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牢牢握在手里

李茜云一張俏里帶著張揚的臉，此刻眼神有些躲閃。

江錦言淺笑道：“我雖不是什麼君子，可還是算得上言出必行的，李大小姐放心。”

李茜云掃了眼方立誠，看到他包扎好的手臂又是一陣心疼，躊躇了片刻，低聲道：“方大哥，我改天去將軍府請罪。”

方立誠剛要口拒絕，李茜云連忙轉就走。

方立瑾看著此刻淺笑淡然的江錦言，覺得現在的倒不像是在玩心眼，也真的沒有什麼其他緒，他瞥了眼對方立誠頻頻相的李茜云，心里暗道恐怕是大哥一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渠吧。

李茜云走到門口，回頭看了看這一片狼藉的店鋪，又看到那個背影筆直的江錦言，咬了咬，“你，把這五百兩送去給江大小姐。”

丫鬟滿臉不解，“小姐，江大小姐沒讓咱們賠銀子啊。”

李茜云作勢兇道：“別羅嗦，快去！”

那丫鬟走了一步又回頭道：“小姐，那府里的香料還扔不扔了？”

李茜云瞪了一眼，“今兒已經花了這麼多銀子，你還敢攛掇本小姐浪費銀子？”

丫鬟忙道不敢跑進了品香軒。

江錦言又看了眾人的況，聽于清淺說已經替方立誠理過傷口了，這才放心，心里轉瞬又是一個不解，清淺不是從不給男子瞧病的嗎？

看了看一旁囑咐方立誠忌口和換藥的于清淺，不管怎麼說，也是因為自己才殃及了清淺這一回。

江錦言又吩咐姜為安置了那幾個伙計，又每人賞了五兩銀子，重傷的那個伙計已經被人扶去了附近的醫館。

一旁的方立誠拱手謝過于清淺，便走向江錦言道：“錦言表妹，你委屈了。”

江錦言連忙擺手，正道：“這是我的鋪子，大表哥來幫了這麼大的忙，是錦言要謝過大表哥的。”

若是說自己因為方立誠了委屈，豈不是坐實了李茜云的遷怒？自己和大表哥之間有說不清的關系？

方立誠一向不會說話，話被堵了后便有些無措，方立瑾嘆了口氣不再觀，從一旁上前來，“表妹今天的確是無辜委屈了，我和大哥也是正巧路過，見是表妹的鋪子，自然是要出手相助的。”

方立瑾的話得恰當，又百轉千回，既以兄長的份寬了，又認同了方立誠的話，還解釋了出現在此地的緣由，將立場擺得十分周全。

江錦言淺笑著行了禮，“錦言也是要謝過二表哥的。”方立瑾雖然武藝不拔尖兒，可皮子功夫可是不得了，而且有謀略，心機深沉。

前世方家敗落后，遷居幽州的時候，勉強撐著門戶的就是這個二表哥了。

江錦言正想著，一個丫鬟匆匆跑了進來，對江錦言行了禮后便道：“這是我們大小姐給您的。”說完便跑了。

江錦言笑著搖了搖頭，將塞過來的荷包給了雨墨。

方立瑾笑了笑，“表妹不瞧瞧？興許還不夠修鋪子的。”

江錦言搖搖頭，“我已經說了不必讓李大小姐賠銀子，那這個只能算的心意了，心意多，我卻是不在乎的。”

方立瑾暗道這個表妹小小年紀，說話是滴水不，實在是讓他不敢小瞧啊。

方立誠看了看鋪子外邊，卻沒看到許君彥，“許將軍已經走了？”

方立瑾也不奇怪，聳聳肩道：“許三爺剛升了正四品的昭毅將軍，又領了駐扎在京畿之地的鎮南衛，這個時候可是一舉一都被人盯著呢，他哪里敢招惹這種事，搞不好一本折子被人參了，王太師就能他讓出位子。”

方立誠搞不清朝中的彎彎繞繞，“還以為是個年得志的，看來也是表面風。”

“這可不一定。”方立瑾心里腹誹，這許君彥可不是什麼簡單角，表面上是個制于人的，實則，可不得了……

江錦言心里一，這一世許君彥居然這麼快就領了京畿之地的軍鎮南衛？因為什麼呢？

到底不了解如今的朝廷形式，只覺得事態都有些變了，也有些看不清了。

大理寺的衙門后廳，許君彥一玄青錦袍風輕云淡地坐在上首，指節分明的手指若有若無地勾畫著桌上青瓷茶盞的邊緣，“馮大人，此事就算是您給我的回禮了。”

馮見才心有余悸地扶了扶頭上的帽。

上回若不是許君彥幫了他，恐怕因為那幾個莫名死在大理寺的山賊，他就位不保了。

可是這件事也棘手啊，他怎麼也想不明白，到底是為了什麼，這安國公府三爺和一家香料鋪子有過節？還要自己去向都督府大小姐要砸店的口供，勒令品香軒歇業。

這……左軍都督李讓那個人也不是好相與的……

馮見才覺得自己已經額頭冒汗了。

許君彥看出他的猶豫，也不多言，整了整袖，起道：“馮大人名清廉，剛正不阿，應該不會為難，晚輩告辭。”

里雖說是晚輩，卻姿如松般徑直離開了。

馮見才起送了幾步后，嘆著氣返回后廳，在太師椅上坐了許久，才起往前院走去。

也罷，李讓不過是端王的舅舅，算不得什麼，端王自難保，還能給他仗腰子不？

想到面對許君彥的局促和惶恐，他搖了搖頭，既然當初去求了他，也合該有這一天的。

許名看著走出大理寺、心仿佛不錯的許君彥，嘆了口氣，“主子，這大理寺卿的人就用這麼點事抵了？真是可惜了……”

許君彥瞥了眼他，“這事也不是那麼好辦的，那李讓雖然明著不會怎樣，暗地里可不會白白吃虧，再然，這李大小姐……你覺得是個好對付的？”

許名腦子里突然想到同樣學武的夏禾，卻覺得夏禾雖然也惹事，卻比這位李大小姐好了不知道多！

“我覺得這位李大小姐太過……烈了。”潑辣！

許君彥看了看大理寺衙門對面的一株巨大的冬青，角劃過一笑意。

許名想到今早剛接到的報，低聲道：“我們的人手已經安進鎮南衛大營了。”

許君彥點了點頭，鎮南衛得牢牢握在手里才好。

“那幾個原先營里的副將有二心，這兩日盡快尋個錯置了，鎮南衛不能有疏。”

許名點了點頭，“是。”

于清淺告知江錦言這品香軒的庫房里沒有問題后，便被江錦言用標著靖安侯府的馬車送回了于家醫館。

于家醫館是于家祖業，位于新貴人家、或是有些地位的寒門庶族較多的永信坊。

靖安侯府的大車停在了于家醫館門口，還是吸引了不人的目，江錦言親自下車送于清淺回了醫館。

加上之前有鄰里曾瞧見大戶人家的面下人來送過東西，這幾日還有人來打聽過于家的消息，一時之間默默無聞的于家醫館倒是了街坊四鄰的關注點。

于清淺目送江錦言離開后，轉回了醫館，迎頭便見了在翻東西的于清賢。

“不知大哥在找什麼？”于清淺蹙著眉冷冷問道，心里一陣氣惱，自家哥哥整日游手好閑不務正業，嫂子又是整日打馬吊麻將的，這個家還怎麼撐下去！

于清賢不以為意地抬頭道：“還有沒有銀子？大哥拿去翻本。”

于清淺沉下臉，冷道：“如今我們于家不比從前，就靠這一個醫館維生！大哥這個月已經輸了一百多兩銀子了，還要去賭？這是要讓我們于家家破人亡嗎！”

于清賢看了眼鋪子外似乎有人圍過來，也惱怒，“你這是怕我輸了你的嫁妝銀子吧！”說完便氣沖沖地走了。

于清淺嘆了口氣，繼續去收拾藥材。

于清賢已經無分文，在賭坊外躊躇著轉了幾圈，心里暗恨前幾日手氣不好。

賭坊一個穿著暗紅團花袍子的矮胖男人瞧見了于清賢，問了問一旁的小廝，“王大人說得可就是這人？”

小廝辨認了一會兒，“就是他，于家的大爺于清賢。”

矮胖男人暗暗點點頭，向門外的于清賢走去，要用賭債套住一個有了賭癮的人實在是太容易了。

此時的大理寺卿馮見才也從李府出來了，一時站不穩差點一屁坐在了地上，一旁的隨從連忙扶起他，“老爺！您這不是拿到口供了嗎？”

馮見才了手心的汗，想到李讓似笑非笑的表就瘆的慌，還有那李大小姐，哪里是什麼大戶千金的樣子，一勁裝，手里的鞭子讓他這個素來審訊別人的大理寺卿都發暈。

好在沒起沖突，口供也拿到了，馮見才穩了穩形，抬頭道：“走，去靖安侯府。”

李茜云此時正被李讓訓斥，置若罔聞地坐在太師椅上，趁著父親罵得口干舌燥的間歇還奉上茶盞。

“爹，一人做事一人當！我砸的就是我砸的，您也不用多說了，江大小姐也說了不跟我追究。”

李讓心頭一，江家沒有深究？那這馮見才跑來做什麼？難不大理寺閑的慌了要來李家找茬？還是說了誰的指使？

李茜云見李讓捧著茶盞不說話了，起道：“那兒就去練劍了。”

李讓一聽就是堵心，他要是早知道這個兒習武習這樣的子，是萬萬不會讓去學的！

“你這幾日別出府跑了，我們李府恐怕是招了什麼人的注意了，這件事恐怕沒這麼簡單。”

李茜云最不喜歡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隨口應了就出了花廳，現在只覺得自己的武藝太差，連區區一個方立瑾都揍不過！

還有那個江錦言，現在看來也不是個仗著男人撐腰的狐貍，人家那氣魄，想了想還有些心驚，自己都被下去了，明明又不會武，可就是往那里一站，就讓人不敢小瞧。

李茜云無打采地走向練武場，陪練的一群人看到大小姐這副模樣都打了個哆嗦，別看現在無打采，越是這樣等會兒越是出手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