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白得了這萬里江山

永寧帝邊的大太監魏福海連忙扶住子一晃的永寧帝，鄭英頓住了，回頭看了看。

永寧帝咳了一聲后穩住子道：“朕無礙，繼續吧。”

鄭英連忙繼續宣讀旨意，王昭看了眼魏福海后，拱手對永寧帝道：“圣上子不好，先回宮吧，讓醫去瞧瞧，這里有老臣在。”

永寧帝看了眼已經扶著他要走的魏福海，咬著牙點了點頭。

“那就有勞太師了。”

說完后便下了城樓坐上鑾輿離去了，臉上卻是掩飾不住的沉。

魏福海拉住一個徒弟，低聲吩咐道：“你在這兒等著王太師，告訴他，圣上最近有意要見安國公府的許三爺。”

小太監連忙點頭應了，魏福海看了看他，“回來去領賞。”

小太監立刻一臉喜地回往城樓去了。

魏福海哼了聲，追上了鑾輿，看著熠彩輝煌、高高在上的鑾輿，微微搖了搖頭。

王太師在城樓照著舊例論功行賞完畢后便下了城樓，聽小太監傳完話后，若有所思了一會兒，這小皇帝是憋不住了還是想怎麼樣？他倒也不怕什麼，自己的基早就穩了，難道還怕一個國公府的庶子？

“不過是個國公府的庶子罷了，你回了魏總管，就讓圣上見吧，派人盯著些就是了。”

小太監第一次送口信，聽得心驚得很，派人監視皇帝？想想說這話的是王太師，又釋然了，現在的大周朝，到底是誰說了算還不一定了。

魏福海聽了王太師的話，這才松了口氣，自己畢竟是個奴才啊，如果皇帝非要見，他有膽子直接攔嗎？

原先找了個借口許君彥還沒封賞，等論功行賞后來謝恩的時候再面圣，可到底攔不住太久的，好在太師點了頭。

一個小太監小跑著到了魏福海的面前，低聲道：“魏總管，醫說了，是了秋圣上子略微有些虧了，用些藥膳就行，圣上見過醫就去清池釣魚了。”

魏福海點點頭，“伺候好圣上，下去吧。”

等人走遠了魏福海才嗤笑道：“命好又如何，白得了這萬里江山喲。”

清池碧波漾著枯荷，映永寧帝清秀的眸子里，卻是一片暗沉。

封賞方家的旨意傳到定州時，方氏已經下葬。

江士恒聽說岳家又升了階，心里掩不住喜意，恨不得立刻趕回沾沾。

江錦言卻琢磨起了這旨意，封賞的確是極為厚的，可是卻等于把外祖父和舅舅困在了，這相當于削弱了兵權，如今皇帝還沒能主權，看來是王太師的意思了，果真姜還是老的辣，這一道旨意明升暗降卻堵得住悠悠眾口。

方家的旨意一傳來，定州的江家族人，哪怕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也紛紛來拜祭，江士恒樂得經歷如此場面，江錦言卻推子不適躲開了。

看來父親求的想法是斷不了了，既然如此，倒不如謀個閑職，也能收收他的心，想到做了戶部尚書的二叔，心里有了主意。

父親雖然聰慧不足，可為人還算是勤勉正直，做個從五品的戶部員外郎也是夠格的，再然有二叔照拂應該錯不到哪里去。

江錦言又想了一會兒，這才決定回了便去方府商量，順便說明自己要留在靖安侯府的事。

雨墨和雪硯如今是一點兒也不馬虎，到點便端著藥碗進來，好在于清淺這回開的藥還不算很苦，江錦言就著餞苦著臉也就喝下去了。

雨墨已經讓留在侯府的徐媽媽仔細查驗了，若是查不出來什麼來，就索借著這次的機會把梧桐苑的件全翻個新。

雪硯是又恨又氣，“居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使壞，要是小姐得了什麼寒癥，我就把扔到冰窖里凍冰塊！我讓寒個徹頭徹尾！”

江錦言失笑，“以后可不能得罪雪硯姑。”

雨墨也笑，著的額頭道：“最毒雪硯心。”

雪硯哼了一聲，“我這是以牙還牙，要是拔我一顆牙，我得敲了兩排牙解氣！”

江錦言忍著里還有些散不去的苦味兒，又代了一番回程的事宜，雨墨連忙出去吩咐各個管事婆子，雪硯便將耳房里的小錦程抱來哄江錦言開心。

小錦程又重了些，越來越白白的了，每天不是吃就是睡，難得醒了便著手要抱。

江錦言也逐漸被這小人兒的可模樣徹底化了心。

小錦程的確很乖巧，回去的路上，風塵仆仆和車路顛簸都沒怎麼哭鬧，反而瞪著新奇的眼睛，揪住江錦言的一縷頭發便不肯撒手，直到江錦言拔下一嵌了南海珍珠的素銀纏發簪才換下自己的頭發。

雨墨連忙替理著發髻，生怕江錦言厭了錦程，雪硯倒是看出來了，小爺現在就是扔了這指甲蓋大小的南海珍珠，小姐也不會生氣，小姐已經很喜歡小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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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還沒笑出聲，小錦程咿咿呀呀地就丟出了發簪，里還咯咯直笑。

雨墨連忙撿起發簪，可簪子上的纏枝紋已經被蹭到了邊兒。

江錦言看雨墨惴惴不安的樣子，淺笑道：“是我的不是，咱們程哥兒是男子漢，怎麼能拿著簪子呢？”

說著又帶著笑側過劍對雨墨道：“回去后把我庫房里的一套白玉鎮紙拿出了，我記得是外祖父送來的，刻得致的很，給他當個玩意兒吧。”

雪硯看雨墨有些愣怔，連忙道：“對啊，小爺以后是要當狀元的！回去后再找套上好的筆墨紙硯出來，擺在小爺的房間里……”

江錦言笑著搖了搖頭，錦程連話還不會說呢，筆墨紙硯，還早著呢，不過若是這一世錦程能好好念書是最好了，不要再像前世那般……

江錦言甩去了腦子里的念頭，鄭重地和自己說了這一世已經重新開始了，不要再想著從前了。

回到后一行人就紛紛回自己的院子整頓了，江士恒倒是馬不停蹄地去了將軍府，江錦才也匆匆回了程老翰林的家學，為來年的春闈下場準備去了。

江錦言代了各個管事清查府里各院的況后，就抱著錦程回了梧桐苑，秋季的梧桐苑里一地的梧桐葉子，踩上去清脆的很，雪硯踩得歡，“以后有賊來了也不怕，聽得著聲兒呢。”

雨墨也不知怎麼說才好了，靖安侯府護院一大堆，能進膽子多大的賊？還能到院來？雨墨瞧了瞧這一地的落葉，皺著眉問院子里的婆子道：“怎麼不掃了去？”

江錦言淡淡一笑，“不怪，秋了，葉子是掃不完的，其實倒也別致得很。”

那婆子也是昨兒剛掃的，今兒還沒來得及掃地，還以為自己要被罰了，早就聽說大小姐如今管家拿著人就要做筏子呢，沒想到卻又溫和的很。

那婆子連忙磕了頭，“老奴多謝大小姐恤。”

江錦言笑著進了室，看到東西已經換了個遍，梅花漆樣小幾上的影青暗花梅瓶也換了青花串枝蓮白釉瓶，黃花梨喜鵲石榴紋三屜炕桌也撤去了，帷幔也換了素凈的月白……

方嬤嬤進來后行了禮，“小姐，梧桐苑都按守制的規矩重新布置過了。”

江錦言將手里的錦程給了娘，對方嬤嬤道：“嬤嬤，中涵院也都收拾過了？”隨后不等回答，又道：“罷了，我還是得去看一眼。”

方嬤嬤讓娘抱著已經睡的錦程去了東次間歇著，便跟著江錦言往中涵院去了。

雨墨拉過方嬤嬤走在了后頭，“嬤嬤，可都仔細查驗過了？有沒有什麼東西不妥啊？”

方嬤嬤遲疑道：“我也不確定，請了幾個有經驗的嬤嬤來瞧過了，都是一樣一樣查過才了庫房的，都沒問題。”

雨墨突然腦子里一頓，“嬤嬤可瞧了小姐室拔步床邊的一盒子熏香？”那香曾用過幾次的。

方嬤嬤搖了搖頭，皺著眉道：“不會的吧，那可是品香軒送來的熏香，金貴著呢，是拿來上品來給小姐先用的。”品香軒是夫人的陪嫁鋪子，這怎麼可能呢。

雨墨正道：“嬤嬤，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我看還是拿去瞧一瞧的好。”

方嬤嬤又道：“梧桐苑這幾天也是借了守制的名頭徹查了件，再鬧出這熏香來，會不會不妥當啊？再說了這些婆子恐怕是瞧不出什麼來的。”

雨墨想了會兒，“這樣吧，我同小姐去說，與其在這兒懷疑著，倒不如正經找人辨別辨別。”

方嬤嬤點了點頭，“合該如此的。”

江錦言聽了雨墨的話，蹙眉想了許久，“這樣吧，用錦盒取一些送去于家醫館給于小姐，興許于小姐通藥理是識得的。”

雨墨點了點頭，便要吩咐人去，江錦言又笑道：“去百草園取一株鈴蘭香一起送了去，我看于小姐袖口繡了朵白蘭，想來也是蘭的，這鈴蘭香倒也應該合的心意。”

雨墨倒是愣了愣，鈴蘭香可不是凡品，這恐怕也超不過十株吧，這麼珍貴的花送去，就因為袖口繡了朵蘭花？

江錦言看出的猶豫，淺笑道：“花無百日紅，遇到識花之人才好，我卻不這鈴蘭香，你也不必舍不得，也去百草園看看有什麼喜歡的，搬去屋里擺著也新鮮。”

雪硯聽了忙湊過來，“小姐這可是又偏心了！”

江錦言點了點的額頭，“你也去，有能耐啊多搬幾株出來，就怕到了那會子又搬不了。”

雪硯吐了吐舌頭，進了中涵院。

中涵院的室，錦被、大迎枕、帷幔，都已經取走了，房間里空落落的，江錦言著滿屋子黑漆的家，看著夕的余輝一進室，灑在千工床上，可床上早已沒了母親的影。

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自己這一世又會如何呢，一定不能再同前世那般！

雨墨代完小丫鬟去送熏香和鈴蘭香后，便跟進了室。

“呀！”雪硯突然指了指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