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若能得此佳人

“二弟，你真的想好了？你明知李大小姐對你……”

方立誠的聲音有些低沉。

他頓了頓，也對，自己用什麼立場來說這句話？自己不愿娶，還要攔著嫁人不？

只是他想不明白自己這個二弟到底是怎麼想的。

“對我無意？大哥，你知道的，我做事從未后悔過，再然，我同在棲霞山上過了一夜，子名節為重，清白都給了我，不該嫁給我？”

方立瑾說完后輕笑了一聲，抬起手理了理上的緋紅暗紫紋錦衫，緋紅的新帶著喜慶。

“二弟！婚姻大事豈是能如此草率的！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早早想明白為好！”

自從方立瑾同許君彥扯上關系后，方立誠就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這個二弟了。

“大哥焉知我對無意？就當做我心悅于，如今心愿達罷了，今日是我的好日子，大哥還要我去退親不？。”

“你……跪了兩天祠堂還是沒想明白？”

“莫非……大哥對李大小姐回心轉意了……”

方立瑾十足不正經的調笑語氣讓方立誠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二弟！這是終生大事，豈可玩笑？你好生想一想吧。”

方立瑾撣了撣袖子，俊朗的臉上笑意融融，喜氣不減，跟著方立誠往前院去了。

“呀……”

見人走遠了，江錦言用手掩著從芭蕉樹后走了出來，原來還有這麼一回事！

怪不得這次定親匆匆忙忙，看來不僅僅是為了避開選妃一事，還是為了遮掩二人之間的這樁事……

自己絕對沒有看錯，李茜云對方立誠的意兩世都沒變過，那方立瑾同之間到底是為了什麼？

這個方立瑾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雪硯站在江錦言邊也聽了個大概，低呼了一聲后道：“小姐！這……”

江錦言微微搖了搖頭，此事還是暫且放在一邊為好。

回正道：“此事不得聲張，況且同我們并無關系，當做不知曉就是。”

雪硯看自家小姐一臉正，捂著使勁兒點了點頭。

這事兒怎麼能聲張，除非自己不想好好活了。

“表小姐，老夫人讓奴婢送些點心來，沒曾想您在這兒呢。”一個面目清秀、著不一般的丫鬟手持著攢盒找到了亭中。

“勞煩甘姐姐了。”

江錦言自然認得出這是方老夫人邊的大丫鬟甘。

甘是伺候老夫人的，自然是臉面非凡，當的起這聲姐姐，即便是李氏也得給幾分面子。

“哪里的話，若不是表小姐帶孝，老夫人怎舍得表小姐避席。”

說完笑著擺了幾盤點心在石桌上，幾盤子翠玉豆糕，栗子糕，雙豆糕和豆沙卷，致異常。

而此刻荷塘斜對面的回廊拐角，靜靜立著一個著寶藍暗紫紋錦衫的男人。

他那張俊的臉龐上滿是驚艷之，一雙桃花眼微瞇，視線停留在對面亭中的一抹素影之上。

亭邊的池水碧波漾，殘荷林立間更襯得那如玉的面容淡雅出塵，四下景均不如淡淡一笑，嫣然明。

素凈的著毫不住的，那面容更是清麗不俗，吸引著視線。

何謂佳人，只有天然雕飾出的氣質溫婉如蘭。

人他看的實在是太多，除了一張好皮相，真正人的子都是要有一番風韻的。

“方家竟然還有如此佳人……”他低低地說了一句，語氣里的驚艷溢于言表意猶未盡。

“王爺還沒歸席，可是子不適？”

方立誠見他久久未歸，尋到了這里，竟是看到他立在抄手游廊的拐角久久不曾走。

祖父和父親聽聞端王駕臨都是沉默了許久，但李茜云到底同端王有一層表親關系，他以此為由頭也是無可厚非的。

不過到底是個不得先皇的寵，如今又弱多病的閑散王爺，也沒什麼好忌諱的。

方立誠心里暗暗忖度了一番。

他抬頭遠眺，看了眼端王駐足久盼的方向，一抹影映了眼底，他眼前頓時亮了起來，亭中之人竟然是江錦言。

“無礙，本王不過是略氣罷了。”周承瑞笑著搖了搖頭，擺手示意回席。

說著便往前院走去。

方立誠想到他視線久久定在荷塘對面的人上，微微蹙起了眉頭。

回到前院，周承瑞見到遠遠而來的許君彥便頓住了腳步。

哦？沒想到，他同方家還有來往，看來王昭這次也沒能離間他同方家。

“沒想到許將軍剛從江南趕回，就來方家坐席了。”

周承瑞擺著慣有的隨和笑意走上前去。

“許某回便聽聞王爺子抱恙已臥床多日，沒曾想能在將軍府見到王爺。”

許君彥語氣里平淡至極，但周承瑞明明白白聽出了他的話外之意。

子抱恙臥床多日……

若說自己還是子不好那就是來方家找晦氣了，若是說自己好了，那多日閉門就有些值得深究了。

他心里思量了片刻后忍著不悅笑道：“本王也是多日養病，這子剛好就趕上方二爺的喜事，茜云也是本王的表妹，本王自然要來，倒是許將軍千里迢迢從江南回來，沒想到立瑾竟然有這麼大的面子。”

方立瑾聽到廳堂外的靜，快步出了大廳，對許君彥笑道：“已經開席許久了，許將軍可算是來了。”

許君彥輕笑道：“軍中瑣事，耽擱了些時辰。”

方立瑾自然知道最近許君彥忙著著手玄武大營之事，二人說了幾句后便都了大廳。

坐席后，周承瑞對方立瑾笑道：“立瑾今日可是去過李府了？”

方立瑾看著一臉隨和的周承瑞，臉上喜更甚，“一早

便去過了，多謝王爺關心。”

周承瑞擺擺手道：“你娶了本王的表妹，便是本王的表妹夫了，客氣什麼。”

周承瑞面容和，笑起來更顯平易近人之。

方立瑾笑容真摯，眉眼間盡是人生得意之樂。

一旁的方立誠看到這個場景握著杯子的手都頓了頓，若不是自己心中清楚自己這個弟弟同端王并無涉，又對李茜云無意，恐怕這還真是一副兄恭弟友一派祥和的場景。

這定親宴到底還是喜氣洋洋地結束了，在方家擺了一日酒后，下一場便是月余后的李都督府擺酒了。

周承瑞品著杯中的醇酒，倏地想到了方家后院那個人，心思也飄到了園子里的荷塘邊。

“本王聽聞方府的秋可是城一絕，不知今日有沒有這個福氣一睹為快了。”

方立瑾酒勁上來，臉上有些微紅，笑道：“王爺好眼力，我們府上還有不幽州運來的秋，說來倒真是不如去園子里走走，也解解酒。”

他說著又看了眼一旁不聲的許君彥道：“許將軍，我可是知道你對紫竹頗有興致，我們府上的紫竹林也是不錯，不如一道走走？”

許君彥聽到方家的紫竹面一，淡淡一笑道：“那恭敬不如從命了。”

方立誠倒是覺得驚訝，一向有些冷面的許君彥也有這麼隨和的時候？

在院子里逛了許久后江錦言算著時辰道：“這會子程哥兒也該醒了。”

雪硯笑道：“那小祖宗醒來見不到小姐又該纏著娘哭了。”

說著二人便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卻不料剛拐過一段回廊就看到了周承瑞為首的一行人。

竟然是他？

看著周承瑞一雍容華貴、氣度非凡地緩緩走來，江錦言眸子里瞬間一片冰冷，腳步一頓卻是怔在了原地，心里的滔滔恨意翻涌不止。

他還是那副俊溫和的樣子，前世自己初見他時心里便是悸不已，還真的當做他只會對自己如此溫。

可那種種、那件件不過是表面人的毒藥罷了！

真是可笑！自己當真認為三生有幸得此良婿，可最后呢？

他功名就，一步登天，自己從踏腳石變作被他視如草芥的存在！

只恨自己識人不清！

雪硯察覺到自家小姐突如其來的意，嚇得手足無措，驚呼道：“小姐！你怎麼了？”

這一聲喚回了江錦言的思緒，也引來了周承瑞的注意。

“沒事，許是累著了。”

說完江錦言見那一行人都向自己這邊，這時也避不開了，只好緩緩走上前行了一禮。

見到江錦言，方立誠只好介紹道：“王爺，這位是我們府上的表小姐。”

說著方立誠又放緩了語氣對江錦言道：“表妹，這是端王殿下。”

一向膽子不大，見了權貴大概會驚慌吧。

江錦言看了眼一旁的方立誠和方立瑾，定下心神。

“臣見過王爺。”

一瞬間的確是有些無措，但凝神后垂首中規中矩地行了屈膝禮，端正到尋不出一錯來。

微微掃了眼對面的人便緩緩開口道：“大表哥，二表哥，錦言還要去給去外祖母請安，就先行一步了。”

方立誠笑著點了點頭。

“錦言表妹來賀喜，表哥可是寵若驚啊。”方立瑾笑瞇瞇地著江錦言，眸子里卻始終帶著一審視。

對于這個表妹，他可不像大哥一樣，只把當做弱流。

“二表哥哪里的話，只是錦言守制坐不得席，賀喜是應該的。”

帶著笑，卻是不冷不熱的。

再抬頭時卻意外地對上幾人后另一雙如墨般深沉的眸子，心里一，隨后又覺得莫名的放松下來。

那眸子深沉卻極其平和，仿佛深潭，竟讓自己有種被平了不安的錯覺。

他居然也來了？

他這麼快就從回來了？

這次他平定宣王作功不可沒，若王昭沒有從中作梗，大概是要平步青云了吧？

想到那幾盒子蘭溪峰，瞥了眼許君彥，臉上開始有些不自在起來。

見許君彥著自己，角微揚，連忙低著頭避開，咬著帶著雪硯轉離開了。

許君彥著轉離去的背影微微蹙起了眉頭。

他自然不會認為自己會看錯，這丫頭看到周承瑞時的那種異樣的神，完全超出了慣有的淡然……

……對周承瑞有意？

端王周承瑞樣貌不凡，又是個詩滿的王爺，更何況至今尚未婚配……

他垂下了眼簾，眸子里的一抹黯然盡被遮掩。

自己從幽州回來，理所當然又不容拒絕地做了這麼多，可到底還是自己的一己私罷了。

能掌控的東西里，畢竟人心難掌，更何況這丫頭一向心不凡……

若有那一天，自己舍得放手嗎？

許君彥臉暗了下來。

而此時的周承瑞確實眼睛一亮，沒想到近看這子又是一副不同的，溫婉淡雅，氣質出塵。

方府的表小姐？又是自稱錦言？

那便是了！

只是沒想到，這樣的絕子竟是前段時候在坊間一度被傳無用和狠毒的江錦言！

也就是母妃想讓自己娶得人。

原來是個如此佳人，更何況那氣度就不是一般的閨閣小姐所有。

倒是有些意思了……

周承瑞角帶笑地看著方才還帶著慌，轉瞬卻能走得如此淡然的背影。

有這份心，假以時日，這個人必然不是池中之。

他只約估量著，若能得此佳人，對自己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