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卻容不得二虎相爭

“爹爹……兒沒有！是！是要害兒！”

江錦芊嚇得眼淚直流，只一個勁兒指著江錦言。

江錦言冷笑一聲，“二妹這話可是稀奇，長姐污你名聲對自己有何好，再然，這簪子……莫非不是你的？”

江錦芊瞥了眼父親手里那支發簪，便大驚失起來，這……的確是自己的發簪，是自己給詩去找路子打探消息的。

怎麼會到于清賢的手里？

于清賢不是被娘親收買了，用來對付江錦言的嗎？怎麼會死咬著自己不放？

對了！一定是江錦言這個賤人！是算計了自己！

江士恒見臉慘白跪坐在了地上，狠狠瞪了眼便抬腳往外走去。

王氏狠狠揪著帕子，扶起了江錦芊，在耳邊低聲道：“芊兒別怕，還有娘在，娘不會讓你委屈的，你先回去。”

江錦芊不憤地瞪了眼江錦言，往門外走去了，既然娘親說沒事那必然是有了法子。

只可惜今日不能看到江錦言敗名裂！還差點賠上了自己……

真是可惡至極！

王氏見江士恒背影離開了廳堂，來不及細思便低眉順眼走到江錦言的面前。

“大小姐，不若我們做個易。”

哦？此刻王氏能想到用什麼來換江錦芊的名節？

江錦言抬頭瞥了一眼，自顧自地給自己面前的蕉葉凍石杯里添了茶水，“姨娘倒是說說看，自己手里還能有什麼拿地出手的？”

王氏袖子里的手握拳，指甲深深陷進了手心的，此刻覺得自己就像是當年站在方氏面前一樣，從頭到腳都卑微到塵土里。

不，這個江錦言比方氏更甚！也更難對付！

忍住怒意低聲下氣道：“我能替大小姐擺平品香軒的事，您放過芊兒。”

江錦言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淡淡道：“姨娘好大的口氣。”

王氏忍住恨意，繼續說道：“大小姐不信我，還信不過我們王家的勢力嗎？”

江錦言快速瞥了一眼，沒有過眼底的一得意，一個王家旁支也能有這樣的口氣，還當真是大周朝的王半朝！

品香軒如今的確是塊讓自己頭疼的地方，雖說牽連不到自己，可到底是白白地賠了個鋪子，這可是大大的虧本生意，如果能利用王家的權勢拿回鋪子……

想了想，按自己的原意，就是讓江錦芊去給他于清賢做妾都不為過分，想到前世臨死前江錦芊所說的話，角劃過一莫名的笑意。

江錦芊，周承瑞……賤人不是應該湊在一塊兒才好？

這一世自己不想讓周承瑞有毫的好過，那江錦芊若是嫁與了旁人，反而讓自己覺得可惜！

“這個買賣倒還劃算，只是錦言一向謹小慎微，姨娘如何保證所言不虛？”

“字據為證。”

王氏松了口氣，所幸江錦言到底年歲小，是個眼皮子淺的。

從前院書房出來，江錦言抬頭看了看天，前幾日下了雨，如今倒是秋高氣爽。

這件事在自己的干涉下，最終還是高高拿起又低低放下，江錦芊不過得了個治下不嚴的罪過，抄幾百遍戒就是了。

于清賢更是連皮之苦也沒，畢竟家丑不可外揚，無緣無故置了個外男，還不知道能傳出去什麼樣兒的流言。

但江錦言也沒完全放過他，細細思索后，讓姜為帶了個口信，將于清賢送到了方家軍里。

方延景聽說是要看著這麼個人，也沒有多問，便安排了于清賢進了方家軍在城外的營地，代了幾個把總看住他也就是了。

至于王氏邊怎麼能沒人推出來做筏子呢，王氏自己也明白，直接將李媽媽以管教下人不嚴之罪貶去了莊子里，這也是做給江士恒看罷了。

江錦言心中明白，面上也樂得給這個面，任自己挑了個婆子頂上了李媽媽的位置，還大張旗鼓送去了一盒子銀簪讓庶妹好生挑選。

江錦芊氣急卻連砸東西都不敢，生怕再惹來雪硯。

被姜為半押半送地送回了府里，于清賢發了頓脾氣后，便去求于清淺去江錦言那里替自己求。

于清淺正忙著替陸氏改進藥方，聽說自己大哥又惹出這檔子事兒，嚇得放下了藥杵便趕去了靖安侯府賠罪。

江錦言見一臉愧疚，遣散了屋里的下人后，先是行了一禮，“是錦言先斬后奏，瞞了清淺，還清淺不要怪罪才好。”

于清淺連忙往旁一讓，避開這一禮，急聲道：“錦言，你這是要折煞我了，我父親若是得知我大哥如此不，那也是饒不了他的，你不必顧及我的臉面，我們于家如今里子面子也被他丟了個盡。”

江錦言將讓到杌子上坐下，淺笑道：“他畢竟是你大哥，我思索著讓他去軍里呆著也好，磨磨子罷了，總之倒不會再給你添麻煩，你那個嫂子想必也會好相與些。”

聽到如此直接的話，于清淺臉上一紅，“倒是我給你添麻煩了，若是我大哥真被人收買害了你，那我哪里還有臉面站在你面前。”

江錦言笑著搖了搖頭，“清淺你別多想了，事都過去了，如今我嬸娘的

病如何了？”

于清淺這才臉好看些，“我已經重新改了方子，做的藥包也都送了去了，應該會有起的。”

這時憐春抱著哭個不停的小錦程打了簾子進了室，“大小姐，您快哄一哄小爺吧，哭個不停呢，都有些吐了。”

于清淺正道：“抱來我瞧瞧。”

江錦言對憐春點點頭。

“大概是著了涼，小孩子弱，經不住秋日里的風大，我去開個方子，能喂便喂上一點兒，沒多大事兒的。”

江錦言起道：“可要多謝清淺了。”

于清淺笑著搖了搖頭，去一邊的紅木高幾上寫方子去了。

“雨墨，派個人去給方府回個信兒，就說程哥兒了涼，恐怕今兒是去不了方府了，等好了我親自帶著程哥兒去看老夫人。”

雨墨應了聲便出去吩咐了。

到了傍晚，上回來送信的方老夫人邊的常嬤嬤便帶著個娘來了梧桐苑。

“我們老夫人不放心表爺，這位是懂些醫理的娘，只當是送來防著哥兒病了的，老夫人還說了，表小姐切莫心急，等表爺好了再去瞧。”

那個娘上前行了一禮，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在了江錦言面前，一看就是個識禮數的。

江錦言淺笑道：“又勞煩常嬤嬤跑這一趟了。”

說著對一邊的徐媽媽道：“將這位娘帶去東次間見見小爺，在東次間的耳房安排個住，月錢記在梧桐苑就是了。”

常嬤嬤見江錦言從容不迫又安排得當，心里暗暗點了點頭，的確是個當大家主母的氣度。

只是可惜，生在了這空有爵位的靖安侯府，若是份再高貴些，保不就是當上貴人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常嬤嬤行了一禮便告退了，江錦言親自送到了梧桐苑的門口。

此時千里之外的江南，孟添扮做貨郎在宣王府外停住了腳步。

邊挑夫打扮的副將道：“將軍，他宣王這幾日按兵不，是不是察覺到我們了？”

孟添沉思了半晌，“再等等……蕭大爺可有來消息？”

一到江南，孟添便去了蘭陵蕭家，雖說蕭家大爺很快就要尚公主了，可到底是江南數一數二的世家，哪里就甘愿低頭于宣王府之下了。

副將搖了搖頭，“蕭家沒來過消息，將軍，我們到底怎麼辦？太師不是說了，要快嗎？”

孟添見宣王府的后門開了，連忙戴上草帽。

沒有蕭家相助，自己不一定能推得宣王。

如今蕭家大爺蕭子炎位居江南總兵之位，只有聯合了他才有機會。

此時蕭家的書房里，一個面目清秀的男人對許君彥拱手一禮道：“許將軍此行可是解了蕭某燃眉之急啊。”

這個一青便裝而來的男人，風華無限儒雅俊逸，竟沒想到是被貶來江南的鎮南衛統領。

許君彥輕笑道：“蕭大人客氣了，許某也是奉命行事罷了。”

這聲奉命行事擺明了自己的立場，奉命，自然是永寧帝的意思。

蕭子炎想到孟添的話，心里猶豫了起來，這件事蕭家夾到了永寧帝和王太師之間，可謂是兩頭不討好。

見蕭子炎面猶豫之，許君彥著墻上掛著的大周堪輿圖道：“雖說蕭大人是要做駙馬之人，可這次江南若能除了大患，蕭家才可謂是高枕無憂，想必蕭大人已經見過孟添了，只要做的干凈，蕭家同王家也扯不上關系。”

蕭子炎目一頓，子僵在了原地，有一種自己被暴在他許君彥眼前，無可藏。

他怎麼得知的一清二楚？難道江南還有他許君彥的眼線？他不就是個得了圣上看重的將軍罷了，怎麼會手地如此之長？

許君彥瞥了他一眼，“蕭大人可以慢慢考慮，只是三日之必要給許某一個答復。”

蕭子炎被他突如其來的冷意怔在了原地，片刻后才勉強笑道：“此番蕭某多謝許將軍的點撥。”

送走了許君彥后，蕭子炎站在廡廊下盯著他走遠的背影，這個男人實在是深不可測，若說他只是個武將，自己是萬萬不信的。

“去查鎮南衛如今的統領，一一毫也別過。”

隨從躬應了，急急忙忙退下了。

蕭子炎回了眼蕭家大宅恢宏不凡的高樓大院，在那個男似乎如深潭般的眼眸里，對蕭家沒有半緒。

對于世家大族來說，這就是種深深的蔑視。

蘭陵蕭氏，江南數一數二的族，在他眼里竟如此不值一提？

不管如何，無論是永寧帝還是王太師，都容不得宣王了，這點倒是和蕭家的利益契合。

江南之大，卻容不得二虎相爭，蕭家已被宣王著退讓了一之地，如今也該連本帶利地加倍討回來了！

許君彥回到客棧后，已有探子候在了房里。

“主子，宣王這兩日閉門不出，不著他的靜。”

許君彥一寬袖長衫，上頭袖口的竹紋繡工細，顯得他俊逸儒雅，可手頭拭著長劍的作卻生生添了凌厲之。

“哦？沒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