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來責問陛下,但是李太后把王容與教訓了一頓,說什麼皇后陛下在外要保持儀態,端莊大方,在外便是連牽手都不能,竟然還擁抱,何統。
王容與雖然被訓的灰頭土臉的出來,還是很高興的,坐在步輦上手向外面,好像好在可以抓住風。至於太後娘娘訓斥的,訓斥的時候就好好領訓,下次該幹嘛就還得幹嘛。都是一些無關要的小事,事事都看的,做人可就太累了。
二月十五花朝節,王容與對著無憂說,「我讓宮妃們打扮的漂亮點,我自己裹一個熊似的去,可不好,大不了就是袖籠里多放幾個暖爐。」
無憂拿來大紅綉金蝶圓領大袖衫,用腰帶勒出細腰,王容與費力吸氣,」我是不是胖了?」
「娘娘比大婚那時了一點,但是比起做姑娘時還是消瘦了些。」無慮說,「娘娘要吃胖一點才好看。」
「是啊,一宮飛燕,就我一個玉環。」王容與笑說。
頭髮是束在冠里,王容與嫌棄到要死的金髻兒也罩在頭頂上,上面簪滿了各寶石花朵釵兒,「行吧,就這樣,今個兒也不是要我去大放彩。」
李肱躬進來,「娘娘,陛下傳言來讓娘娘去乾清宮,等會跟陛下一起去宮后苑。」
「行吧。」王容與說,讓人繫上皮大氅,才坐上步輦去乾清宮。
朱翊鈞見來,「怎麼穿的這麼?」手握王容與的手,好在手心還是熱的。
「今日是讓陛下賞春,我穿大冬天的樣子,豈不是掃興。」王容與說,出袖籠里的暖爐,「你看,裝備可是足足的。」
「你仔細別再了風寒,你要還像去年那樣咳疾了許久,我以後再也不讓你辦這樣的宴會了。」朱翊鈞說。
「那陛下該多無聊。」王容與說。
「是你無聊吧。」朱翊鈞笑道。
帝后同坐龍輦去往宮后苑,等到下輦,宮后苑果然已經是花紅柳綠,將先開的花都堆在宮后苑,營造出一種正盛春的模樣,太暖洋洋的照著,倒也不覺得冷。
「今天真是一個設宴的好天氣。」王容與說。「天公作。」
「陛下,咱們也別去亭子裏坐了,就在這太底下坐著如何?」王容與提議道。
「都依你。」朱翊鈞自無不可。
王容與一令下,自然有人把桌椅都挪到下,兩人座,妃嬪們來請安,果然人人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千百。
「陛下你看,多春天啊。」王容與說。一次看齊各,過足眼癮。
安排的節目有歌舞,也有箭投壺類的表演,妃嬪們言笑晏晏,自郭妃起,都大膽的端著酒杯來陛下跟前勸酒,朱翊鈞都一一笑納,人人都以為自己今天得了陛下的注意,心歡喜,眼裏角風髮,真是好春天。
王容與一直笑著看們,直到最後才對微醺的朱翊鈞說,「今天的重頭戲來了。」
場響起鼓聲,就在山後飛出一個人,原來是有人在後面玩長鞦韆,鞦韆盪的又高又遠,鞦韆上的人穿花大袖衫,料又親又薄,風吹過袖,像蝴蝶一樣翩翩起舞。
朱翊鈞瞇著眼想要看清楚鞦韆架上的人的樣子,但是轉瞬,這蝴蝶又遁山後不見,然後又出現,又消失,看的人心難耐,想要上去一把抓住,讓不能再逃。
「鞦韆上是何人?」朱翊鈞問。
「是劉嬪。」王容與說,「只會盪這種大鞦韆,我也好想學這個。」
「不許。」朱翊鈞有著酒意也還記得,皺眉說,「上次摔的跤就忘了?」
「那次只是意外。」王容與說。「若不是陛下突然出現,說不定我就學會了。現在在鞦韆架上就是我了。」
「就是你會也只能給朕一個人看。」朱翊鈞說,「堂堂皇后,盪鞦韆給其他人看算什麼?」
王容與只笑不說話。
宴席散后,帝后的鑾駕先行,王容與在坤寧宮下了鑾駕,等到皇後娘娘進了坤寧宮,朱翊鈞才揮手,侍監領命前去,劉嬪得召前往乾清宮伺駕。
花朝宴上在座的嬪妃白拋了半天眼,倒是讓個不曾在前面的劉嬪摘了桃子去。翌日請安時,郭妃就看著王容與,「皇後娘娘真是好計算!」
「什麼?」王容與有些不解。
郭妃卻搖頭只笑不說,眼睛看著那空缺的劉嬪位。
等到請安后告退,「你以為皇後娘娘搞這花朝宴是為了我們?是為了劉嬪呢。」郭妃坐在步輦上對旁邊更隨的嬪妃說,陛下不知為何對劉嬪不喜,但是劉嬪今日既然了陛下的眼,恐怕日後這不得寵就得劃掉了。
「我們一整個都是為了襯托劉嬪來的。」郭妃冷笑,「我倒看皇後娘娘如此大費周章的扶起一個什麼玩意。」
其餘人心裏倒是羨慕劉嬪的,不聲不響的,皇後娘娘替把寵爭了。
劉嬪接連得寵幸三日,第四日才來坤寧宮給皇后請安,一見面就叩拜在地,行了個大禮,「妾叩謝皇後娘娘大恩大德。」
「快起來,何須行此大禮。」王容與讓人扶起劉嬪。
「妾能得陛下寵幸,多虧娘娘恩德。」劉嬪說。被召進乾清宮,才知道王容與這一切安排是為了什麼。何德何能,能讓皇後娘娘如此?
「姐妹之間不說這個。」王容與說,能如何說,你之所以不討陛下喜歡,是因為當初站在鞦韆架沒扶住,讓摔了跤,陛下不能怪自己,可不就是遷怒與劉嬪。
本就因而起的事,也只能因而解。不是施恩,是還報。
「好生伺候著陛下。」王容與說,「高位無寵也不能高枕無憂,後宮里的人總是一茬接一茬,如今你位嬪位能居一宮主位,等後宮人多了,高位的嬪妃也多了,不升上去就坐不了一宮主位。」
「娘娘提攜了妾一把,妾若再不識好歹,豈不是枉費了娘娘一番苦心。」劉嬪真切的說,「就是為了娘娘,妾也會努力的。」
「不用為我,為你自己。」王容與說。「你和靜茹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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