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寒食節。
寒食節祭祖是大事,顧蘭若一早起來,換上素服,去京郊別院。老太師是個明白人,宦海多年,不想京中的爾虞我詐再擾清凈,臨死前將顧家的祖墳遷移到京郊別院。
顧海休沐,顧貿因為建安帝臨時有事牽絆住,晚一點過去。沈老夫人不想景生,一早便去了翠竹園的小祠堂念經,吩咐錢媽媽送來院子里的八哥。
「大小姐,老夫人說讓您將八哥給老太爺帶去,替他養了這麼多年,煩了想清凈清凈。」
紅拂小心謹慎地接過八哥。
顧蘭若點頭嗔道:「祖母還真捨得,也不怕祖父心疼。」
老夫人和老太爺好,經常因為小事拌,這八哥可是老太爺心頭。臨走前託付給老夫人,當時顧蘭若還小,記得老夫人努著道:「吵人的東西,子好了,自己養,我沒那閒逸緻。」
一晃七八年過去,八哥也老了,老夫人如今放在老太爺跟前,也算是徹底放下。
顧家六輛馬車浩浩的出城,一看便是大戶人家。寒食節不能開火,顧蘭若早上吃了盤糕點,一路搖搖晃晃到了別院,肚子里難,奈何顧貿不在,秦蓮還在關閉,大房祭祖之事,只能給顧蘭若理。
四姨娘、六姨娘、七姨娘、八姨娘按照規矩沒有資格進祠堂,只能在外面跪著。顧蘭若一視同仁,並沒有因此有待八姨娘趙氏。
不過為大房唯一的兒子,顧叢堯,被顧蘭若抱著進了祠堂。
至於,顧貿流浪在外的另一個兒子顧叢生……顧蘭若冷笑,顧叢軒派出去的人,一直跟蹤秦家的人,花了三個月的時間才找到顧叢生的藏之地。
他被秦家人救走後,怕被人發現,便藏在一院子。邊境風沙大,他貴哪得了這些苦,鬧著要回去,都被秦家人攔住。又憋屈了一個月,顧叢生實在不了,走出屋子的又了回去,後來診治為『拒癥』。俗話就是不能見,皮遇到就會,奇難耐。
聽到這個消息,顧叢生心如死灰,死他最後的一稻草落地,等到顧叢軒的人準備手的時候,他已經斷氣了。
顧叢軒半月前平淡地將事說了一遍,似乎在說一件無關要的事。
秦家忙著理自家的事,便將顧叢生忘了,估計現在顧叢軒的死訊已經從邊關傳回來。
顧蘭若沒想到顧叢生以這樣的方式離開人世間,一時間還有些不能接,直到看到顧叢軒大快朵頤的吃飯,才醒悟過來,自己婦人之仁。
各房從宗祠里出來后,便去了各家的院子,今日一整天都要在這呆著,顧蘭珍跟著二夫人離開的時候對顧蘭若使眼。
顧蘭若哪管得了這麼多,宗祠外還跪著四位姨娘,哪個都不肯落人後,頭磕得那一個響。看了都覺得好笑,人活著的時候恨不得弄死祖父,日日背後罵他偏心,現在人都沒了,反倒一個個表忠心,做給誰看。
「行了,都回去吧。」顧蘭若是大房地嫡又是郡主,份地位都在姨娘之上,發話,四人自然不敢不從。
紅拂將懷裡的顧叢堯給八姨娘趙氏,對方笑著接過。
按道理,庶出的子也不能進祠堂,除非有家主的同意。老夫人不在,顧貿也不在,只剩下顧蘭若。
溫氏心裡替兩個兒委屈,憑什麼顧叢堯能進去,的兒就不能?就因為他是兒子?溫氏不服氣,可想到顧蘭若整治秦蓮的手段,到邊的話又卡住了。
誰能想到,大房最後做主的居然是。
溫氏不免埋怨兩位夫人沒用,兩個人加起來連個丫頭都鬥不過。
幾位姨娘敢怒不敢言,訕訕得走了,顧叢堯了哭鬧得厲害,八姨娘一路哄著離開。
「七姨娘有事?」顧蘭若看著站在原地的晚娘,問道。
晚娘笑著行禮道:「我想讓大小姐寶寶末兒。不知大小姐可願意?」
顧蘭若不解,平日里沒抱。
晚娘解釋道:「我知道,末兒是庶出,一輩子都進不得祠堂,我就想讓沾沾大小姐上的貴氣,日後也能大小姐般有出息。」
父母對自己有好的期,顧蘭若能理解,可晚娘可不是這般迷信之人。進了祠堂再報顧蘭末對方就能有好運?笑話。
算了,只要晚娘老老實實的,這種小要求,不介意。
「抱過來吧。」
晚娘高興地將顧蘭末放顧蘭若的懷中。顧蘭若卻一反常態,將顧蘭末放在地上,現在末兒已經一歲,能短時間的站住。
晚娘還以為顧蘭若想起,臉瞬間難看,可下一秒卻喜極而泣。只見顧蘭若扶著顧蘭末站在祠堂的門檻,道:「顧家各位列祖列宗,嫡顧蘭若帶著庶妹顧蘭末給各位老祖宗請安,希各位老祖宗保佑庶妹健康長,日後能尋得佳婿,夫妻恩,琴瑟和鳴。」
說完不忘讓顧蘭末磕頭。
晚娘站在門檻外淚流滿面。雖只是站在最後面,可這一道門檻意義非凡。一次,就這一次也好。
待顧蘭若抱著顧蘭末出來,晚娘撲通跪下:「多謝大小姐,日後我就是做牛做馬,也心甘。」
「行了,都是當娘的人了,不就跪,也不怕下著末兒。」顧蘭若沒想到晚娘會如此激,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看來心不能泛濫。
晚娘笑著了把眼淚:「大小姐說得對,末兒也該了,我這就帶下去。」
看著晚娘高興的抱著末兒離開,顧蘭若忽然有些心酸,這就是為何這麼多人想要奪取正妻之位?
「小姐,您今日怎麼了,若是讓其他人知道恐生事端。」紅拂在老夫人邊長大,規矩大於天,用顧蘭若的話,就是小古板。
顧蘭若淺笑,慢慢走下臺階,看著夾中出來的雜草,淡淡地道:「一家人何必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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