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是皇後的母家,這位鄭姑娘是皇後的親侄,名喚鄭佩茹,謝景翕之所以注意到的眼神,大概是因為偶爾太過於專注,而專注點正是沈渙之。
沈渙之生的溫潤儒雅,有姑娘喜歡在所難免,謝景翕也希他能快些找個姑娘親,雖說皇後侄的份敏了些,不見得事,但謝景翕還是不希他仍舊執著於,能尋一個合適的姑娘就好。
“不知沈東家是否婚配,年歲幾何啊?”
幾個臉皮厚的圍著沈渙之問東問西,沈渙之便無暇顧忌謝景翕,一臉赧然的應付們,在得知沈渙之並沒親的時候,大家又七八舌的要給他說親,弄的沈渙之恨不得鑽進地裏去。
沈渙之一拱手,對著們作揖求饒,“多謝們意,隻是渙之心中已有中意的姑娘,怕是要辜負大家心意了,為表歉意,各送大家一個花樣子賠罪如何?”
沈渙之倒是圓不,這些們雖然麵有失,但能得到靈繡坊的花樣子,也著實不錯,於是便不抓著他說親事之類,轉而討論裳首飾去了。
鄭佩茹聽聞沈渙之已有中意之人,心中難掩失,隻是仍舊不死心,於是尋了個空來跟謝景翕閑聊,“顧夫人許久不見了。”
鄭佩茹之前也就是在宮裏跟謝景翕見過那麽一兩回,並沒有說過話,這般忽然過來套近乎,謝景翕直覺以為定是為了沈渙之而來。
謝景翕與點頭示意,“鄭姑娘掛念。”
鄭佩茹是那種典型的大家閨秀,舉止端莊得,子也溫婉,說話輕聲細語的,“我冒昧過來,是想請問顧夫人一句,聽聞顧夫人與沈東家乃故,卻不知沈東家是否當真有意中人?”
謝景翕不免有些尷尬,人家鄭姑娘一個大家閨秀,能為了心意冒昧來問,也實屬勇敢,若非份立場不對,謝景翕倒也願意撮合一番,隻是沈渙之那所謂意中人,委實尷尬不已,這話怎麽說都別扭。
“不瞞鄭姑娘說,我與沈東家也並不常往來,也並未聽說過他的意中人,想來是他家鄉的姑娘也說不定。”
鄭佩茹有些赧的低下頭,“原來如此,是我冒昧了。”大概在這些竇初開的姑娘們看來,隻要對方還未結親,應當就是有希的,再有更勇敢的,哪怕結了親也會不計較份的爭取,說起來的力量實在太可怕了。
謝景翕不免替沈渙之發愁,這般來看,鄭佩茹竟是真了心思,萬一將來一心求嫁沈渙之,不知會否有甚麻煩。
沈渙之在外招呼了許久,終於尋了個空,趁謝景翕一個人的時候,過來跟打招呼,“許久不見,近來可好?”
自從上次謝景翕拒絕他後,倆人就沒見過麵,說起來不過一年的時間,現在見麵竟有是人非,了混跡貴圈的顧家,他在商界也算是小有就,想想人的際遇也委實有些意思。
“我好的,倒是你變了不,看來生意做的不錯。”
沈渙之是輕減許多,他一直打量著謝景翕上的裳,沒有穿他送的,當然心有失,不過他也知曉倆人現在份尷尬,送裳過去的時候也沒指能真的穿,就如同他送去的嫁,明知不會穿,但還是懷揣著滿心的期待送過去,好像隻要送了,心裏就有了寄托。
“生意上有李掌櫃幫襯著,的確順遂不,人總歸是要有點長進的嘛,總不能一直是老樣子。”
看來沈渙之也是認清了現實,能看開是好事,謝景翕是替他高興的,“方才還有姑娘向我詢問你的事,雖然不該我說,但也希你能盡快尋一個姑娘,這樣不管是沈世叔還是李掌櫃,大概都能放心了,你在外做生意,家裏總要有個掌家的媳婦照應著。”
沈渙之垂下眼瞼,“嗯,我知道你是為我想,不過這種事總是要看緣分,強求不來的。”
的確是強求不來,謝景翕便不再多言,略說幾句無關要的便走開了,沈渙之著的背影注視良久,一時不願離去。
這時李掌櫃走來,小聲在沈渙之耳邊道:“東家,南邊有信兒來說,水上出了點事,最近各路關卡都封鎖了,可能是對上了朝廷的船。”
沈渙之一蹙眉,“我知曉了,等這邊的事兒了了,我會盡快趕回去的,跟他們說,盡量不要跟朝廷的船起衝突。”
李掌櫃應道:“我懂了。”
“你且留步。”沈渙之喊住正要離去的李掌櫃,“你可知曉巧意紡背後的東家是何來路?”
“這,不瞞您說,我雖與他們涉了許久,卻從來沒有見過他們真正的東家,咱們也不好意思主開口不是,怎麽,您是有什麽懷疑?”
沈渙之也是瞧見謝景翕上的裳才想起來問的,那樣式做工到像是出自巧意紡的繡娘之手,看上去也相對致些,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謝景翕與巧意紡是有甚關係的。
“沒事,我就是問問罷了,有機會的話,倒是想見一見這位東家,畢竟其恩惠,能報答一番也是好的。”
李掌櫃就把這事記在了心裏,下去理水上的麻煩去了。
李掌櫃說的朝廷船不是旁人,正是顧昀與盛鸞所乘之賑災船,雖說有盛鸞將軍親自坐鎮,但也照樣遭遇了像前一任欽差大臣那般被搶的麻煩,這些水賊當真是有恃無恐,其兇猛囂張之態簡直令人發指,顧昀一行剛出揚州不遠,就與他們接連對上了兩三次,眼看著離荊州府還有不的距離,這樣損耗下去實在不是辦法。
盛鸞氣的差點將船底墮穿,“這些王八蛋,居然敢在爺爺跟前囂張,若非船使的不趁手,老子早將他們都滅了!”
盛鸞憋屈的不得了,賑災所用船與戰船相差甚遠,堅固有餘可用太差,船上帶的武也有限,若非是盛鸞自己帶了一部分兵將武來,恐怕還支撐不到現在,從第一次遇上水賊,盛鸞將他們打的落花流水開始,往後一次比一次兇猛。因為船上所帶武有限,又有銀子重,行不快是一方麵,可戰也越來越弱,而水賊卻一次比一次難對付,所以那些亡命徒是看準了他們的弱點,打定主意要在荊州府之前將他們幹掉。
顧昀站在甲板上觀,離荊州府還有幾天的行程,他從第一次遇襲開始便與周邊府遞了請兵書,隻是離最近的關卡還有將近一天一夜的行程,能不能支撐到尚且難說。
“咱們船上的火還能支撐多久?”
盛鸞道:“估計再來一波強攻,基本就耗盡了,而且據我觀,這回他們是傾眾而出,會比以往更那打,我如果不能在火耗盡的況下強攻出去,那就隻剩下被打的份了,況且我並無把握能強攻功,若是一旦被他們發現咱們火耗盡,那就隻能下水喂魚了。”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就算盛鸞還剩了一把子力氣,那也護不了這一船的賑災銀,顧昀琢磨著,這般強攻不是法子,“我們改道回頭,去蘇州府靠岸。”
盛鸞窩囊無比,“,老子還從沒打過這樣窩囊的仗,這波水賊到底是他媽哪來的,我怎麽從來不知道水道上還有這樣狂放的人!”
“應當是鹽幫的人。”
“鹽幫?”盛鸞訝異,“他們是窮瘋了嗎,怎麽連船都搶,老老實實的販他們的私鹽就罷了,難道見了船不該繞道走嗎,這是生怕府瞧不見他們嗎?”
顧昀沉道:“鹽道上的人複雜的很,黑道白道不必說,各自也未必齊心,裏的爭奪就很是激烈,見刀見不過家常便飯,我瞧這些人極有可能是白道上分離出來的,他們就不怕府查,隻要上了水道,那就是他們的天下,府也未必討得了好。”
鹽商暴利,賺的是殺頭的銀子,個個都是嗜的亡命徒,府要是能管得了,還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做大,他們是看準了荊州府的這筆難財,知道朝廷必定會不斷的送來賑災銀,能搶則搶,所以顧昀知曉現在不是的時候,當務之急是保命要。
盛鸞急下令轉道回頭,趁水賊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加足馬力往前一關卡行駛,一旦被他們掌握機,必定會追上來,到時候便是進退兩難,非打不可了。
趙章意識到顧昀的意圖,慌忙跑過來,“爺,離咱們最近的那一關卡咱不啊,此河道又窄,來往人甚,一旦陷進去那就是有進無出,連個迂回的地方都沒有,這萬一那邊也埋伏了他們的人,那咱不是去送死嗎?”
顧昀蹙眉,“此時也顧不得那許多了,趁咱們還未到一窮二白的田地,往人的地方衝一衝也比正麵跟他們撞上要有勝算的多,且賭一把吧。”
然而他們此次賭命的運氣不大好,還真就被趙章預料到了,果然這些亡命徒比想象中狡猾,事先埋伏好了人堵住他們的去路,一時間船腹背敵,進退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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