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名走出宮殿,看到在外等候的許杜仲,面有憤之意,「師傅。」
「先別說,回去再說。」許杜仲淡淡的制止了。
回到太醫院,有小醫拿著柚子葉早早等候在那,見到兩位大人回來,乖巧的上前去給杜子名用柚子葉掃掃全,再拿去火盆里燒掉。
等進到室,醫又奉上柚子茶,杜子名看著許杜仲,「師傅你還安排這麼些,你不是不信這些嗎。」
「我不信這些,是我沒遇到過這些倒霉事。」許杜仲說。
杜子名突然起沖許杜仲跪下了,一臉歉意,「師傅,我這次連累師傅了,實在愧對師傅,師傅把我逐出師門吧。」
「你以為許家的醫門這麼好進?」許杜仲慢條斯理的說,「當初你死乞白賴的要拜師,纏了我一年,我讓你拜師。現在你說想離開師門就離開師門。那我什麼了」
「我,我這不是給師傅惹禍了嗎?」杜子名委屈的說。「我也不想離開師傅,但是師傅的一世英明不能敗在我的上呀。」
「這事不是沖著你來的。」許杜仲嘆氣說,他起扶起杜子明。「你這也是了無妄之災。但是沒辦法,在宮裏伺候,就是這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經此一事,你還想在宮裏當值嗎?」許杜仲問。
杜子明臉上淚痕未乾,思慮后猶豫的搖頭,十足一個嚇破膽的小可憐。
許杜仲皺眉看他,「我收你為徒時就知道你資質一般,好在心純良,也聽話。膽子小,不是壞事兒,但膽子太小,不住事,也不是什麼好事。」
「你是我的徒弟,你滿杏林去打聽打聽,想拜我為師的人有多?我既然選擇了你,雖然你在醫上有多建樹,我打不了包票。畢竟是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可就算你日後是個庸醫,也不能是個蛋吧。醫不,沒有人會責怪我這個師傅醫不。但你為人如此不堅定,傳出去才真的有墜師威。」
語氣里不乏痛心。
杜子名委屈的看著師傅,「可是我現在都了別人威脅師傅的理由,我再留在宮裏,不就是給師傅留了嗎?」
「往自己臉上金。」許杜仲說,「要威脅利用我,一個你可不夠。」
「那我還留在太醫院?」杜子名說。
「等我收到使喚順手的二徒弟,你滾哪滾哪。」許杜仲說。
「師傅,你不能這麼對我。」杜子名聞言趕去給許杜仲捶背肩的,「師傅,不管以後有二師弟三師弟幾幾師弟,我都不離開師傅,我要伺候師傅。」
「下次再遇到這種事知道怎麼辦了吧?」許杜仲閉眼一會後說,「以後這明擺著請君甕的局,不會再犯錯了吧。」
「是,以後我要覺得不對,出門我就假裝拐腳摔跤,把自己摔暈。」杜子名信誓旦旦的說。
許杜仲驚訝的回頭,然後扶著額頭搖頭,「我錯了,你既然自請出師門,我允了,趕滾吧。」
陳矩把無病到僻靜,「你的家人已經全部送出宮了,如今安置在宮外一個民房裏,你隨時可以去接他們。」
無病垂手,再一次到無力,這棘手的問題又回到手上。
陳矩那夜去找說,的事陛下已經知道,陛下會理,不用管,啟祥宮裏的眼線陛下也會理掉,而且陳矩還告訴,陛下不想讓皇後為這種無關要的事煩心,不該說的不要說。
陛下保護娘娘到如此細緻的地步,好像也不需要了。
在那之後,無病就沒有多餘活,只是暗自警備,關於的那些家人,本能的逃避去想那些問題。
真的沒有辦法把他們當家人那樣去敬,但是若他們毫髮無傷的要接手,也沒有辦法去要他們的命。
無病的擔憂了現實,在跟王容與告假出宮時就帶了些出來。
「有什麼為難的事?」王容與問。
「我的爹娘兄弟回來了。」無病看著王容與說,「當初拿著賣我的錢去了別地生活,不知道為什麼又回來了,還在找我。」
「他們還敢回來!」王容與擰眉說,「我真等著怎麼教訓他們呢?」
「你別告訴我你還想接濟他們,和他們當家人好好相著?」王容與生氣的看著王容與,「他們可沒把你當親人,第一次算是不得已,這世上賣兒賣的多了,多的是有苦衷,那第二次賣你就是居心叵測,其心可誅。」
「你想想你被他們賣了之後了多苦?」
「多辛苦才回到我邊,才有現在的境況?」
「他們就是白眼狼,吸蟲,一旦黏上就擺不了。尤其要他們知道你嫁人還嫁了一個富商,更不會離開你,還要在你夫家擺岳父岳母的譜。」王容與越說越激。
無病端了茶給王容與潤,站在後給順背,「娘娘,你怎麼比我還生氣啊?」
「我替你生氣。」王容與說,反手握住無病的手,「你可千萬不要愚孝。」
「父母子是一世的緣分,卻不是誰欠誰的。父慈子孝,父若不慈子也可以不孝。父養子大,子養父老,這才是正常因果。」
「他沒養你分毫,便是生恩,害你兩次也算還了生恩。」王容與說,「讓他們走,各走各路,互不相干。」
「怕就怕有人想抓了他們做文章。」無病說,「在眼皮子底下看著還是放鬆一點。」
「我不需要你為我委曲求全。」王容與正說,「你要擔心這個,我就把你敢出宮,你不在我邊伺候,別人就不會拿你不孝父母來編排我。」
「娘娘真是好狠的心,明知道我可離不開娘娘。」無病笑說,「放心吧,娘娘,難道我還能再讓他們制住?」
「當初是沒戒心,到底是家人,現在我只把他們當做一群有著家人名頭的陌生人,甚至還有點仇。」無病笑說,「等我回來,告訴娘娘我是怎麼理的,保證娘娘聽得過癮。」
小民居里,「娘怎麼我們還被困在這不能出去啊?我們不是安全了嗎?」
無病的小弟問。
「別急。」老婦人說,「我猜啊咱們等在這就是為了等無病來接我。」
「娘,你又提那個喪門星幹什麼?」二哥拍桌道,「不認我們的那個臉你忘記了?」
「要不是,我媳婦就不會死了。」二哥嗚嗚的哭起來。
「哭什麼?」老婦人皺眉說,「大丈夫何患無妻,等你妹妹來接了我們,讓給你再挑個媳婦,挑個宮裏出來的,讓過去伺候皇帝的人伺候你,不比你糟心媳婦強?」
「槐花會願意嗎?」二哥懷疑的說。
「不願意也得願意。誰我是娘呢?當時那個況不認我們可以說是忠心為主,現在沒有特殊況了,若還不認爹娘,就不怕別人在背後脊梁骨。現在可不是一個小小的錦千戶府上小姐的婢,現在可是皇後娘娘邊的宮,不講究,娘娘還講究呢。」老婦人眼裏出,「當初咱們沒經過允許就給許了人家,心裏有恨,可現在,二嫂因為死了,也算是扯平。說不定還心有遷就。」
其餘人聽得連連點頭。
「娘,娘,我也想伺候過皇帝的人也伺候伺候我。」大哥一臉猥瑣的笑說。
「急什麼。」老婦人笑道,「這宮裏要放出來多宮,到時候人人一個伺候的,咱們也過過老爺太太的日子。」
「誰知道王家大姑娘有這樣的造化。」老頭敲敲煙桿說,「當初得知大姑娘和二姑娘一起進宮選秀,都想著大姑娘選不上,就是選上了也不過在宮裏做個小貴人,到時候在王家的槐花沒有小姐姑爺可跟著去被配了人,與其這樣不如我們接出來另外嫁人。」
「錯了錯了。」老頭搖頭,「大姑娘對下人一向大方,若是沒急著賣,許了槐花,等到封后指令一來,咱們早就犬升天了。」
「現在也不晚。」老太太說,「這麼想,幸好被人攔住了,若是當初真離了京城,這麼好的閨就和我們沒關係了。」
無病出宮,沒先去民居而是回了沈府,沈立文是接了信從商行趕回來的,「今天不是你出宮的日子,你怎麼回來了,還沒讓人提前給我信?」
「就是要突然回來,看你是不是你說的那麼老實?」無病挑眉問。
沈立文鮮見無病在他面前如此,很是心,上前摟著的葯說,「那自然隨時歡迎夫人回來查看。」
還在臉上香了一下。
無病推他,「別貧,有正事呢?」
「可是你父母的事發了?」沈立文問。
「沒來的及發就讓英明的陛下解決了。」無病說,去自己被威脅的一幕,「但是陛下不知道我的父母是什麼樣的人,又原樣的還給我,如今正等著我去接他們呢?」
沈立文看,「你準備怎麼做?」
「要是你捨得,這樣的人我有的是法子對付。」
「他在賭坊里囂著他的兒是皇後娘娘的宮人,指名道姓的,要放任他們在外面就是個危險。」無病說,「當初不知道他們被誰控制想要做什麼,可焦慮了,我可不想再來一次那樣的焦慮。」
「那養著?」沈立文問。
「好好養著他們肯定順桿爬,他們要知道婿有錢,更加不得了,他們不要臉,你到時候應付起來可麻煩了。」
「你怎麼說我怎麼做。」沈立文說。
「養是要養的,養的太輕快我不痛快,娘娘也不痛快。」無病說,「我去接人時,那邊的守衛就會撤,你找一幫追債的人在這個空擋進去教訓他們一頓,賭博的是男人,就教訓他們,狠一點沒關係,留著命就是。」
「然後我去把他們送到莊子上看著,基本吃喝有,就沒有,要額外的就自己去勞作。若他們想出莊子,就讓追債的人去打,我可不會幫他們還債。」無病說,「有幾個侄兒,趁還被教壞,接了出來讓商行的人帶到南方去當個學徒培養吧,也算對的起給我的這脈。」
「妙招啊。」沈立文笑說,「出莊子就挨打,莊子裏都是自己人,小孩還在我們控制中,他們便是撒潑也沒用了。」
「怎麼也得困上幾年就老實。」無病說,「之前就要多辛勞你的人了。」
「剛剛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又和我見外了。」沈立文說,「什麼你的我的。都是我們的。」
「那可不是。」無病笑道,「你的是我的,我的可還是我的。」
「要給去追債的人一點時間,我們趁這個機會,給大姑娘再填個弟弟妹妹吧。」沈立文安置妥當后,一把抱起無病說。
「大白天的你不?」無病笑著捶他,但沒有拒絕。
小民居里憧憬著的一家人還不知道他們要面對的是什麼。
也許只有在面對以後,才會明白,這天下沒有永遠無私的奉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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