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鈞也不是馬上就加來閣臣說自己的決定，只是又有兩個月不曾上朝後，才來閣臣，故作虛弱的說，「朕實在是頭疼的厲害，但是久未上朝，確實對朝政無益，朕便想了，日後除初一大朝會外，小朝是逢十上早朝，逢五逢八上午朝。」

「朕不上早朝的日子，也不用員全部都去皇極殿站樁，各部擇一二三人上朝，已備著不時之需。」朱翊鈞說，「不見閣臣確實是朕的不是。」

「日後你們幾人，拿著歸納好的政務來見政，便是午時前後就好。」

朝臣實在怕朱翊鈞不上朝，如今一個月滿打滿算還有十天上朝，心裡不由慶幸，不過上還是要勸陛下勤勉持政。

「在座都是國之肱骨，朕也不瞞，實也沒想到朕還如此年輕，力就如此不濟，說些政務朕還能打起神聽，若是其他，朕聽著無趣就要心生煩悶抗拒。」朱翊鈞說。

「說來最近又一事讓你們去辦。」朱翊鈞說，「北京的風沙是歷來已久，年年整治，年年不見效果，朕突發奇想，宮裡的風沙比宮外些，除了宮牆，這宮裡都是石板鋪地，恐怕也是風沙的原因。」

「朕想著不若把城的地都鋪上石板，這樣比土路風沙，百姓走在上面也舒適。」

「陛下不可。」張四維說，張居正死後，他按資排輩了首輔，但是他本其實是靠著結張居正才閣的，這不能不說是一種諷刺。

「眼下國庫雖不至於空虛，但是年年的水災，旱災，雪災，種種災難，一旦發生，就要勞命傷財，國庫要做不時之需，實在沒有餘銀來將整個城的路都換了。」張四維說。

朱翊鈞有些不悅，「自朕登基來，宮殿都沒有修幾座，也不曾行軍武，年年的稅收上來，你跟朕說，連個換路的余錢都不曾有，那朕真要懷疑，這國庫銀子是在國庫里，還是在朝中諸位大人府里。」

張四維連連道不敢。

申時行拱手道，「陛下念臣民之心實在讓臣，陛下之心出發點是好的，只是城頗大，要全換了路面，對國庫而言確實是不小的負擔。」

「讓工部去做了計劃來，朕看這，若是國庫吃力的部分，從朕的私庫出，若是私庫還不夠。」朱翊鈞盯著這些閣臣說，「就去查朝堂上肚圓腸的大人，看他們家裡有沒有來歷不明的巨銀，正好可以拿來修路，也是另一種還富於民。」

閣臣們應是後退下。

陛下只要還有心理朝政，他在後宮怎麼玩，王容與都是不管的。甚至後來都很再寫小紙條去乾清宮，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生活中的小確幸，如今已經不合喜歡重口味生活的陛下的喜歡。

榮昌會走一長段路了，榮昌會自己吃飯了，雖然全是用手抓，小臉兒手上服上都髒兮兮，但是眼睛笑的明亮漂亮。

這些話又何必去和陛下說，還打擾了他的玩興。

李太后王容與去了幾次，讓時刻勸誡陛下，在慈安宮說的好好的，出了慈安宮只當不知，「陛下說是天下第一人，你看他日常生活起居，恐怕連朝中臣子家寵的兒子都比不過。」

「之前有張居正和母妃著，陛下規矩著呢，現在上面山頭一撤，我還覺得陛下現在的放縱還是收斂的，至陛下還沒有酒池林。」王容與還有餘裕笑出來。

「但是娘娘並不喜歡陛下如此。」無病說。

「總有叛逆期的，現在不來，以後也會來，趁年輕還能聽住勸由他發泄一下也好，而且，年輕好，有本錢造不是嗎？」王容與沒回答無病的話，反而說起其他，「現在箍著他，總有箍不住的一天，現在讓他玩夠了，總有玩的沒意思的一天。」

「娘娘不要自苦，我看著心疼，老太太看著也心疼。」無病說，「所以為什麼老太太總進宮來，就是娘娘不說，老太太和娘娘連著心，也覺到了。」

「我不苦啊。」王容與笑說，「若是我現在還侍寢，那才真的苦，覺得他臟，也會覺得清白的自己變髒了。」

崔氏常跟老太太進宮，也能多見見兒，這一日趁著老太太和皇后榮昌公主說話時，王芷溪用水在桌上寫了個葯，等崔氏看到后又用帕抹去。

崔氏驚訝的看著，「你那，不是沒有幾次侍寢嗎？就沒了？」

王芷溪低了聲音說，「娘娘先前查過一次，宮裡不許有這些東西。」

「陛下最近寵幸後宮非常頻繁，如今又恢復採用了羊車取幸的法子。」王芷溪說，「這樣我才有機會，不然等陛下翻牌子，總不到我來。」

「那是能使上大用。」崔氏說，點頭表示，下回就能進來。

「好在娘現在每每能宮來。」王芷溪說，「我總算有點盼。」

中間錯過了一年去瀛臺消暑，等到又一年立夏，王容與迫不及待的帶著榮昌，宜妃和二公主去了瀛臺。

璐王已經大婚去往藩地，王容與把備嫁到張的瑞安也到瀛臺，著人去外頭打聽了駙馬的況，讓瑞安隔著簾子聽了。

瑞安的駙馬，選的是進士出生的萬煒，說是相貌堂堂，談吐不凡，最重要的事是看起來非常健康，不是短命相。

「你就知道瞎擔心，因為永寧的事，母妃如何還能對你的婚事不警惕。」王容與笑著對瑞安說，「這下能放心了嗎？」

瑞安撲到王容與懷裡，「皇嫂，你是我皇嫂，真的是太好了。」

王容與著的頭，「別人來做你皇嫂也是一樣的好。」

「不，沒有人會比你好。」瑞安說，「其實我心裡清楚，母妃雖然喜歡你，但是對你卻不是頂好的，皇帝哥哥也變的越來越陌生，你還能一直記掛著我，你是個好人。」

「替你探聽了駙馬，就是好人拉？」王容與笑著刮的鼻子，「好了，不要哭了，不然回宮去，母妃還以為我欺負你了。」

「你安安心心備嫁，然後快快樂樂出門，到公主府，夫妻相是一門學問，卻是別人教不會只有自己會，無非兩個字，敬和讓。」

「出嫁后住到宮外，和壽，永寧就容易往來，你們是親親的姐妹，多往來。永寧那，不便常出門，你便總往那去，好好的公主府住著，當家作主，人生有那麼多好，要好好活著。」王容與說。

瑞安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