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香……”

坐在紫檀木羅漢榻上的江錦言神一凝，卻抵不住襲來的一陣劇痛，子一晃便倒向了地。

額頭磕在榻沿上，頓時流不止……

榻上剛剛還淚如雨下哀哀絕的子緩緩起，抹去臉上的淚痕，笑得明絢爛，溫言語宛如天籟。

“長姐，這安西制的番木鉤吻香滋味兒如何？芊兒覺得解藥甚是香甜，想來這毒藥也是雅致的很呢。”

江錦言漸漸渙散的視線里，盡是庶妹那張悉至極的弱地讓心疼的臉。

可此刻那臉上笑靨如花的卻讓心痛的厲害，是毒發攻心了嗎？

“為什麼！我一向視你如親妹，我可有哪里對不住你！江錦芊！”

江錦言的指甲深深嵌進了手心抵制自己意志的渙散，手心模糊的疼痛卻抵不上心里的半點痛意。

江錦芊出玉手拔下江錦言發間的金點翠玉簪，挽起了自己披散著的長發。

腳下的蜀錦繡鞋狠狠踩在了地上一片狼狽的江錦言的發間。

“我的長姐啊，芊兒的確要謝你呢，若不是你嫁端王府，我又怎麼能遇到王爺，再……懷上王爺的孩子呢？”

江錦言一口吐在了江錦芊那潔白如玉的繡鞋上，瞬間染出一片殷紅。

無力地閉上了眼，腦海里端王周承瑞那張對永遠笑得溫的俊臉，此刻卻讓遍生寒。

“你已經是鎮國侯夫人了，為何要如此……”

江錦芊扳起的下，笑容更艷，“我嫁給許君彥……不過是為了他手里的兵權能助王爺奪得皇位罷了。”

隨即江錦芊語氣一冷，“他許君彥娶我半年來又何曾過我！我只是沒想到，連這樣冷冽清高的人也心悅于你，甚至為了你，答應娶我。”

江錦芊撥開江錦言額前的碎發，欣賞著滲的傷口，朱微啟，臉上艷如芙蓉的笑更是添了彩。

“不過，若不是以長姐的名義，今夜我又怎能騙他宮栽給他謀反的罪名呢？又怎能取得軍虎符給王爺呢？”

低笑了一聲，“長姐放心，許君彥這個時辰大概已經到了黃泉路上，既然他對你癡心不改，你陪他去死，全他一片心意，也算是全我和王爺，等妹妹了皇后，一定不忘長姐恩惠。”

江錦言猛地睜開眼，用盡僅剩的力氣出手揮向江錦芊，卻被狠狠踩住。

“江錦言，你除了這張臉不過就是個一無是的人，王爺皇以后也不會再留你，倒不如讓我親自送你上路，免得王爺親自手，更讓你痛心。”

江錦言被劇痛和恨意還有自嘲侵蝕著心神，視線越來越模糊，可笑，當真是可笑！

原來自己心守護的錦繡良緣，自己呵護備至的庶妹，竟是這樣對自己心狠手辣！

當初端王府風雨飄搖，自己費盡心機保王府平安，可沒想到這心心念念的良人竟是這般的狼子野心，而這個一向被自己護著、嫻雅溫的庶妹竟是這樣的面孔……

“夫人，王府里王妃的人已經盡數理干凈了，主子派屬下來接夫人宮。”

窗外帶著諂的聲音過閉著的房門傳了進來。

江錦芊勾起角站起，拿過紫檀高幾上的燭臺，親手點燃了端王府的上房，帶著笑端莊優雅地一步步踏出了房門。

不再回頭看屋里跳的火焰和大火中蜷在地上的江錦言。

耳邊最后聽到的就是庶妹肆意的笑聲，隨后就是席卷周的烈火的灼熱，江錦言任眼淚劃過臉龐，沒在熊熊烈火中。

烈火焚之痛也抵不上心里被恨意和悔意重擊的痛苦。

還有最后閃過腦海的，許君彥那雙如深淵般的眸子。

這一生，我江錦言大錯特錯！錯得離譜！

大火迅速席卷了整個端王府，在新朝大局已定的城里綻開一朵耀眼的紅花，映紅了安仁坊，也映紅了站在皇城最高的新皇的眼眸。

重新恢復意識的時候上卻沒了那中毒和烈火焚的鉆心疼痛，只有一涼意一陣陣地從下的地磚襲來。

不再有全被錮住不能彈的覺，江錦言掙扎了許久，猛地睜開眼，卻發現自己躺在冰冷的地上，這布置一片白茫茫的是……靈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