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白也能接自己戰死沙場。
但他不接自己死于背后作的小人之手。
尤其是現在,更不能。
葉知秋聽他說戰死沙場這個事,就心驚跳的,想到他會幾次傷,心都覺有點兒揪住。
瞪了沈遇白一眼,葉知秋不想再聽這種不吉利的話:“王爺還不快快閉?這是什麼話?誰也不能死,這次王爺去,只能凱旋歸來!”
沈遇白卻沉默著,沒第一時間做出保證。
他不是很有信心。
這一次,局面太過復雜。
葉知秋看著沈遇白,認真叮囑:“王爺,這次出征,一定萬事小心。素練你也帶去吧。放在我邊,也是埋沒了。”
沈遇白一愣:“你知道素練是我的人?”
“當然了。”葉知秋輕嘆:“素練對王爺敬重有加,又聽王爺的話。而且,諸葛瑾邊,一個比得過素練的人都沒有,素練又怎麼可能是諸葛瑾的人?”
沈遇白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葉知秋看著沈遇白那樣子,“撲哧”一聲笑出來:“但王爺的心思,我明白的。也謝謝王爺考慮周全。”
沈遇白還是有點緩不過來——一想到自己的心思那麼早就被看穿,他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葉知秋見他這樣,一時之間也忍不住想笑。
不過,正事兒還是要說的:“不僅是素練,就是諸葛瑾,也最好一并帶去。如今,他已經行走無礙,剩下的就是自己多多活筋骨,鍛煉恢復。你邊有他做后手,我也放心些。”
“除此之外,藥廠那邊,有一些金創藥,止,還有一些解毒丸。王爺都帶走。”葉知秋自然不會告訴沈遇白這是自己提前準備好的,只是說了結果。最后,猶豫片刻,又才道:“另外,我還手,做過一些毒藥。無無味,投水源,或是灑在草料上……口雖不至于暴斃,但會上吐下瀉,渾發,本無法再戰。而且服用解毒藥之后,修養一段時間,就可以恢復。”
毒藥這個東西,太過于損。
一般來說,是不用的。
但到了非常時期,卻也不得不用。
尤其是破城撤退的時候,為了不給敵人留下補給,在城中水源里投毒,也是一種戰略手段。
只不過,葉知秋考慮到本朝戰馬稀,兵力也不能及時補充,所以才用了這種不致命的毒藥。
為的是,可以回收利用。
沈遇白聽到毒藥的時候,已經是整個人驚住了。
他咳嗽一聲,忍不住地問:“真的只是一時手嗎?”
葉知秋歪頭,不太明白他為什麼對這個事這麼在意:“那王爺認為呢?”
“不是要給誰用吧?”沈遇白不知怎麼的有點張。
葉知秋:……那倒沒想過去父留子這個問題。
哭笑不得:“王爺想到哪里去了。要毒也早就給沈長璜下毒了,他們我都不毒,更不要說別人了。而且,我也不至于會為了夫妻間的拌,就要做這種事——”
不過,心里默默地補充一句:頂多是針灸時候賣力些,開藥時候不加任何甘草調味。
但沈遇白就不會知道這個了。
他看著葉知秋那“誠懇”的樣子,姑且信了。但仍舊不忘叮囑:“這種事,要麼就做到天無,不然千萬不能做。”
頓了頓,沈遇白干補上一句:“尤其是對沈家人。”
這個沈家人,主要是沈長璜。
葉知秋噎住了:這……
就差指天發誓:“放心,除非是到了魚死網破的地步,不然我肯定不用毒。我畢竟是個大夫,我是要救人的,不是殺人的。”
將毒藥給沈遇白準備上,那是為了保家衛國,為了守護自己邊的親朋。也不是為了戰爭的勝利。
鄭重看住沈遇白:“王爺一定要平安歸來。”
“放心。”沈遇白頷首:“我一定竭盡全力,爭取早日回來。免得阿元都要不認識我。”
這個事倒是很有可能。
葉知秋看著沈遇白,輕笑道:“那王爺一定要早點回來。不然阿元還真的可能就不認識你了。”
沈遇白想也不想,立刻轉頭吩咐人去將阿元抱過來,爭取在出征之前,多和阿元在一起呆著,免得他忘得快。
整個孕期,沈遇白都在葉知秋邊,每天晚上還會和阿元說話。因此阿元出生后,其實對沈遇白是很悉的。
再加上沈遇白如今抱孩子練,阿元更是喜歡他。
沈遇白很貪這種覺。
如果不是出了這麼大的事,今日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出征的。
他希阿元在太平盛世中,平平安安,一生順遂。
所以,他才愿意披荊斬棘,浴戰!
葉知秋看著沈遇白抱著阿元不舍得撒手的樣子,滿面上含笑,腦子里只想到了四個字:歲月靜好。
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
那就是真正的歲月靜好。
只是,沈遇白上的擔子太重了。
葉知秋有些心疼他,還有些舍不得他。
可不能說,也說不出挽留的話。
葉知秋只能將自己能想到的準備,都讓人做下去。
同時去請了諸葛瑾過來。
要打仗的消息,并沒有傳開來,諸葛瑾過來的時候,當然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他多也有點預,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諸葛瑾是自己拄著拐杖走進來的。而且不是那種架在腋下的拐杖,只是一個普通的木頭拐杖,讓諸葛瑾能夠節省一點力氣。
如今,他已經是走得很流暢了,只是畢竟多年不用,一時半會兒本也不可能立刻健步如飛,力量上還是差了點。
但走得慢的時候,加上拐杖,也看不出什麼異樣來。
他進屋后,了兩口氣,立刻就道:“快將我大侄兒抱過來,我瞅瞅!”
之前顧慮葉知秋坐月子,他就不好過來,如今人既然過來了,自然是要一飽眼福的。
沈遇白瞪了他一眼,“他剛睡著,抱過來就該醒了。回頭你在這里等著,他醒了讓你看一眼。”
諸葛瑾一時之間傻住:這當了爹,果然是變了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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