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氏這樣一提,謝景翕就想通了關鍵,張家現在一心想攀上二皇子這高枝,自然是一心要與沈家好,而侯府才跟沈家生了齷齪,也難怪張太太怪氣的,其實謝景翕也完全是被連累的,跟真是半分關係也沒有,不過既然張家心生不滿,今天又何必來呢？

“應當是方姨娘做主請來的,閨中的時候與張家姑娘很是要好。”鄒氏繼續拉著聊閑話,“所以說咱們這位方姨娘不簡單,這就知道為著將來鋪路了,明知道張家的心思,還做主請們來,估計姨母且要應付呢。”

果然貴圈的水沒有最深隻有更深,謝景翕想著,往後出門際,還得多長十個八個的心眼才行,不定什麽時候就不知不覺得罪了人,而反觀鄒氏,夫家職並不高,但在這些夫人圈子裏卻很吃得開。

“你最近如何？家裏忙麽。”謝景翕問道。

“還不就是那個樣子,四姑娘前幾日生了一子,我去瞧了一眼,張羅了一些東西過去。”

“哦？那倒是一樁喜事,四姑娘可還順利？”

“生的是順利,隻是現在府裏條件不比從前,有好些缺的件,孩子生的倒是健壯,隻是要四姑娘自己喂養了。”

四姑娘生子倒是不知道,想來並沒有大肆聲張,算起來這一胎生子,算的上是皇長孫,若非太子失勢,應當是極為風的,隻可惜時也命也,二房跟四姑娘,終究命裏沒那個福氣。不過前太子得了皇長孫,聖上會不會一時心也難說,所以朝裏這局勢真是一時比一時。

當然侯府裏也沒太平到哪去,自從悅草堂出事,顧恒幾乎沒有著家,沈家死咬住不放一點都沒打算要退讓,無奈之下,悅草堂關閉了西南西北幾的分家,沈家這才消停些許,畢竟沈茂天不可能到侯府來要人償命,所以算起來他這小兒子死的的確無辜,也就隻能拿悅草堂出氣,間接給侯府找些麻煩罷了。

不過這麻煩找的的確傷筋骨,悅草堂一時極水,損失可謂十分慘重,而在這種況下,方姨娘卻攛掇著曾氏查賬。

說來方姨娘確實有幾分能耐,曾氏壽宴的時候,做主請了不往日好的那些太太姑娘,唱戲似的在曾氏跟前把方姨娘誇上了天,說什麽壽宴辦的很是氣派周全,方姨娘賢惠能幹之類,不知道的還當是侯府的掌家媳婦,曾氏得了麵子,也越發捧著方姨娘,到把謝景翕晾在一邊。

至於這查賬一事就更說來話長了,方姨娘調了侯府的賬本子看,還真就被瞧出了問題,跟謝景翕不同,自小在家裏是學過管家的,所以賬務問題完全不在話下,又仔細瞧了這一二年的賬本,就很理所當然的瞧出了問題。

說來前幾年都是曾氏在管家,力有限,一應大小事都是扔給劉嬤嬤並底下這些管事媽媽,當然跟謝景翕就更扯不上什麽關係,方姨娘此舉純粹是為了顯擺才幹,順道比對一下大能力有限罷了。

方姨娘是這樣說曾氏的,“太太,這賬本子一瞧,還真是目驚心呢,也不知道這些媽媽們私下裏貪圖了侯府多財產去,枉費您如此信任們,竟幹出這等欺上瞞下的事來,再者大子和,大概也是鎮不住們,您瞧接手的時候,就不敢查賬呢,沒準就是心裏有數,故意做好人搏名聲,怪道這些媽媽們張口閉口都說大心善,那可是您一手培養出來的管事班子,這才一年不到,竟是都心向大去了。”

曾氏聽的臉都拉下來了,自然是不知道賬上的貓膩的,堂堂侯府夫人,當然也不能去貪圖自家的財產,那這財產自然就是手下辦事的人手腳不幹淨貪去的,是這一點就足夠要曾氏下定決心查賬,何況方姨娘話裏話外的還不忘編排大管家不利,誰知道是不是也想從中分一杯羹呢,您瞧不過管了不到一年,府裏的開銷就是往年的幾倍,這裏頭是個什麽章程,不查一查怎麽行。

尤其又是悅草堂出事的這個節骨眼上,侯府裏了三的進項,底下再養著一批蛀蟲,再有個不會管家的媳婦,那無疑是雪上加霜,曾氏被方姨娘前後一攛掇,還真就允了方姨娘查賬的事。

曾氏要查賬,都沒跟謝景翕這個掌家媳婦知會一聲,很明顯就是堤防呢,府裏人大都會瞧眼,知道這下恐怕又要鬧出幺蛾子了。

方玳眼看著閑了下來,便幫著謝景翕整理外頭生意上的帳,顧昀將大部分的生意都給了謝景翕打理,所以現在是比以往還要忙,侯府那點蒜皮,也沒時間理會。

方玳道:“沒想到方姨娘還有些能耐,居然真被瞧出了賬本子裏的貓膩,也不知道這一查能查出什麽來。”

謝景翕就怕查不出什麽來,白折騰一頓又有什麽趣兒呢,“李帳房那可有什麽靜？”

“倒是沒怎麽樣,方姨娘要什麽就給什麽,配合的很,我瞧王福家的卻是很有意見,私下裏跟其幾位嘀咕,說方姨娘心大的很,一進門就要折騰事,往後真要掌了家事,就沒有消停日子過了雲雲。”

王福家的自是不願意的,手腳本來就不幹淨,謝景翕能替兜著,方姨娘可不會,眼看著方姨娘這就是要徹底大清算的意思,這些老管事媽媽們能樂意麽,曾氏還一本正經的替方姨娘撐腰,用不了多久,曾氏手底下的人就會換方姨娘的人,整個侯府還不是被方姨娘在手裏。

“我倒是覺的鄒的反映很有意思。”謝景翕放下賬本子,轉了轉僵的脖子,“好像對方姨娘管家的事很關心,有意無意的就會問一句。”

“鄒？”方玳一頓,“夫人這樣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之前您不在的時候,倒是過去侯夫人那幾趟,我後來聽芹說起來,說私下裏也晦的勸過侯夫人幾句,說不要偏心了一個姨娘,其實我覺的也是好意,連芹都覺的侯夫人有時候會犯糊塗,難免被方姨娘糊弄,隻是大概也沒聽進去。”

“太太也不是完全聽不進去,不過是自己心裏有旁的打算罷了,是方姨娘會順著,事事合著太太的意,太太當然就肯向著,不過鄒向來是個周全的,太太畢竟是姨母,說話就比我們近著一層。”

方玳琢磨著謝景翕的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晚間顧昀回來,問起近來的家事,“家裏的事很煩心麽,怎麽見你滿腹心事的樣子。”

從了夏天,謝景翕就喜歡挨著顧昀邊坐著,他好像一點都不會出汗的樣子,大熱天的手心都涼涼,握在手裏正好解暑,吃過飯後,歪在他上,一整天的燥熱都煙消雲散,“家裏到沒什麽,就是青囊裏查藥的事費了些神,沈家的事可有了結麽？”

“沈家到沒有把事鬧到京城來,不過是在他那一畝三分地耍耍威風,悅草堂關門後也就沒什麽好鬧的,估計小沈妃應當是給聖上上了不眼藥,聖上這幾日還私下裏詢問過我悅草堂的事。”

若說沈家小爺死了後最得益的就數是小沈嬪了,沈家爺死的冤枉,偏偏悅草堂人家也不是故意的,總不能真殺一個侯府的人出氣吧,所以這事除了關幾家悅草堂分家以外,也鬧不出什麽花來,倒是小沈嬪因為死了親兄弟傷心不已,現在懷著龍胎,聖上自然是得好生哄著,所以提前給小沈嬪封了妃,所以就了小沈妃,沈家也算是因禍得福。

“小沈妃進封,沈家也沒什麽好憾的,就是可惜了悅草堂,丟了西南西北那兩塊聚寶盆,虧損就大了,你說咱們青囊要不要也過去分一杯羹呢？”

“嗯？你野心到不小。”顧昀手打掉了抓起的一顆冰葡萄,然後把的一雙手束在手裏不許,“咱們在那倒是有一家,隻不過名字並不是青囊,但實際就算是分家吧。”

謝景翕吃不到冰葡萄,撅的老高,“你知道麽,我其實是對西北那片興起來的票號比較興趣,咱們那邊有人的話,倒是可以接一下,沒準以後用得上呢？”

顧昀一愣,總覺得自從把家裏的生意給後,這心思就越來越大,連票號的注意都打,“我說媳婦,你不會是想攜款私逃吧？”

謝景翕擰他一下,“你要再不讓我吃葡萄,我可能就真跑了。”

顧昀氣樂了,親手剝了一隻葡萄填進裏,“看來我臨走之前,得把家裏的冰都撤掉,不然你這隻饞貓一準忍不住貪涼。”

謝景翕被半刻葡萄卡在裏,訝異道:“你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