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容與回了坤寧宮，只覺得今天一天格外漫長，無病知道這一日都沒有好好吃飯，自己用坤寧宮的小廚房為皇後下了一碗清湯麵。豬骨爪加上干海帶燉煮了一天的高湯，醇厚又清爽，裡頭加一點豬油，一點醬油，還些許干蝦皮，就做好了湯底，面是手拉的圓面，這個需要功底，是去尚膳監要來的，大師傅力氣足，拉的面細又韌。麵條燙後放湯里，再放上香蔥和胡荽。再用另外的小碟裝了醬牛，醋泡蘿蔔，泡水姜，滷水豆腐，還有金黃的煎蛋。

尚膳監送來的晚膳，王容與一個沒讓無憂們分了吃了，但是無病送上來的麵條，王容與瞧著清湯麵澄凈清爽，五樣配菜彩繽紛，香味勾人，便有了幾分食慾，讓擺上桌。

「幸好無病回來了，不然我們也只能幹等著擔心娘娘茶飯不思。」無慮看一眼殿小聲說，娘娘只留了無病在近前伺候。

「都是從小伺候娘娘的，看看無病，在看看你，真是不一樣。」芙蓉聳肩說。

「我和無病的職能不一樣。」無慮扁為自己辯解道，的職能就是哄娘娘高興的呀。

王容與讓無病坐在對面，陪著吃。

無病拉了綉凳在對面的下手做了，手裡還拿著一個綉件，是給榮昌公主做的小封腰，睡覺的時候帶著，防止風進了肚臍。

「你猜劉嬪來瀛臺，知道宮裡的不太平嗎？」王容與突然問，「事雖然近兩日發生的，但是這怪氣的風應該在宮裡早有苗頭。」

「可是什麼都沒說。」王容與說。

「如果我早一點回宮，也許這些事就不會發生。」

「娘娘怪劉嬪嗎？」無病問。

王容與搖頭，「我不怪，這些事和本也沒有關係。」

「只是劉嬪啊，從是儲秀宮秀時，為人就非常仗義直言，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王容與嘆氣，「到底不是曾經那個姑娘了。」沒有人不會變，尤其是後宮這麼個折磨人的地方。

每天要去宮后苑散步的妃嬪比王容與以為的多，足有十七八個，也不讓宮人陪著，一伙人沿著宮后苑轉圈。

在王容與看來，這種罰算是很輕微的，但是認罰的妃嬪不這麼覺得，覺得這樣的罰很傷自尊。因為還有更多沒有不會收責罰的妃嬪，會在們去轉圈的時間去宮后苑遊玩，一面是優哉游哉，歡聲笑語，一面是面無表，力前行。

這於罰的妃嬪，是心靈上的折磨，們不得不想，此時坐在宮后苑歡聲笑語的人是不是在看們笑話。而且這其中有不人是裹了小腳了，沒有人攙扶，走一圈宮后苑下來與也是一種責罰。

第一天過後就有人病倒，不能起，們的宮人怯怯的來到坤寧宮，跟姑姑苦，「娘娘是真的起不了，這可如何是好。」

報到王容與知道，王容與說，「起不了就別起，等好了再去走，橫豎是一個月，一早一晚為一天，缺了早或缺了晚都不行，人記著日子。」

王容與的話傳回去，眾人便知，皇后不會開恩，是一起趕走完這一個月丟人，還是過後一個人走的丟人，都會考量，於是報了上去說是無法起的妃嬪，第二天又是老老實實的出現在宮后苑。

王容與二話沒說就把所有妃嬪的宮人都調換的手段，讓所有嬪妃都暗自心驚，皇後娘娘沒有分，面的置手段，雖不狠，但卻足以讓所有人都顧忌。

妃嬪在後宮裡的一切事務，都是需要宮人的口，宮人的手，宮人的去完的，的信任的宮人一句話就被拿了去尚宮局，一個月，你知道別人會問們什麼？你又知道們會說什麼？

而且尚宮姑姑說的很清楚，沒問題才會送回來繼續伺候，如果有問題，當然就回不來了。但是你又怎麼知道是真有問題，還是假有問題？

你辛苦培養的親信，一句話的功夫就能離開你，而你半句怨言都不敢說。因為在後宮裡，皇后掌握絕對話語權，而且仁厚，又事出有因，便是換了所有伺候的人，還要笑著說換的好。

如何不讓人懼怕。

所以自后若沒有一等一控制宮人的手段和自信的妃嬪，絕對乖乖的的半點壞心思都不會起，因為們的作案工隨時可能被沒收。

郭妃的宮人，這是進宮后的宮人，第一次全部都離開，調換的宮人很聽話伺候的也很好，但是郭妃知道，大勢已去了。

之前做事的手段可算不上明磊落，不確定宮人會說多，但是說出來多說，皇後娘娘就可以置多，如果皇後娘娘不置，也不會有半點輕鬆。

因為皇后扼住的脖頸，以後只能聽話。

皇后對們這些寵妃向來都是聽之任之，誰能想到找到機會就能快狠準下手。對這次後宮妃嬪小產的理在外人看來都是不痛不，外人只會讚賞皇後娘娘仁厚慈和。而涉及其中人的難害怕，卻無人知道。

郭妃是第一次害怕了，皇后之所以是皇后，微笑看著們爭寵的小手段無於衷，完全不是害怕，退讓，而是是因為本就不在乎，是皇后，緣何要下場和嬪妃爭寵，是後宮之主，是掌握們生殺大權的第一人。

一點也不懷疑，如果皇后真的惱了一個人，要殺，也是一句話的事，而陛下不會為此分說半句。即便皇后要殺也是如此。

皇后的威嚴，在這件事中表無，但只有知道懼怕的人才能深刻道。若還有人覺得皇后慈和，日後妄想憑藉陛下的寵而凌駕皇后之上，等到悔時就已經太晚。

崔尚宮來問皇后，這些妃嬪的宮人該如何置。

「先每天抄宮規吧。然後每天早晚提問，反覆問，若是前後不搭，就再細問。」王容與說，「任何說出來的話都要落到紙，按手印。」

「有問題的，你親自去問，問了再來回我，越是，越要更人知道。」王容與說，「一個月後再統一置。」

「是。」崔尚宮說。是個聰明人，不然不會一開始在儲秀宮就給王容與大開方便之名。皇后宮后，並沒有特意表示，崔尚宮就是的人。

但是們兩人都心知肚明，只要崔尚宮一直按照皇后的說的去做，皇后就會給予崔尚宮信任。等到太后真的對後宮事放權時，崔尚宮就會為第一尚宮。

這次後宮嬪妃小產的事中，貴嬪的置最嚴重，餘下都是不輕不的放過，這件事也算是平靜的過去了，小產的妃嬪不能侍寢，沒有一個月霸住陛下最多的鄭嬪，其餘妃嬪多了許多機會。

朱翊鈞提不起去哪個妃嬪的宮裡的勁，只是每天人來乾清宮侍寢，侍寢過後再回去。事實上不是每個到乾清宮的后妃，他都會臨幸，很多都是拉進宮又送出宮，連陛下一面都不曾見到。朱翊鈞最近並沒有太多召幸後宮的興趣，張居正近來總是不好，並不能每日上朝，理宮務。

朱翊鈞有時候會去坤寧宮，但他沒時間去的時候，王容與會送神的榮昌來乾清宮玩上半天，朱翊鈞理政務，榮昌就趴在他前面玩，咬著布老虎，或者搖鈴。

王容與會過來和朱翊鈞一起吃晚飯，然後抱著榮昌回去，朱翊鈞開始他的夜生活。

朱翊鈞很關心王容與的，皇后的脈案他是必看的，許杜仲也常常被加來詢問，皇后的可有起。

其實王容與能察覺到，朱翊鈞有時候看，他對有需要，他抱著的膛，落在頰邊的吻，以及總是專註看著的眼神，都在說這件事。

他變得比以前更喜歡黏著王容與，若再一起，總要和王容與挨著，如果飯後他們選擇散一會步，就會手牽著手。

這個時候王容與總是很配合。笑著看他的眼神，總能讓人以為那裡承載了深。

但是王容與的心很堅定，覺得現在的決定沒有錯。能給予朱翊鈞神上上的回應和需要，而不能給的，朱翊鈞也大可以在後宮到。

心裡其實是樂意把朱翊鈞當做前夫一樣的親人，他們有孩子，還是朋友，有共同的話題，只是不能上床而已。再不用為朱翊鈞去睡了誰而覺得不開心，就會更有耐心去面對朱翊鈞，並且一直有耐心。

兩個人都能樂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