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過了小年就是年。

從小年過后，街上的氣氛就開始有了濃濃的年味兒。

迎來過往的人，臉上也都洋溢著喜氣。

置辦年貨的店鋪更是門庭若市。

相反的，來看病的人就了。

除了實在是不舒服的，但凡能自己抗一抗，忍一忍的病癥，大家都選擇忍一忍。

畢竟，這離過年沒幾天了，總不好吃藥吃到明年，想想都不吉利。

葉知秋他們難得輕松下來。

也更有功夫去全力以赴對待劉張氏的病。

在謝云和徐清卿的邀請下，這日，徐墨并徐清風，太醫院的太醫署令領著大徒弟也過來拜訪了。

小小的春暉堂多有點蓬蓽生輝的意思。

當然，徐墨和徐清風倒還好，畢竟徐家也有小鋪子。

而且徐清卿在這邊這麼久，他們也了解春暉堂。

但太醫署令齊大人和大徒弟向大人卻是有點驚訝。

來之前，他們就料到了春暉堂小，但沒想到這麼小。

小得讓人有點兒覺得這怕不是在開玩笑。

葉知秋今日仍舊扮黃二，好在冬日棉襖厚實，將肚子遮得嚴嚴實實，看不出懷孕的事。

笑著看住齊大人和向大人，“地方小，讓兩位大人見笑了。”

謝云也向他們介紹道：“這是黃大夫，的醫很好。”

齊大人和向大人畢竟沒見識過葉知秋的醫，因此聽了這話，顯得并不那麼相信，反倒是狐疑地打量了一下葉知秋，而后被那容貌噎得沒了脾氣。

徐墨和徐清風是見識過的，此時看見齊大人和向大人這樣的表，不由得心中生出一微妙之來：真希快點看到他們一會兒會出來的震驚啊！

也許是經歷過的事，就很想讓別人也經歷一遍吧。

尤其是這種遲早臉疼的事。

齊大人如今已經老了，六十出頭，再過幾年，恐怕就要頤養天年。

而他這個徒弟卻很年輕，據說是關門弟子，今年還不到三十，謝云也說過，這個小向大人很有天分，現在已經很得陛下重了。

是公認的下一位太醫署令。

葉知秋也是聽說過這位小向大人的。

小向大人的確分有天分，只可惜后來好像站錯了隊，死得早的。最終也沒能做太醫署令。

因此，葉知秋看向小向大人的目，多多帶了點憐憫。

小向大人被葉知秋這目看得渾不自在。

他總覺得這目不太對，可哪里不太對，他說不上來。

齊大人雖然覺得春暉堂過分簡陋，有些不習慣，但活了這麼久，肯定還是懂得人世故的，當即笑道：“看來春暉堂雖小，但是臥虎藏龍啊。”

葉知秋笑了笑，“哪里哪里，太醫署才是真正的臥虎藏龍之地，我們如何比得上？”

客套兩句后，眾人就去看劉張氏。

幾方聯手看病的事，葉知秋早就和劉張氏商議過，征求了的同意后，這才請得徐家和太醫署令。

也知道，葉知秋這是想方設法地在救。

對于葉知秋，現在幾乎已經是盲目信任了。

就連虎頭，最信任的人，也是葉知秋。

見了徐墨和齊大人他們后，劉張氏多多有點兒張，渾都出一不自在來，整個人十分拘謹。

尤其是想到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劉張氏更是不好意思——人都是的。但現在這個樣子，實在是談不上什麼不的。

葉知秋安地握住了劉張氏的胳膊，輕輕拍了拍，隨后就對齊大人他們介紹起了劉張氏的況。

并且一腦將春暉堂這邊商定的用藥也說了。

小向大人顯然沒想到葉知秋這樣大膽，嚇了一跳，忍不住皺起眉頭，不贊同道：“怎麼能這樣冒進？以毒攻毒，萬一沒控制好，那是要死人的。”

結果不等葉知秋說話，劉張氏卻毫不猶豫替葉知秋說了話：“我本來就是要死的，黃大夫這是在救我的命！當時本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小向大人還是覺得不妥，甚至連劉張氏的做法都覺得不對。

他沉聲說道：“你應該直接來太醫署求助，我們遇到你這樣的病癥，也是會幫你治的。而且只要你愿意供我們研究，我們也不會收錢的。”

的確，太醫署是有這個規矩的。

畢竟，疑難雜癥不常見，而且作為試探治療，通常也不能保證多好的效果，但太醫署的藥，又不是普通人負擔得起。

所以，太醫署在這方面，還是很大方。

可劉張氏一句話就將小向大人給噎住了。

而且噎得是面紅耳赤。

劉張氏笑了笑，卻沒什麼激：“我去過的。曾經有人跟我提過太醫署。我也想去試試來著。可門口的人不讓我進。說要排隊，要報名，要等著選拔。如果想被選上，得孝敬他們。他們要一百兩。”

“我要有那麼錢，不如留給我兒子。”劉張氏慢慢悠悠的說著，仿佛不知道這些話是多麼的讓齊大人和小向大人下不來臺。

葉知秋握了劉張氏的手，又一次安的拍了拍。

聽得出來，劉張氏這是心里有怨氣的。

劉張氏覺得，小向大人只不過是站著說兩句客套話，就想名利雙收，還要責怪，太過分了。

齊大人和小向大人此時都有點尷尬，小向大人更是面紅耳赤的同時，又有點憤怒。

徐墨畢竟是油一些，當時就和稀泥道：“怎麼還有這樣的事？底下人也太大膽包天了。不過劉娘子您放心，齊大人就是太醫署令，他回去之后，必定會重責那些唯利是圖的小人。不會姑息養的。”

這樣一說，小向大人似乎是有了臺階下，當即立刻道：“我今天回去就查！”

說完他看向齊大人：“老師，請您將這個事給我！”

齊大人頷首：“給你，你一定要仔細嚴查，不可有半點的疏！”

葉知秋也點點頭：“小向大人肯定不會再縱容他們了。”

劉張氏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笑笑。

但看神就知道，仍舊是不信任齊大人和小向大人的。

葉知秋也不在這件事多浪費時間，直接說回正題：“劉娘子的意思，是想取出腹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