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翕聽完了顧昀的故事,久久不能平複心,真沒想到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侯府的事就跟話本子上的故事一般新奇,現在終於知道顧昀暗格裏藏的牌位原來就是這樣來的,心裏一直不知作何形容,隻覺的這一切並不能單純的怨在誰頭上。
“我書房的東西你一定瞧過了吧?”顧昀握著的手,深深吸了口氣,“並非有意瞞著你,隻是不知道該怎樣開口。”
謝景翕心裏明白,並不是所有人都有向別人展示塵封已久傷口的勇氣,不論是繼續藏著還是有一天與你敞開心扉,都是他的自由與選擇,雖然是不經意的到他的,但顧昀能這樣與解釋,已經很是不容易了。
“說起來實在慚愧,我也隻解到第四格,其實有些後悔,不該一時好奇去打開的。”
“其實後來想想也沒什麽,我便是抱著一百個牌位,母親也是不在的,隻是那時候不大能接罷了,不過你第一次能解到第四格已經難能可貴了,我們阿翕總是聰明的。”
“顧青他真的從小就那樣奇怪嗎?”謝景翕心裏一直都疑不解,“雖然理論上不排除有些天生就與人不同的孩子,但若非親眼所見,也還是不能相信,從某種程度上說,對一個孩子的確是不公平了些,便是普通的孩子,心裏也難免抱怨記恨,何況是那樣聰明的,若是當年侯爺與夫人有些耐心,引他走條正路,沒準還不至於如此。”
不過可惜歸可惜,現在的顧青已然長了這模樣,謝景翕總歸是不能原諒他的所作所為,“你們這次遇險,雖然不是顧青所為,但我總覺得是與他背後的勢力有關的,我大概還沒來得及與你說,我懷疑北疆那塊有一未知的勢力,顧青這些年失蹤,或者就是與此有關,不然我想不出哪裏是侯爺也不能及的地方。”
顧昀從百草與方玳那裏大概知曉謝景翕一直在調查一些事,雖然始終猜不到是為了什麽,但約也知道與自己查的方向大概一致,隻是倆人都很有默契的沒有挑明過。
“聽盛鸞偶然提起過,他在西北的時候遇到過一商隊,顧青可能在其中,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如果與你說的對得上,那大概就是如此了。”
“商隊?”謝景翕蹙眉,難不是販藥材的,如果真是,那就證明猜的方向是對的,“你可知我為何會查到北地的勢力嗎?”
顧昀眉頭一,“在你告訴我之前,我先與你說另一個故事吧,或者會給你另一種啟發。”
謝景翕約覺的他說的會是另一個極重要的,顧昀看忽然有些鄭重的樣子,勾了勾角,“你不用張,有關於母親的事,你心裏一定好奇過吧?”
好奇是自然的,顧昀年中毒,侯爺那略顯奇怪的態度,還有顧昀與侯爺的矛盾,起因一定是與嵇氏有關的,一直用了很長的時間,謝景翕才想明白,或者顧昀與侯府的矛盾大概隻是針對侯爺一個人的,這使對嵇氏越發好奇,畢竟作為嵇氏一脈的傳人,一定是個很特別的存在。
“我對母親的印象也沒有很深,我不到三歲的時候就不在了,隻是依稀記得是個極為溫的子,隻是在生育我之後子一直不好,所以大家都以為是因病去世的。”顧昀話音一頓,“我一直以為是因為我才導致不好,所以總是很自責,隻是長大後才漸漸明白,我跟母親是中了毒。”
按照顧昀與顧恒相差的年紀,曾氏應當是在嵇氏去世後沒多久便進了門,雖然也無可厚非,但是謝景翕總覺的侯爺對嵇氏應當是有,因為每次侯爺在看顧昀的時候,眼神裏總有一些不易察覺的憂傷與回憶,這種憂傷應該是給嵇氏的。
嵇氏是中毒而亡,那就一定是死於某種謀,或是來自家族的,或是來爭寵與私仇,再或者就是一些更深的不為外人知的原因。謝景翕最初懷疑是因為曾氏,但是現在看來,曾氏是後來才進府的,隻是這進府的時間比較湊巧罷了,當時侯爺又並沒有什麽姨娘,所以爭寵是可以排除的。
但嵇氏乃嵇家傳人,於醫毒之道就算不通,也應當是略通一二,不管是哪一方的人下毒,一般的毒恐怕也逃不過的眼睛,莫非……
“母親可是去的很安詳?”
“你猜的沒錯。”顧昀肯定了的猜測,“我跟母親中了同樣的毒,隻是我中毒並不深,被送到外祖父那裏後急救,有幸留了一條命,母親去的很快,也很安詳,我一直以為隻是睡著了,後來才知曉並不是,但讓我一直不解的是,母親與外祖父都通醫毒,世上會有怎樣一種毒是連母親也不能發現,連外祖父都不能盡除的,所以我後來查了很久,隻是一直沒有查到罷了。”
“是無痕。”謝景翕心裏不納罕,原來顧昀跟嵇氏中了跟前世一樣的毒,隻是不知湊巧還是早有預謀,“大姐兒中的也是同樣的毒。”
“我一度隻是懷疑,是母親擋了侯爺的路,因為我當時中毒的時候很懵懂,隻以為自己是生病,外祖父也從不跟我提及此事,當我後來知道自己是中毒後,才確定這一切與侯府應當是無關的。”
說起這個就得提起嵇氏與侯爺的故事,以當時嵇氏的份來說,嫁進侯府做侯夫人是極為勉強的,彼時侯爺還不是侯爺,所以對於自己親事做不得主,侯爺私下與嵇氏定,後來又執意娶了,但侯爺卻險些因此失掉了繼承侯府的權利。
至於侯爺怎樣最終得到侯府繼承權這事不提,但顧氏一族對於嵇氏份的不滿卻並沒有停止,所以顧昀懷疑嵇氏的死是顧氏一脈的手筆無可厚非,且侯爺沒有護嵇氏周全亦是事實,從顧昀的角度來說,憎恨侯爺乃至曾氏都是可以理解的,況且也可以預見,曾氏嫁過來後也不會對顧昀視如己出,年的顧昀在侯府就是個極為尷尬的存在,過的怎麽會好。
但事實的況來看,顧氏一族就算再不滿意嵇氏,也不會對顧昀手,所以由此可以斷定下毒的另有其人,至於誰可以這般手眼通天的將毒投進侯府院,那就暫時不得而知了,不過謝景翕以為,與那未知勢力定是不得幹係的。
“現在我來告訴你我懷疑的源。”謝景翕緩緩說道:“我是因為鄒氏才查到這上頭來的,因為我懷疑鄒氏的藥堂與長春堂有關,而他們與北疆的未知勢力大概也都有關,府裏大哥兒大姐兒的死應當也與鄒氏不了關係。”
顧昀蹙眉,“所以你懷疑,從我母親開始就有人在布一場局是麽,但是這場局到底是個什麽局現在還未可知,總不至於費這麽大功夫,就為了一個安奉候府吧,且鄒氏應當也不是主謀,甚至也就隻是個辦事的小小環節。”
“鄒氏總歸是個線索,趁對我還沒有懷疑的時候,得順著往下查,而且現在還多了一個顧青。”
還有謝景翕自己,不知道前世是因為哪個份被除掉的,所以也不能保證這一世是否也在這場局裏。
“可有後悔嫁與我?”
顧昀忽然看著的眼睛問了一句,謝景翕愣怔,發現他問的異常認真,眼裏也沒有調侃戲謔,是在等一個認真的回答。
怎麽說呢,隻能說一切都是天意吧,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似乎注定不開這場局,或者能嫁給顧昀才是最幸運的,不論將來如何,至證明並不是一個人在與天掙命。
謝景翕避開他上的傷,輕輕倚在他肩頭,“你難道不覺得,我們倆手裏的牌都很爛嗎,可是我現在並不覺的難過或者憾,是因為我知道你一直與我並肩在一起。”謝景翕輕輕抱住他,“可是我不知道你原來了這樣多的苦,我以後會加倍對你好的。”
“阿翕這算是在與我表白麽。”
“你就當是吧。”謝景翕怪他太可惡,好好的話也被他說的這樣難以啟齒。
顧昀低笑,“我可是一直在等阿翕對我心的那一天,可莫讓我等太久了。”
嗯……這個,大概不會太久了吧。
這廂小兩口難得敞開心扉的暖心表白,那頭盛鸞為了找顧莞,卻是遭了不罪。
首先這鬼天氣委實讓出門在外的人十分惱火,再者顧莞這任的臭脾氣讓盛鸞火上更火,他出來的著急,隻是匆匆批了件披風,沒有帽子也沒有傘,沒一會就被吹了白發老翁,眼睛鼻孔裏都塞滿了風雪,路上還摔了幾個跟頭,那剛好沒幾天的傷又開始作痛,更可氣的是,滿大街上一共也沒幾個活,除非顧莞被雪埋了,不然怎麽可能瞧不見。
混賬家夥,有本事別讓他找到,等找到了,一準要把的骨頭給直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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