與說，「母妃要想，就可召人去見。」

好在李太后對王容與這個建議並沒有拒絕，欣然應許。

蘭嬪的宮在給蘭嬪捶，見左右只有蘭嬪，還有和另外一個宮人，便說，「娘娘，奴婢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蘭嬪是的主子，肚子裏懷著的可能是陛下的皇長子，蘭嬪為人自然不會苛待宮人，於是宮人生了長久伺候的心，那蘭嬪好們才會好。

「什麼？」蘭嬪說。

「奴婢覺得，娘娘對王人太好了些。」宮說。

蘭嬪看，「王人是我在儲秀宮時的小姐妹，待好些不行嗎？」

「娘娘赤誠之心，想對誰好自然就能對誰好。只是奴婢擔心娘娘，一番真心，莫要投了白眼狼。」宮說。

「王人不是這樣的人。」蘭嬪皺眉說，「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不然我這景宮容不下你。」

「娘娘，楚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安靜肩的宮人說，「如果王人對娘娘，能有娘娘對王人那麼真誠，楚今日不會說這樣的話。奴婢們跟著娘娘自然是希娘娘好的。」

「王人對我怎麼不真誠了？」蘭嬪說。

「娘娘不曾發覺，王人在面見陛下時和其他時候妝容不一樣嗎?」肩的宮說。

「面見陛下自然要盛裝打扮。」蘭嬪說。

「不是的。」宮說，「王人在面見陛下時，刻意裝扮的樸素些，其他時候反而是盛裝，而且，並不希別人知道在面見陛下時刻意裝扮的事。」

「面見陛下時的王人，更像皇後娘娘，而盛裝打扮時，卻不像。」楚說，「景宮的宮人都收到王人的打點，不讓往外面說。」

「奴婢和娘娘說，不是說娘娘對王人好不好，只是請娘娘也留個心眼。」楚仰著頭對蘭嬪說，「這宮裏，人心是會變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