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平時不積德,出了事知道找大房幫忙了,當初編排人家顧昀的時候,也不知道有沒有想到有這麽一天,能混到侯府上下都不待見的程度,也實在是本事。

太子妃極力想保四姑娘,完完全全是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可如果最終結果對東宮不利,本著棄車保帥的原則,把四姑娘推出來頂杠也不是沒可能。侯爺不手是他謹慎狡猾,誰知道秦國公跟太子之間到底是怎麽一筆爛賬,聖上都管不了,他腦子壞了才會跟著攙和,再者他就是想攙和,顧昀也得給他機會才行。

在侯府裏,什麽事到了顧昀這裏就是條走不通的死胡同,現在雖說有了謝景翕,可也不是任人擺布的,認為不該說的事,到這就等於石沉大海,提都不會提。

還是顧昀回來提了一句,“四姑娘的事,父親找你談話了？”

謝景翕隨意應了一句,“父親說的含糊,我哪知道他要說甚。”

顧昀失笑,他這媳婦裝糊塗的本事真已爐火純青,不過說到底東宮這事糊塗些也沒多大關係,因為很快就不是什麽大事了。

春闈會試如期而至,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都投放到此次春闈中去,而關於要給顧恒納妾的事,曾氏也很明確的跟他提了,出乎曾氏意料的是,這次顧恒並沒有反對。

原本準備了一車說辭的曾氏,竟是一句都沒用上,甚至還提前得到了侯爺的支持,做好了一手強的準備,他要再不同意,曾氏就準備把人直接綁到他床上去,不給生出孫子來不算完。

顧恒這般配合,曾氏簡直喜出外,琢磨著是不是趁機給他多添幾個放在屋裏,於是便做主將屋裏新來的一個玉燕的丫頭送到了顧恒的屋裏,玉燕是與林家媳婦家的小兒一起送到曾氏屋裏的,亦是侯府的一個家生閨,知知底,當個丫頭姨娘都說的過去。若不是林家媳婦的兒年紀不夠,曾氏原打算把倆人一起送過去,又怕顧恒反,這才最終隻送了一個過去看看他的反應。

這玉燕雖不抵大家閨秀那樣端莊貌,但也算是個清秀佳人,曾氏送人也著實費心思,都是琢磨著顧恒的喜好往裏送,很明顯,顧恒不喜歡謝景琪那種的張揚的,倒是書房裏那個月雯的文靜姑娘得他的青睞,這玉燕與月雯到有異曲同工之妙。

哪想曾氏昨兒才把玉燕送過去,第二天就聽顧恒屋裏的老嬤嬤過來報說,玉燕已經被顧恒收用了,曾氏聽聞喜的病都要好了,直說顧恒開竅了。

老嬤嬤是看著顧恒長起來的,歡喜程度不亞於曾氏,“夫人大喜,二爺總算是開竅了,想來二爺並非想不開,估計是沒遇上喜歡的,這不第一眼見了玉燕就什麽話沒有了,晚飯還是玉燕伺候的,晚上好事就了,早晨我都查驗過了,再沒有錯的。”

曾氏有一半歡喜一半憂,原本隻是想先把人送進去,免的過幾天方姑娘進門,不好立時往裏放人,也沒想到顧恒這般急不可待,怕就怕玉燕萬一先坐下了胎就有些說不過去。不過眼下看來這都不算什麽事了,隻要顧恒開竅,說不過去也就說不過去了。

“罷了,你們都好生伺候著,隻是玉燕現在還不好抬姨娘,且安心,隻要有了孕,此事我便做主了。”

然而還不等曾氏高興兩天,就聽聞玉燕病了,曾氏心下疑,好端端一個康健的姑娘,怎麽突然就病了,於是曾氏專門請了府裏的大夫過去瞧,那大夫檢查的結果是腹痛崩,寒氣集聚嚴重,開了幾副方子竟是難以止住,眼見著玉燕的子就虛弱起來。

曾氏急了,親自過去問緣由,玉燕等來了能替做主的人,終於肯開口說明事的緣由。原來顧恒這幾日夜夜留玉燕在屋裏伺候,二知道後,每天早晨都會送來一碗避子湯,連著喝了幾天,玉燕的小日子竟是提前來了,不僅如此,還腹痛的厲害,已經到了下不來床的地步,第二天的時候更是崩一樣駭人。

再康健的姑娘也招架不住這個,玉燕虛弱不堪,此事才捅到了曾氏耳朵裏,然而這還不是全部,二每天玉燕到跟前伺候,有時早晨會讓在屋外跪上個把時辰,等謝景琪起床後端茶倒水洗裳,一應活都由來做,玉燕上的淤青都是這麽來的,而且一旦做事不令二滿意,還會被打罵。

玉燕還算懂事,聽了曾氏的暗示,隻覺的忍耐幾天便好了,再怎樣二也是原配嫡妻,玉燕一個沒名沒分的丫頭,原就應該伺候起居,玉燕若是因為這個就到曾氏跟前告狀,未免太不懂事了。

可是誰想會這樣嚴重,那太醫話裏話外都說玉燕一定是喝了什麽大寒之,不然短期怎麽可能有這般嚴重,言外之意便是那避子湯有問題。再問將來會不會影響孕,大夫也隻說是要看造化,若是調養不好,真不大好說。

又是調養,曾氏聽見這兩字就要冒火,一個好端端的兒子,哪有那功夫見天等著人調養,得調養到什麽時候才能調養出個孫子來,而且此事明擺著就是二故意為之,誰知道的避子湯裏摻進了什麽東西,以後要是顧恒收一個禍害一個,什麽時候是個頭,自己不能生,就不得人家都不能生,真是豈有此理。

曾氏著火氣來到二屋裏,見麵就問,“是你賜的避子湯？”

謝景琪歪在榻上把玩著指甲,搭不理的回了一句,“母親您來了,快坐下,避子湯是我賜的,有什麽問題麽？”

謝景琪認的心安理得,曾氏火氣更甚,“你給喝的哪門子避子湯？而且你的避子湯裏放了什麽東西,玉燕現在腹痛崩,是不是你給下了大寒之藥！”

“母親這話說的,哪家避子湯裏頭沒有大寒的藥,也不是獨一個人喝過,別人喝了沒事,偏喝了就腹痛崩,這能怨誰。”

謝景琪一直衝沒腦子,這回也不知聽了誰的提點,一句句說的頭頭是道,竟是不能曾氏反駁,賜避子湯都是天經地義,尤其顧恒沒有嫡子,但凡招幸姨娘賜藥都是慣例,一點病沒有。

你說避子湯裏頭放了什麽藥,誰又看見了,無憑無據的事誰能說什麽,人家二端的是個心安理得,天王老子來了都不怕。

“母親就為這事啊,玉燕子不舒服,那得趕請大夫啊,年紀輕輕的不會有什麽事的,不比我這般生產過又傷了子的,再好的大夫來都沒用。”

曾氏差點被給噎死,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氣的拂袖而去,回去便找謝景翕發牢,“你說這算怎麽回事,賜避子湯我沒有意見,可也不該下這樣猛的藥,玉燕好端端個姑娘,後半輩子這不就毀了嗎,要是有氣就來埋怨我,怎麽能下這樣的狠手,你是沒瞧見玉燕上的傷,也難為能忍到現在。”

曾氏這是故意說給謝家人聽的,謝景翕隻能好脾氣的聽著,誰謝景琪是二姐呢,除非哪天姐倆一刀兩斷沒了關係,要不一天就得跟謝景琪綁在一塊。謝景翕心裏有數,定是謝景琪跟前的哪個婆子了許氏指點,才會鬧出了這樣一出好戲,難怪曾氏會氣,沒憑沒據的,確然不能拿謝景琪怎麽樣。

這也是宅門裏頭的慣用手段,哪家屋裏的主母手上都有害人的毒藥,有的是自己弄的,有的甚至是娘家帶來的,不聲不響的下給哪個姨娘,不明不白的弄死個哪個丫頭,誰攤上誰倒黴,沒有誰家會因為死個把丫頭姨娘而發作嫡妻的,況且也難找到證據。

實在是份高低貴賤,低賤的份不存在人權,玉燕這樣被明目張膽賜碗避子湯的,實在是算不得大事,至於幹活打罵之事,也盡是份,何況玉燕連個姨娘都不是,一個丫頭幹點活實在是天經地義。

謝景琪這一手玩的也算是高明了,連曾氏這樣的老江湖都說不出話,謝景翕聽到最後也隻能說些無關要的場麵話,“難為玉燕這丫頭懂事,為今之計,也隻好請個好大夫給瞧瞧,實在不就單獨給僻個院子出來養病,一切都先等子養好再說。”

也隻有這個法子了,放在顧恒屋裏一天曾氏都不能放心,橫豎玉燕現在沒有份,便暫且回到屋裏將養幾天,等方姑娘進了門子再說吧。

曾氏做主又把玉燕抬回自己的屋子,顧恒知曉了照舊什麽話也沒有,反正人給他他就收了,抬出去也不問為什麽,平和的人生疑,再怎樣也是收用了幾天的人,竟是連句關切的話都沒有,弄的曾氏心裏越發沒底。

玉燕剛抬回去沒兩天,大姑為著顧恒與方晚晴的事又跑了一趟侯府,聽聞了玉燕的事,當場就氣的摔了一個茶碗,怒不可抑的進了二院子裏,準備為著顧恒娶姨娘的事,好好地教訓一番謝景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