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三皇子墜馬一事自然不能在這宮殿進行，確認三皇子無事後，朱翊鈞就起駕回寢宮——臨仙殿。

王容與本來準備留下來安鄭妃，朱翊鈞阻止，「讓痛苦哭一場，你在這，哭的不盡心。」

「那就聽陛下的。」王容與說，囑咐宮人，等到許醫說能的時候，再把三皇子挪到鄭妃宮裏去，好方便鄭妃就近照顧。其餘這殿裏要有什麼缺的，儘管去問宜妃要，第一要滿足這裏的需要。

等坐到朱翊鈞的輦車上，王容與才嘆氣，「難怪我今早起來就覺得有些說不上來的悶，怕是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果然應驗了。」

朱翊鈞拍拍王容與的手，「你什麼時候也信這個了，只是巧合而已，不要太擔心。」

「三皇子這次真是要苦了，三郎要多加才是。」王容與說。

「希只是單純的事故。」朱翊鈞想到如果這是一場謀，背後會接踵而來的麻煩就閉眼說道，「是不是人就學不會消停？」

「這話我不好接。」王容與說，「我也是人啊。」

「若是人人都像你就好了。」朱翊鈞慨道。

「若人人都像我，這樣無趣的人才得不到三郎的心。」王容與說，「得是又又作，才能得到三郎的心。」

「你一點都不無趣。」朱翊鈞說。「我不喜歡愚笨，只仗著幾分姿就又又作，拿不住分寸的人。」

「三郎明明之前很喜歡的。」王容與說。

「這個時候就不要跟我算舊賬了。」朱翊鈞無奈說。

「我也是想讓三郎放寬心些，橫豎事已經發生了，只能面對了。」王容與說。

「帶的人多，反而玩的不盡心，以後還是就咱們來吧。」朱翊鈞說，「橫豎我們不在宮裏，們在宮裏也落得輕鬆自在。」

「先把這年過去了再說以後吧。」王容與說。

回了臨仙殿，這其實是王容與的寢宮，朱翊鈞在前還有垂拱殿是為天子寢宮及理政務接見朝臣的地方。

如今朱翊鈞是單純把垂拱殿作為政事堂來用，日常起臥俱都在臨仙殿。

恭妃和寧貴人早已在殿外等候，「娘娘，臣妾聽說三皇子騎馬出了事故，心下難安，特來向娘娘請罪。」等到一進到殿，恭妃就和寧貴人匆匆跪下請罪。

王容與正要說你何罪之有時，朱翊鈞皺眉道，「你要真的心下難安，也不見你去看三皇子一眼，只在這等著，你這心下不安，是怕自己責罰吧。」

「都是妾不好。」寧貴人膝行出列說，「恭妃娘娘負責管理皇子公主事務，因為皇子公主都喜歡跑馬，所有馬馬匹伺候的人，都是每天早晚過問，臣妾見恭妃娘娘辛苦，就攬下這個活，沒承想還是出了紕，都是臣妾的錯，陛下和娘娘要責罰就責罰臣妾吧。」

「都起來吧，跪著像什麼樣子。」王容與說，「這裏頭的事陛下自然要查清楚，若沒你們的事，用不著你們這麼請罪，若這裏頭真有你們的事，便是請罪也免不了責罰。」

王容與見朱翊鈞神不好，便讓們先出去，「三皇子那，你們還是要去一下，若是鄭妃有說什麼不好聽的，你們見一眼就回來，別和起衝突。」

「傷在兒，痛在母心，鄭妃言語過激之，你們便多諒些。」王容與說。

「是。」兩人收了眼淚出去。

等出了臨仙殿，寧貴人對恭妃說，「娘娘，我和鄭妃頗有些恩怨，若是這個關口讓見了我，真要瘋狗一樣咬著不放了，三皇子那，我就不去了。」

「你不去啊。」恭妃說，讓一個人面對鄭妃，還真不敢。而且現在也不準，這三皇子墜馬一事，有沒有的過錯，自己是沒有主觀意願要害三皇子的，但是，但是，真要是照顧不周出的差錯，最後總會算到頭上。

雖然聽聞三皇子重傷，還是心中暗喜，畢竟這樣大皇子就更穩靠了。

「娘娘，宜妃和蘭妃，應該要要過去看三皇子，娘娘和們一起去吧。」寧貴人說，「鄭妃看著們在，也不會對娘娘說什麼難聽的話。」

「是這個理。」恭妃說，「那我趕去和們匯合去，你先回去吧。剛才在陛下面前多謝你了。」

「我如今住在娘娘宮裏，和娘娘是一條船上的人呢。」寧貴人說。在宮裏是住在蘭妃宮裏，但是來西山行宮，卻是和恭妃住在一塊，日常起居都在一起。

「我宮裏就沒有你這樣心的人。」恭妃說，「我都想跟蘭妃說，等回宮，你搬到我宮裏，我們日常說說話，互相作伴解悶豈不是很好。」

「這個不用娘娘去說，等回宮了，我去跟蘭妃娘娘說。」寧貴人笑道。

但是目送恭妃遠走後，寧貴人卻是曬然，雖然恭妃有皇子傍，卻實在不是一個聰明人，反正大仇得報，日後在蘭妃宮裏，悠然度老吧。

陳矩回來複命，朱翊鈞問，「查實了，沒有人在這裏頭搞手腳？朕可是夠了反轉。」

「奴才惶恐。」陳矩說，「因為皇子和公主們每天都要去騎馬跑上幾，陛下也時常去，伺候的人不敢輕慢，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奴才反覆盤查了，應該錯不了。」

「應該？」朱翊鈞道。

「肯定錯不了。」陳矩說。

「這麼說，完全是意外。」朱翊鈞說。

「雖然是意外，但原本是可控的意外。」陳矩說，「檢查馬的人在檢查大皇子非常用心，而檢查三皇子時就頗有應付，所以沒有及時發現馬的不妥，在快速跑馬時才會發生意外。」

「哼，永遠指不了們能理解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吾以及人之的道理。」朱翊鈞說，「即是意外，就這麼結了吧。」

「恭妃監管失察，減六個月俸祿，小懲大誡。」

王容與此時才過來說，「只怕這一分不察，到鄭妃那要放大百倍，不得要鬧了。」

「還有臉鬧，恭妃只顧著大皇子，對三皇子不甚上心，雖自私，但也是人之本，這個親娘，對三皇子不上心，去怪誰呢？馬都是三皇子邊的人親自打理的，哦，恭妃過問一句，他們就不盡心檢查了？」朱翊鈞說。「三皇子的人可都是親自挑選的。」

「那恭妃的人對榮昌和昭宜的檢查也很馬虎，但是兩個公主邊的人卻不會出在這樣的簍子。」朱翊鈞道。

朱翊鈞讓人去把這個結果告訴鄭妃，之前三皇子邊伺候的人已經全部拿下，要要怎麼置，讓鄭妃自己去置。

「陛下讓我置幾個下人？」鄭妃不敢置信的說，「罪魁禍首，只是罰俸六個月而已，讓我置幾個憊懶的奴才有什麼用？」

「陛下不曾見過三皇子躺在這人事不省嗎？三皇子遭這麼大的罪，好壞未知，陛下就一點不心疼嗎？」

「難道大皇子是陛下的兒子，三皇子就不是？」

「陛下之前說過，若中宮無子，立長為嗣，三皇子再也威脅不了大皇子什麼，為什麼恭妃還要趕盡殺絕！」鄭妃嘶吼道。

「娘娘，這事與恭妃娘娘並無關係。恭妃娘娘最多就是有一點，監管不嚴。」監說。

「的監管不嚴就會害了我的兒子。」鄭妃嘶力竭的說，「我要見娘娘，我要請娘娘給我做主。」

「鄭妃娘娘有這個功夫，還是安心照顧三皇子吧，陛下下旨的時候，娘娘就在邊。」監說，「陛下不想讓這件事變蓄謀，在前朝引起議論紛紛，所以才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娘娘要諒陛下的這番苦心才是。」

「誰來諒我的心啊？」鄭妃捧著口熱淚盈眶的說。陛下

「娘娘。」監勸道，「娘娘只能自己排解，說句不好聽的，三殿下現在這樣，陛下還余幾分心疼，若是娘娘不識大，召了陛下的厭棄，三殿下以後如何，可真不好說啊。」

監說完走了，留下鄭妃，這次是真的意識到大勢已去，再無任何指。頓坐在地，涕淚長流。

然後朱翊鈞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三皇子墜馬，前朝的人敏銳察覺到其中關係，上言道，陛下膝下不過兩子，先有大皇子槌擊，後有三皇子墜馬，追究其本，是因為陛下沒有早早立定太子之故，還請陛下為正超綱，為定人心，早早確立太子。

朱翊鈞把這些上書的摺子都留中不發，不管不看不聽，當不存在。

為了怕王容與知曉，還特意在面前輕鬆逗樂，科打諢，到引出去玩，但是王容與不知怎地，最近心不好，沒什麼興緻。

也是竭力在抑自己的緒，配合朱翊鈞。所以沒有看出朱翊鈞的蓋擬彰。

明明兩人都心不太好，都在為了彼此假裝，看起來就和往常沒什麼兩樣。

朱翊鈞這麼無視奏本並不是辦法，閣臣們來試探過朱翊鈞的想法，朱翊鈞說，「朕說了朕會立大皇子，為什麼的朕現在就要立太子，難道著朕立了太子，朕就可以去死了？」

閣臣跪地口稱不敢。

便是朱翊鈞這麼說了，也不過再拖延幾天，朝臣們請立太子的勢頭不減，最後越演越烈，難得上一次大朝，本本要奏，都是請立太子。

朱翊鈞額角微跳，在竭力忍耐。

「中宮年長，若陛下仍寄託與中宮嫡子，這，這，虛無縹緲啊。」朝臣苦口婆心的說。

朱翊鈞聞言就拍桌，站起來準備斥責他。

「陛下，陛下，中宮大喜，中宮大喜。」劍拔弩張之時，陳矩高喊而來，跪倒在眾臣之間，「陛下，皇後娘娘在今早的平安脈中，診出已有一個月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