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想個法子讓死得干凈點

第二日一大早，江錦言梳洗后，剛戴上一支梅花竹節紋玉簪，外頭便來報方家大爺來了。

江錦言有些驚奇，這個時候方立誠怎麼會來？

方立誠正在花廳來回踱步，見到一月白古紋羅的江錦言緩緩走來，頓時便覺得步子有些了。

好在他想到老夫人的代，先拿出了袖中的錦盒。

“錦言表妹，這是祖母讓我送來的。”

江錦言接過了錦盒笑道：“送樣東西還得大表哥親自來？莫不是府里下人都了閑？”

方立誠見笑了，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早就該來……該替祖母來看你的，不曾想拖到了今日。”

江錦言還是淺淺笑著，“外祖母可是又給我送來了什麼好東西？”

說著打開了錦盒，都是些素凈卻一看便知價值不菲的首飾，外祖母是知道自己守制期間沒有像樣的首飾，故而送了這些來吧。

外祖母當真是疼自己的。

“大表哥替我告知外祖母，這些錦言很是喜歡，對了，上回我派人送去你們府上的那幾盆蟹爪可都還好？外祖母可喜歡？”

方立誠連忙笑道：“表妹有心了，現如今老人家每天都要侍弄一陣子呢，這幾日又念叨著想見你，就讓我臨行前來送一趟東西，說要來請一請你。”

江錦言抿笑道：“哪用得著請，等過幾日程哥兒滿月，我便帶程哥兒去給老人家請安。”

說著想到方立誠口中所說的臨行，“大表哥可是有要事要理？”

方立誠想到這次江南之行臉上添了幾分猶豫之，“這次我要去趟江南。”

江南？看他神似乎是公事的樣子，可方家同江南并無瓜葛吧……

見他不多說，江錦言會意一笑，“那表哥可要多加小心，一路平安才是。”

方立誠見時辰不早了，連忙告辭而去。

江錦言捧著錦盒思索了一回，江南是宣王的封地，前世在自己嫁去端王府后江南流匪作，宣王勾結流匪壯大勢力，最終被告發意圖謀反。

最終江南還是在許君彥的手里平復的，也正是那一次的戰功，才讓他掙到了鎮國侯這個爵位。

只是江南那幾日，周承瑞的氣卻愈加不好，自己忙前忙后地尋醫問藥，連府里死了個姬妾都托付給了有臉面的嬤嬤理。

莫不是這一世的江南之提前了？

方立誠去了江南，那許君彥可是也去了？

“雪硯，你去前院讓姜管事打聽打聽鎮南衛的況。”

雪硯連忙點頭去了前院。

正當江錦言在逗小心玩鬧的時候，雪硯匆匆趕來道：“小姐，姜管事說許將軍被貶去江南巡查了！聽說是為了前陣子查封茶樓的事，被史參了濫用職權……”

江錦言眉頭一跳，這就是他口中的自己的目的？前世他是升了階才去了江南，可這一世卻是被貶去江南，又是因為自己？

放下了手里逗著小心的孔雀，小心見不樂意同自己鬧了，喵的一聲跳到了邊，蹭著的袖子。

順了順小心的，嘆了口氣。

對一個人相欠太多，又該拿什麼去還？自己現在大概連自保的能力都是勉強的吧……

雪硯見小姐不說話只嘆氣，也急了，“小姐，許將軍是不是為了幫小姐才被貶了？這可怎麼是好！那……小姐不是了紅禍水？”

江錦言聽了的話才噗嗤一聲笑了，“你啊！還紅禍水？話本子看多了？快去幫小心備些吃食吧，不然他可要惱了。”

小心蹭了蹭江錦言的，便蜷一團打起了呼嚕，雪硯了他的耳朵，笑罵道：“小沒良心的！”

雨墨打起簾子進了室，“方才將幾件圍兜和小送去了小爺屋里，憐春和惜秋在替小爺試裳呢。”

江錦言蹙眉道：“東次間的地龍和火墻許久沒有用過了，很快冬了，這兩日派人來修繕修繕，程哥兒可是經不得凍的。”

說著略一思索又道：“各個院子也派人去瞧一瞧，冬了若是屋子不修繕下了大雪可不是玩鬧的。”

雨墨笑著應了，轉出門吩咐去了。

雪硯還在嘟囔著，“大雪能塌怡翠閣才好呢。”

江錦言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怡翠閣和梧桐苑的建制都是極下功夫的，怎麼能大雪一就塌了。

只有王氏倒了，怡翠閣才塌得了。

“三日后就是程哥兒滿月了，雖然是在孝里頭，可程哥兒是府里的嫡長子，馬虎不得，雪硯，派人去前院支會一聲。按著守制里辦事的要求準備著。”

雪硯也應了轉出了門。

江錦言輕地著小心一起一伏的子。

天真是要冷了。

怡翠閣里，王氏著臉看著李媽媽，“蘭香被

揪出來了？是死是活？”

李媽媽猶豫了片刻道：“聽說是撞了柱子……沒死，被關起來了。”

王氏閉著眼重重吸了口氣，這個江錦言真是越來越礙事了。

“沒死就是個禍害，那個蕓香，想個法子理了吧。”

李媽媽一哆嗦，“姨娘……”

王氏猛地睜開眼，“若是此時不心狠，我們都要給這兩個丫鬟陪葬！”

蕓香和蘭香這條線若是被揪出來，往日里對梧桐苑做的事，還有對江錦言設的局都會一一留下證據，現在賭不起了！

“想個法子讓死得干凈點，別沾惹上怡翠閣。”

蘭香已經被盯住了，這是要想法子揪出自己來？

怎麼能讓得逞！

李媽媽看著滿臉狠的王氏，打了個寒戰。

一場秋雨過后，朗月湖的殘荷被打得歪歪斜斜，幾個婆子在撈著湖里被吹下的雜。

“這是什麼？”一個婆子心里咯噔了一聲，撈到了一片角似的東西。

“快來人！快來瞧瞧這是什麼？”

幾個婆子開一大片殘荷。

“哎喲！死了人了！快！快去……快去人！”

一時之間這幾個婆子都慌了神，大呼小起來。

聽到消息的時候，江錦言正哄著小錦程玩布老虎，聽到湖里死了人，眉頭一皺，“查出來份不曾？”

徐媽媽搖搖頭，皺眉道：“人都泡得不樣兒了，小姐，您可千萬別去瞧了。”

江錦言輕笑道：“多半沒有出我的意料，去找個怡翠閣管事的婆子去好好認一認。”

說著將手里的錦程給了雨墨，“我去瞧瞧。”

雪硯大驚失，“小姐！您怎麼能去！徐媽媽不是說了……都看不出什麼……了……”

江錦言看得出雪硯這是害怕。

搖了搖頭，自己是死過的人，有什麼怕的。

“你在一邊守著就行，讓我去看一眼。”

雪硯打了個哆嗦，小姐怎麼連死人也不怕！

尸已經被撈了出來，大概是泡了一整夜，有些發漲了，除了上了的青掐牙背心能看出是府里丫鬟外，已經看不出什麼了。

江錦言對一旁紛紛行禮的婆子點了點頭。

幾個婆子目瞪口呆地看著蹲去拔尸頭上發簪的大小姐，都打了個寒戰，總覺得此刻的大小姐淡漠的有些可怖！

江錦言知道王氏既然下手了便不會留下證據，這個丫鬟只能是因為夜里不注意才落了水了。

拔下頭上這支纏枝紋雕花玉簪，細看了片刻。

工藝上乘，不是一般的首飾。

怡翠閣的婆子很快被徐媽媽帶來了，徐媽媽看著站得遠遠的雪硯先是一愣，再細看竟看到小姐蹲在尸旁邊端詳著，腳步一頓，連忙快步走了過去。

“大小姐，怡翠閣的管事婆子來了。”

因經常來報賬的緣由，這婆子也是見過江錦言的，此刻看到大小姐面不改盯著這已經有些變樣兒的尸，咬著牙住了哆嗦的寒意。

“大小姐，老奴是怡翠閣的管事，這丫鬟，老奴瞧著眼生……”

江錦言站起，對微微點了點頭，“媽媽可要瞧仔細些，到底認不認得這丫鬟？”

那婆子一個踉蹌，好不容易才穩住了子，再細看這似乎像是年初從莊子上來的小丫鬟。

“哎喲！是蕓香！”

徐媽媽看了眼江錦言，卻見似乎早有預料，只是面不改地盯著手里的發簪。

“徐媽媽，將這簪子送去給蘭香瞧一瞧，若是想來見妹妹最后一面，你便安排吧，只是找人看了，別讓尋了死。”

蘭香是從莊子里挑上來的，據說是個父母雙亡只有一個妹妹的，蕓香似乎是今年年初才進了府里，沒曾想竟去了怡翠閣。

江錦言眸子一暗，王氏這是要斷了這條線？

對幾個陸續趕來的管事道：“這事去向王姨娘通報一聲，若是怡翠閣人手不夠便回了我，到時候再尋人牙子來買個丫鬟補上去，這里……等蘭香來看過就運出去埋了吧，再取十兩銀子給蘭香。”

說完后便回扶著雪硯走了，知道這個蕓香必死無疑，王氏如今被的急了，容不得再有把柄落到自己手里的。

只是蘭香該怎麼置？

自己已經布了更好的局，這條路王氏斷不斷都已經無所謂了。

暗暗嘆了口氣，蘭香……先留著吧，雖說只是一粒棋子，可越是微不足道的事，越是不可小覷。

自己曾經不也是他們手中的一粒棋子嗎？

江錦言著趕來的方嬤嬤道：“滿月酒的事宜如何了？都安排妥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