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鈞醒來覺得有些頭疼,心裡堵著什麼想要發泄的覺,正要發脾氣,就看見王容與睡在一邊香甜的睡,睡覺時並不會挨的自己很近,比起依偎他,更看重睡的自在。
但兩人的手臂輕輕的挨在一起。
仔細聽,可以聽到呼吸的聲音,平緩的,清淺的。王容與也是瘦了些,朱翊鈞其實心裡一直想著最開始認識時,有點小的臉頰。
好像大婚進宮后,就再也沒胖過。
朱翊鈞嘆息,輕輕的起出來,外頭的宮人一個都不認識,木樁似的,看見他出來直就要下跪請安,朱翊鈞制止了,「別把娘娘吵醒了。陳矩呢。」
陳矩在樓外等候聽傳,不一會就進來,朱翊鈞看他,「把那福壽丹拿一粒來給朕。」
「陛下,那丹藥都在馮尚那呢。」陳矩為難說。
「馮尚呢?」朱翊鈞問。
「馮尚還在豹房。」陳矩說。
朱翊鈞用手抵著眉心,「去找他來。」
「是。」陳矩應是退下。
王容與走出來,朱翊鈞看,「怎麼不多睡一會?」
王容與沉默的走過來,在他邊坐下,看著他,「陛下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朱翊鈞道。
王容與看著他,見他不想說,也就沒有追問,讓宮人伺候著換了服,用了早膳,早膳的時候,陳矩帶著馮尚進來。
扯了膳桌后,朱翊鈞想要單獨留下馮尚,王容與充當不知,也要留下,馮尚奉上一個紫檀鑲螺鈿的緻小盒,王容與歪頭問,「這是什麼?」
「一味丹藥。」朱翊鈞含糊的說。
「是道長煉的嗎?」王容與問。
朱翊鈞點頭,王容與說,「那我也要吃。」
朱翊鈞有些驚訝,「你不是最不喜歡吃藥了嗎?」
「道長給陛下練的長生不老的丹藥,我也要吃,不然陛下只一個人長生不老,有什麼意味?」王容與說。
朱翊鈞被逗笑,「沒有這樣的效果,你是話本看多了嗎?」
「既然沒有這麼效果,陛下為什麼要吃它?」王容與疑問。「道教的東西,不是好的,就是壞的,不能長生不老,就是對有礙的。」
「也沒有礙。」朱翊鈞說,「力不濟時服上一粒,還是有些作用。」
「陛下現在覺得力不濟嗎?」王容與問,「覺得力不濟就睡覺吧,反正我們現在在休假,其他事都不管。」
「休假?」朱翊鈞問。
「就是除了玩,其餘事都不管。」王容與說。
朱翊鈞捂咳了兩下,「也不是為了力,就是最近吃這個習慣了,一天沒吃覺得提不起勁。」
王容與看著他,「讓陛下習慣的一定是好東西,陛下是捨不得給我好東西嗎?」
朱翊鈞為難。
「還是陛下也知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王容與說,接過朱翊鈞手裡的盒子,「我們試一下吧,等到不吃難,不了的況下,我們再吃好不好。」
朱翊鈞看著收好了錦盒,其實心裡真的有點不舒適,但是他並不願意直接對王容與惡語相向,僅有的幾次都傷了對方也傷了自己,朱翊鈞自己也會接教訓,並不想總是這樣。
何況王容與現在千依百順的樣子,也讓他說不出重話來。
王容與和朱翊鈞下棋打發時間,然後看見朱翊鈞越來越不能集中力,總是時不時按著額角,「不如我給陛下按?」王容與提議道。
朱翊鈞搖頭,「朕頭疼的厲害,你拿那福壽丹給朕。」
「既然頭疼,不如太醫。」王容與說,「福壽丹陛下說沒有治病的功效,如何能治頭疼。」
「去給朕拿來。」朱翊鈞說。
王容與從榻上下來,出去問宮人,「杜子名太醫過來了嗎?」
「還沒有。」宮人說。
王容與嘆氣了一下,拿著從陛下那搶過來的錦盒,打開看,裡頭兩粒烏黑渾圓的藥丸子,王容與看了半響,讓宮人端來熱茶水,一併送進去,給朱翊鈞吞服。
「服用此丸,得用冷茶。」朱翊鈞看見茶盞冒著熱氣就說。
王容與讓人下去換了,在看著朱翊鈞用冷水服下一粒丸子,片刻間還沒有什麼變化,朱翊鈞看著的表覺得好笑,「你怎麼這樣的神看著朕?好像朕在服毒一樣。」
你可不就是在服毒嗎?王容與心裡吐槽說,只擔憂的說,「聽說道士煉丹,裡頭什麼東西都放,有一樣鉛,聽說吃多了不好,陛下吃的丸子里,也有這個東西嗎?」
「沒有。」朱翊鈞說,「朕也不傻,這吃進的東西,朕自然要看裡頭有什麼?」
「道長有都告訴你嗎?不都說道家神神的,總有一些東西是不傳之吧。」王容與問。
「能說的部分我查閱了古籍,都是對有好的。」朱翊鈞說,他牽手王容與讓坐到自己懷裡來,「你對這個丹藥這麼擔心?」
王容與點頭,「陛下別吃這個了。」王容與反手回摟住朱翊鈞的脖子搖晃的說,朱翊鈞第一次見王容與這樣撒,有些發愣,摟著王容與的腰反而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那不吃了?」朱翊鈞道。
王容與湊上去在他臉頰上印一下,「這就乖了。」
朱翊鈞看的一下變了,翻把在榻上,朱翊鈞對王容與,說得上十分喜,又是多年沒有親接過,新鮮也在,加上藥勁也發上來,朱翊鈞就有些。
不過王容與只容他胡親了兩下,等到他手深到的襟里,就把他的手拿出來,「陛下,天還早著呢。」
「你不是我們在休假嗎?那自然是做自己想做的事,管他是不是這個時候該做的?」朱翊鈞倒是會舉一反三。
「陛下。」王容與說,「我許久沒有騎過馬,正好現在瀛臺也沒外人,陛下教會我騎馬吧,也許以後陛下秋狩,我也能跟著去湊個熱鬧。」
「你先解了朕的急。」朱翊鈞道。
「不行,陛下龍虎猛,等到陛下盡心了,我能不能起都另說。」王容與小小的恭維一下。
使個巧勁從朱翊鈞懷抱里掙,「我先去換騎裝,等等就來。」
朱翊鈞把手放在自己鼻尖輕嗅,上頭還縈繞著王容與的香,王容與這樣打斷他的安排他並不生氣,大概知道王容與接下來總會有其他的安排。
束手束腳的騎裝,把寬大服遮蓋住的曲線表無,朱翊鈞沒忍住,多打量了幾眼,「陛下別看了。」王容與覺得被看的有些害,本來還坦坦的。
「你穿這樣不就是讓朕看的嗎?」朱翊鈞說。「這麼個太天騎馬,你也不嫌曬。」
「瀛臺多樹,曬不著。」王容與說。
兩人去到空曠,先王容與上了的小矮馬,被牽著走了一圈后,就讓陛下騎大馬,帶跑一陣,跑了兩圈后,讓陛下把放下,拍手道要觀賞陛下跑馬的英姿,然後就在一旁看著朱翊鈞騎馬跑圈。
這種策馬疾馳的覺還是能抒發的燥熱,很久沒有這麼暢快過,朱翊鈞也就這麼跑了許久。
王容與看著他的影,暗自自嘲,人是不是這麼理智,知道陛下吃藥,是決計不會輕易和他同房的,萬一生下的還在帶毒怎麼辦,得陛下徹底離了那個葯才能做打算。
果然絕對的誠實還是不存在的。
人和人之間哪裡有那麼容易。
然後在朱翊鈞再一次進過前時,王容與揚起制式的笑容,啪啪的拍掌。
騎了一個時辰的馬,王容與才勸下陛下,「等會陛下該疼了。」王容與拿帕子給朱翊鈞拭汗,「陛下出了許多汗?」
「別說,出汗還痛快的。」朱翊鈞笑說,「朕現在覺得耳清目明,一輕鬆。」
「是吧。」王容與說。瀛臺有非常大的浴池,王容與能在裡頭來回遊泳,朱翊鈞依靠在池邊,看著王容與游來游去的。
「陛下不會游?」王容與驚道。
「不會游很奇怪嗎?」朱翊鈞道。「朕什麼時候能用到這項技能嗎?」
「嗯,正德皇帝當年也是陛下這麼想的。」王容與說。
「調皮,這也是你能編排的。」朱翊鈞道。
「這不是只有我們兩,一點私房話。」王容與眉道。
「膽子越來越大。」朱翊鈞道。
「那以後還有膽子大的時候。」王容與笑說。
泡完澡,穿上寬鬆的袍,的吃了一頓,王容與說給陛下按,用香香的油膏,朱翊鈞有些閃躲,「你塗的什麼東西在朕的上?」
「是好東西。」王容與拍拍朱翊鈞的背,「陛下只趴著就好了。這個可沒有別人過的。」
「不是朕,你這技還想去伺候誰?」朱翊鈞笑。
「那我也可以給榮昌按啊。」王容與說。
勁道的力度讓朱翊鈞很舒適的睡著。王容與出來,長長嘆氣一下,陛下現在吃的這個藥丸,就是的心頭大患,沒解決,是沒有輕鬆的時候。
「杜子名太醫還沒有來嗎?」王容與問。
宮人說沒有,「娘娘,要奴婢去太醫院找一下嗎?」
「他沒來,自然是我代給他的事沒完,去找也沒有用。」王容與說,「你們先下去吧。」
盤坐在榻上,看著窗外湖面反的點點銀,發獃。
好在杜子名也沒有拖太久,當天夜裡就送了藥丸進來,其實太醫這麼晚出瀛臺本來是不行的,但是皇後娘娘的宮人知道娘娘在等著杜子名,就有人在瀛臺口那裡等著接人,也沒就廢什麼口舌。
杜子名奉上總共七丸藥丸子,「師傅說,這七枚吃完后,也就差不多了,如果娘娘還需要吃助眠的葯,也是不能吃了,這種強效葯,吃多了也會影響。」
王容與接過藥丸,「如果到時候還是睡不著怎麼辦?」
「如果睡不著,就不要強行睡,下下棋,念念字,等到累了,自然就能睡。」杜子名說,「這是我師父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