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等臟水潑完才好

“倒是妾失了禮數。”王氏訕訕地讓到了一邊，狠狠扯著手里的帕子。

呵，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底氣如此張狂！

江士恒看了眼已經被打了三十大板的李芹，冷道：“把大小姐讓你做的事一一說出來！不然直接打死扔出去也是使得的！”

一個毒害主子的掌柜，就算是去過京兆府大堂也沒好果子吃。

李芹慘白著臉跪在門口，三十大板下來實在是快要撐不住了，他眼睛一轉落在了王氏那邊兒，王氏用帕子掩著，對他微微點了點頭。

江錦言自然沒有錯過這個作。

這個時候就等們把臟水潑完了才好，就怕們潑出去的水，連盆也得賠了！

李芹道：“老爺饒命！小人一直陸陸續續替大小姐買一些饞了藥的香料，前幾日大小姐又說要，小人就送了一些過來，誰知道昨日大小姐派人來威脅小人，若是小人不能在消失，就讓小人家破人亡！”

王氏大驚失，哽咽道：“大小姐，您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云姨娘不過是得罪了您，您罰一頓，打一頓都使得，怎麼能害了！最老實不過的一個人吶！”

江士恒滿面冰霜向江錦言，“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江錦言低著頭，許久才抬起頭。

眼眶微紅，眼淚盈盈而落，王氏見突然和下來，心里反而咯噔了一下……

“父親……”喚了聲父親后便哽咽難言了。

“兒從小便不得您看重……兒樣樣不如二妹……向來只是個無用之人……”

說著大滴大滴的眼淚過臉頰，這幅弱無依的模樣襯上那張驚艷絕的面容，還有那高高腫起的半邊臉，實在是讓人目驚心！

王氏以為是認輸了，忍著喜往一邊又退了一步，心里大定，已經在想著如何接過管家權，調人手，將自己的人扶上去才安穩。

“兒這般無用之人，如今連母親也沒了……再添上個惡毒的罪名……這……實在是算不得什麼……只要能護住王姨娘和二妹的面……兒沒了名聲……回去自行了斷便……便是了！”

江錦言咬著哭得哀哀絕，還時不時看兩眼王氏，實在是一副了莫大委屈的樣子！

江士恒了額頭，這又是怎麼回事！

這話一出，徐媽媽和雨墨心中會意，也跪下抹淚。

王氏腳下一個踉蹌，向前一步道：“大小姐！您這是什麼意思！人證證都俱全，您還要往我上潑臟水不？”

王氏有些氣急，步步都算的準，怎容得反咬一口！

江士恒一陣頭疼，“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錦言用棱帕捂著，看了眼王氏，眼里的掙扎之明顯至極，簡直就是在表明自己不忍心說出真相！

王氏氣得有些發抖，這個江錦言演起戲來都自愧不如！

“不，父親，兒認了這罪名就能全了所有人的心意，今日兒也喊了品香軒的黃大掌柜來，將所有的證據都銷毀了便是……兒不孝，不能侍奉父親左右，待……待兒自行了斷后，還父親，好好待錦程……”

說著捂著心口，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掉，一副哀大莫過于心死的樣子。

江錦言面容明艷，默默垂淚之時更添。

江士恒一個愣怔，莫非此事還有蹊蹺？

“把黃益來！”

王氏最了解江士恒的心，知曉他這是心中懷疑了。

看著跪在地上默默垂淚的江錦言，只覺得自己有點發蒙，莫非這丫頭是在算計自己？

王氏來不及細想，連忙跪下哭道：“老爺，妾實在不知道大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若是大小姐怕自己名譽有損，妾……妾也愿意代罪！”

江士恒寒著臉，竟也不知自己到底被誰蒙騙，心中更是氣惱。

花廳外的黃益了袖子里的賬冊，重重呼了口氣，快步邁進了花廳。

“小人給侯爺請安。”

黃益起后瞟了眼一旁的李芹，臉大變道：“你這個吃里外的東西，夫人對你恩重于山，你……你竟然做了這麼喪盡天良的事！你對得起夫人的提拔嗎？你對得起夫人在天之靈嗎？”

李芹先是一驚，隨后眼睛一轉，料想他黃益一向糊涂，又沒有證據，恐怕只是來虛張聲勢的。

李芹立刻回道：“我是奉了大小姐的意思！若不是大小姐威脅于我，我怎會……”

黃益知曉品香軒出事后就誠惶誠恐的，誰知道大小姐還派了人護他周全，這樣良善的人，這些人竟然還要趕盡殺絕！

他看了眼江錦言，想到賬冊上的容，更加心里不忍，指著李芹道：“奉了大小姐的意思？那你竟還能將銀子送去怡翠閣？哼！我是不知道，你是如此忠心之人！”

王氏一聽，眼前一黑，若不是倩紗眼尖扶住了，便差些就要直直倒過去了。

他黃益怎麼知道李芹給怡翠閣送銀子的事？那其他事呢？是不是也一清二楚了？

才穩住的子又開始晃了。

王氏瞥了眼江錦言，見極致哀傷的臉上，角卻仿佛勾著一難以察覺的笑意。

自己被這個丫頭算計了？

王氏攪著手里的帕子，想著對策。

江士恒子一頓，大

驚失，“黃益！你說什麼？”

黃益拿出一本賬冊，滿臉憤憤不平，拱手道：“小人自知有罪，沒有看好鋪子，竟讓這人鉆了這麼大的空子！若不是大小姐發現的早，恐怕這品香軒的這批香料之事……還得牽連到侯爺的前途啊！”

王氏驚恐地睜大了眼睛，黃益手里的居然真是那本賬冊！

怎麼會這樣！

江士恒抖著手接過了賬冊，一頁一頁翻下來，臉都黑了。

這才是真相？

江士恒將賬冊一把砸在了王氏面前，“這都是什麼？”

這王氏素來，居然能做這樣的事？讓他為父親如何去面對自己的嫡長？還手打了，還說了那樣的重話！

王氏搖著頭哭道：“妾從沒做過！妾不知道啊！”

倩紗瞥了眼落在地上的賬冊，竟然瞧見了雨簾的名字，這可是除掉雨簾的大好機會，此刻還不能讓王氏徹底被扳倒，更何況只這些罪名還遠遠不夠王氏的！

倩紗一臉憤慨，跪下指著那賬冊出的一頁道：“雨簾姐姐！姨娘待你如何你心中清楚！你居然做出這樣沒有良心的事！你不怕天打雷劈嗎？”

雨簾一個踉蹌，此刻意識到了，那賬冊上只有自己的名字啊！

王氏經一指才松了口氣，還好自己當初讓雨簾做了這事，如今這賬冊可是完完全全同沒關系，只要咬定了不知，頂多是個治下不嚴的罪過。

只是雨簾是從小跟著自己的，又做了自己的陪嫁丫鬟，到底是知知底可信任的人，如今……

哎，只能這般選擇，不然自己也躲不過……

瞥了眼一旁仍舊跪著不肯起的江錦言，恨得咬牙切齒！竟然著了的道！也不知究竟怎麼拿到的賬冊！

好！好！好！好你個江錦言！這筆賬，我王蕓娘記著了！

王氏瞥了眼雨簾。

雨簾看得出，自己除了認下所有的罪過，別無他法。

咬了咬，跪下道：“老爺，是奴婢鬼迷了心竅，奴婢和李掌柜合謀做了這事……”

李芹大驚失，恐怕自己是兇多吉了，他剛要開口，王氏一個眼風掃了過去。

李芹想到了定州的家人，咬著牙認下了罪名。

江士恒看了眼滿臉無辜，淚珠連連的王氏，嘆了口氣。

品香軒的二掌柜同怡翠閣的大丫鬟勾結，從而興風作浪，雖然勉強，卻能揭過這篇去。

江錦言掃了眼沉默了的父親，知曉父親再糊涂也明白置了這兩個有頭有臉的下人，這是最好的定罪法子了。

徹查？若是牽連出什麼見不得的事，恐怕更是不好代。

父親剛剛了戶部，若是此刻用這事糾纏父親，恐怕適得其反，自己這番心思也就白下了。

“將這兩個膽大包天的惡奴拉下去，私自勾結、謀害主子！送去京兆尹衙門！”

幾個家丁連忙從花廳外進來拉走了跪著的李芹和雨簾。

李芹盯著王氏，王氏只淡淡掃了他一眼，手里握著他的家人，也不怕這李芹會吐出什麼不該說的。

至于雨簾，嘆了口氣，這江錦言實在是可惡！

江士恒囁嚅著，親自將跪著的江錦言扶了起來，幾次張口都說不出話來。

“錦言……你委屈了。”

江錦言微微垂首，臉上的淚痕已經抹去，除了眼眶還紅著，儼然已經恢復了平靜，“兒不委屈。”

說著看了眼一旁的黃益道：“有勞黃大掌柜來這一趟了，如今品香軒歇業，又殃及被砸，還得黃大掌柜多多勞心才是，我父親向來知人善任，不會薄待了您。”

江士恒點了點頭，“黃益你先退下吧，本侯不會虧待了你。”

黃益連忙道不敢，躬退下了。

江士恒瞥見江錦言高高腫起的臉頰，一陣懊惱，對一旁的雨墨道：“快扶大小姐下去歇著，這臉……用冰敷一敷，不……如今天涼，還是用井水湃一湃帕子敷著就好……”

江錦言心里暗暗嘆了口氣，自己的父親本良善，只是行事不夠沉穩，如此，自己還得多留心才是。

“兒理會的，只是這賬冊兒還要仔細核對，還父親能夠給兒理。”

不僅是這賬冊，江錦言如今要的是他一句明話，包括如今府里的中饋。

江士恒點了點頭，“如今府里一切都由你做主，日后若是有事，萬萬不可再退讓，你也該有些嫡長的樣子。”

如此，管家一事在明面上塵埃落定，手里的權力也更大了。

“兒謹遵教誨。”

江錦言行了一禮，讓徐媽媽拿過地上的賬冊，便扶著雨墨轉向外走去了，目深深地在還跪著的王氏上留了一會兒。

父親一向寵王氏，定然會心，但這次除掉了王氏兩個心腹，斷了一條路，也不白挨了這掌、白跪了這麼久。

王氏眼瞧著江錦言儀態萬千的步子，揪著自己的帕子，里都因咬著，溢出一腥味。

江士恒再看向王氏，臉便有些沉了。

王氏垂著淚道：“老爺，妾實在是不知……”

“你是要告訴我，你的丫鬟都能做下這等事，卻連你也盡數被瞞了去？那你這怡翠閣可還有干凈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