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在知道八皇子是被雷劈了之后,葉知秋再聽見打雷的聲音都覺得是戰戰兢兢地。
尤其是下馬車換轎子的時候,更是心驚膽戰。
總覺下一刻這個雷就要劈到自己頭上了。
好在一路到了八皇子的住,也沒有出現什麼況。
葉知秋站在屋檐底下,總算是舒了一口氣。
不過,即便是一路馬車加上轎子,這會兒葉知秋的鞋也是了,就連子下擺都了。
周鶴顯然很著急,只道:“王妃先去給八皇子看看,我人給王妃準備一套干凈裳。”
“多謝周大人。”葉知秋也沒客氣,了鞋走進室,自己背著藥箱。
屋里有一種奇怪的味道,一種焦糊味。
那味道就算是熏香都沒下去。
越是到了床榻邊上,這味道越濃郁,除了焦糊味,還約約有一點烤的香味。
等意識到那味道是從八皇子上傳來的時候,葉知秋整個人都有點難——尤其是胃里,更是一陣陣翻滾。
不是不想控制,而是本控制不了。
葉知秋深吸一口氣,努力下那嘔吐的沖,湊近去看八皇子。
八皇子今年還不到十歲,量不高,有點瘦,這會兒躺在那兒,看著更是小小的。
他上的裳已經被除去,只蓋了一層薄薄的錦被遮住下,其余部位全部在外。
葉知秋發現,八皇子上的皮,很多地方都變了黑,或者褐,像是被燒灼之后。
尤其是右,更是從腳指頭到腳背那個位置,幾乎都了焦炭一樣的東西,上面還有一些其他東西粘連在上面。看上去有一種慘不忍睹的惡心。
看多了之后,又人覺得無比的恐怖。
八皇子小部位,皮也基本上是發黑的,而且還有裂開的部分,從裂開的部分,能看到底下約約的鮮紅,還有一些淡黃的分泌。
其次最嚴重的,就是手指頭尖等肢末端部位。
葉知秋扭頭問旁邊的太醫:“人一直沒醒來嗎?”
“沒有。”太醫神肅穆的搖搖頭:“人一直都沒醒來。他上的發,一抹就會變碳灰一樣往下掉,就頭發還剩了點,但也卷曲枯燥。”
葉知秋嘆一口氣:“右腳這樣,你們用銀針試過沒有?”
太醫點點頭,面上一片苦:“試過了,毫無反應。”
這樣的況,一般都是要用銀針刺激位,看看腳趾和皮還有沒有反應,能不能的。
如果不能……那就如同死無異了。
葉知秋拿出銀針,決定也試試看。
結果沒想到的是,銀針下去,果然是半點反應也沒有。
那就像是一塊干枯的木頭,本不再是一個孩子的腳掌。
再仔細看那些腳指頭,也都是粘連在一起,像用焦炭雕刻出來一個囫圇的腳掌樣子而已。
葉知秋心沉下去,知道自己怕是就算救回來八皇子這一條命,但也無法保住他的。
氣氛有些沉重。
周鶴在旁邊問:“如何?還有救嗎?”
葉知秋只能如實搖頭:“人不確定,但是肯定保不住了。我行針試試,看看能不能疏通經絡,把人喚醒。”
但是這種況下,醒過來的八皇子恐怕會痛苦不堪——首先那疼痛就不是人能承的。
尋常燒傷和燙傷,和這個傷都不能比。
周鶴神不變,只是眼底全是沉:“盡全力就行。”
到了這個地步,其實他心里也是有數的。
葉知秋得了這話,心理負擔也小了很多,當即就開始有條不紊地下針。
最后,八皇子還真的醒了過來,不過一睜開眼睛,就開始驚,就開始,最后不得不又灌下去一碗安神湯,讓他繼續睡了。
不過,太醫院的人倒是松了一口氣:“人還能醒過來,那就有八機會能保住命。現在只需要理傷勢——還有截斷那只。”
這個事,葉知秋就不擅長了。所以很干脆退到了一邊去。讓太醫院的人來主導大局。
只不過,太醫院這個治療辦法,周鶴一時之間也不能決斷,只能去問陛下。
等他回來,什麼廢話也沒有多說,只吐出一句:“保命要。”
太醫院的人也不再遲疑和耽擱,忙不迭的開始了治療。
葉知秋空去換了干凈的衫鞋,而后也沒什麼事可做,就在外頭等著。
八皇子的生母早已經哭暈過去,這會兒也沒在,聽說送回去灌了藥讓人睡下了。
周鶴死死的盯著門,神冷冷的,渾都散發出一戾氣。
葉知秋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也覺得是心俱疲:轉眼之間,陛下的兒子,又了一個能競爭皇位的。
要說這件事是意外,葉知秋是無論如何都不信的。
忍不住輕聲問周鶴:“陛下還好嗎?還有,這件事,真的是意外?”
周鶴聲音冷得像是冰凍過的劍鋒:“當然不是意外。我讓人檢查過了,走廊那兒被人豎起來一細高鐵,而那個蹴鞠球里,也纏了很多鐵。”
葉知秋張了張口,忽然不寒而栗。
鐵是能引雷的。
雷引下來之后,那蹴鞠球,就了另外一個引子。
這就是針對八皇子的布局。
對方是真的要八皇子的命。
周鶴冷笑一聲:“那鐵不是一整,而是許多細長的,不足手臂長的零件裝起來的。這個謀,不知籌備了多久。偏偏,平時沒人注意這邊的走廊和亭子上頭,到底什麼時候多了這個東西,居然都一問三不知。”
葉知秋說不出話來。
只覺得恐怖。
用這樣縝的手段,去害一個,何等的殘忍?
而且,只怕干這個事的人,還是八皇子的同父異母兄弟。
葉知秋知道這是為什麼。
因為陛下是有意想讓八皇子來做太子的。
所以,針對其他皇子的手段,都不如對付八皇子的手段來得狠毒激烈。
葉知秋想到了沈長璜和梅妃:這件事,會是他們做的嗎?
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梅妃也好,沈長璜也好,應該是不會做這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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