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僭越了

江士恒也呆住了，自己的兒要和自己談條件？他沒有惱怒，神凜然道：“你說說看吧。”

江錦言拿起黃花梨木書案上剛泡了六安茶的紫砂茶壺，再將壺往下傾斜，一清亮的茶水帶著蒸騰的熱氣，裊裊彌漫在兩人之間。

隨著熱茶的注，定窯刻花茶盞里頓時傳出一陣陣沁人心脾的清香。

江錦言遞了杯茶給江士恒。

“父親，兒希您能將錦程給兒養，長姐如母，這一點，兒覺得合該如此，父親也不應為難，還有一點，母親去了，這府里的管家中饋，兒也希您能給兒，若是父親答應兒這兩個要求，兒和錦程在侯府就有安之地，也不至于要躲去方家，方家是兒的外家，可到底也是寄人籬下，兒的聲譽不要，可程哥兒是正經的侯府嫡子。”

江士恒恍然，的確是自己糊涂了，將自己的嫡嫡子送去岳家，留下庶子庶，這豈不是面子里子都丟了。

更何況，自己口口聲聲說著不虧待了他們，可這靖安侯府如果管不妥當，最后到程哥兒手里的時候還剩下什麼呢。

江士恒了還燙手的茶碗邊緣，這才清醒了一些，囁嚅道：“合該如此的，是父親糊涂了。”

江錦言聞著散在屋子里的茶香，心里愈加平靜，“父親心母親的喪事，也是辛苦了，兒還有事，先回中涵院了。”

江士恒著江錦言一素服卻筆直的背影，怔怔地坐了很久，茶涼了后才一口飲盡，涼了的六安茶讓他心里也帶著涼意。

王氏拎著楠木掐金的食盒在書房外頓了頓腳步，倩紗忙道：“姨娘這一裳很素凈，很妥帖，準備的也都是素食，侯爺定是滿意的。”

王氏這才回道：“你在這里侯著，我自個兒進去就行。”

倩紗低頭應了。

王氏進了書房，看到江士恒坐在黃花梨木書案邊愣神，陪笑道：“侯爺，妾剛跪完要去吃午食，想到侯爺還著，便帶了些素食點心來。”說著便打開食盒擺起四盤點心。

江士恒回過神，看了眼一素凈的錦緞長，發間一支白玉簪子的王氏，又看了眼桌上的茯苓糕、杏仁豆腐卷、山藥糕和桂花糖蒸的栗糕，這才心里和緩些。

對王氏說道：“夫人的喪事要風風的，你跪在門口的確不像話，你去和錦言認個錯，就別再跪了，明兒正是謝孝宴，恐怕來吊唁的人多，你也幫扶著錦言些。”

王氏見他語氣下來了，這才松了口氣，紅著眼眶道：“妾正后悔的，有用得到妾的地方，妾不敢不用心。”

到底也是十幾年的分，更何況王氏這幅弱又梨花帶雨的樣子讓江士恒心了不，王氏又道：“妾還抄了佛經。”

江士恒見王氏被罰跪沒有心生怨氣，竟然還抄了佛經，面更加和起來，“前幾日你說要幫著養程哥兒……”

王氏忙接道：“侯爺，您將程哥兒給妾，日后妾便讓良哥兒教他，良哥兒的學問您也是知道的，不會有錯的。”

王氏一心想接過錦程，也是為了自己以后能有個扶正的好由頭，再說這嫡子著自己的兒子，心里也是不舒坦，只有將錦程放在自己眼前，才好拿。

江士恒撇了一眼，這人的確是心大了些，語氣冷了些，“我已經決定將錦程安置在梧桐苑了。”

王氏似乎聽懂又好像不明白，錦程現在本就在梧桐苑，又何來決定安置這一說？

王氏轉瞬明白了，這是要把江錦程給江錦言養，長姐如母，本就沒有錯。

揪著自己的袖，指節因發力而泛白，“大小姐年，怎麼能帶好小爺……”

江士恒不等說完，打斷道：“再過兩年錦言也要及笄了，我將府里中饋也給了，若是做不好這些，日后嫁人也當不好主母。”

王氏心里又是一個驚雷，本來還指著能手中饋，這麼一來自己什麼好也沒撈著，“侯爺，大小姐子和，怎能鎮得住下人……”

江士恒也不想再糾纏下去，揮揮手道：“一個嫡小姐做不到的事，難不要給你？蕓娘，你僭越了。”

王氏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自己忍了這麼久，總不能在方氏沒了這個時候出岔子。

王氏連忙起跪下，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