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江大小姐饒了奴婢吧

哦？江錦言笑容不減，心里卻是暗道自己這個姑姑果然是找上了王氏這條門路。

也是，唯一能讓有機會接王家的不就是這個王家旁支的庶了嗎？

“姑姑可是要見王姨娘？”江錦言一副一點兒也不為之驚訝的模樣。

江士蓮覺得自己要見個姨娘確實有些尷尬，笑道：“也無甚大事，只是想尋個故人說說話罷了。”

尋個姨娘敘舊？

江錦言也不點破，對雨墨道：“去怡翠閣問一問，王姨娘可有空？若是無事便請來碎雨軒就是。”

雨墨詫異地看了眼江錦言，見臉平和并無一不妥，這才應了聲，隨后轉往怡翠閣去了。

江錦言這才淺笑道：“姑姑和表姐到底是從定州一路奔波而來，想必是得好好歇一歇，玉香，玉紋，好生伺候著吧，有什麼缺了的件便即刻來回了我。”

兩個撥過來的大丫鬟連忙屈膝行了一禮，“請大小姐放心。”

江士蓮和賀瀾親自將江錦言送到了碎雨軒外，才回了院子。

“娘，沒想到表妹如今也能獨當一面了，兒瞧著倒真有當家嫡的氣派。”

賀瀾扶著江士蓮往室走去。

江士蓮嘆了口氣，“那言姐兒也到底是沒娘的孩子了，你大舅母去了，還留下了程哥兒，不氣些，哪能熬出頭呢。”

賀瀾低下頭，“娘方才說要見王姨娘，表妹心中會不會對我們有嫌隙？”

輕輕拍了拍自己兒的手，“為了瀾兒，無論如何娘也是要見王姨娘的，與其私下里悄悄兒地去，倒不如在面前過了明路，如今掌著家，哪里有事兒能躲得過的眼睛呢。”

賀瀾嘆息道：“竟沒想到表妹年紀小小的也能如此妥帖地掌家，還這般心思縝。”

“瀾兒，你也該多同錦芊走走，畢竟還有個姓王的舅舅呢。”

賀瀾垂下了眼簾，“娘……”

“瀾兒，賀家如今對咱們又有多分，這靖安侯府雖說是娘的娘家，可娘已經是嫁出去的兒，說不上話了，你兩個舅舅能給的助力實在是……咱們如今是對王姨娘有求啊。”

“兒都明白的。”賀瀾眼眶微紅。

出了碎雨軒雪硯便扁著道：“大姑太太要見王姨娘做什麼？”

江錦言笑道：“有求于人罷了。”

“啊？大姑太太可是賀家主母，有求于一個姨娘？”雪硯瞪大了眼，滿臉不信。

“這回表小姐要宮，可不是著能走一走王家的門路，姑姑雖說是賀家的主母，可地位著實是不高……”

“小姐怎麼看出來的？”

江錦言微微一笑，“如今已經快要冬了，二人上所穿的皆是半舊的裳，表小姐更是連件像樣的首飾都沒有。”

頭上那銀簪恐怕是連雪硯的發簪也比不過。

著差了些，人也看著了幾分。

雪硯恍然后這才憤憤道：“也是，我看姑太太和表小姐邊的丫鬟都是趾高氣揚的，哪里服侍的好呢，想不到賀家這樣苛待們。”

“賀家生了兒子的是二房，主母沒有兒子傍，到底就沒有什麼底氣，聽說這賀家的二房又是個極厲害凌厲的主，姑太太向來懦弱，哪里斗得過。”

說著江錦言對一旁的徐媽媽道：“晚些送些冬料子去碎雨軒，給大姑太太和表小姐裁幾冬。”

徐媽媽笑道：“小姐到底是心善。”

江錦言抿笑道：“媽媽可是取笑我了？到底也是我的姑姑和表姐，我做不得賀家的主，卻也是能該幫襯著們一二的。”

碎雨軒江士蓮同賀瀾收拾好了行李，又理出了送與各院兒的見面禮。

“冬梅，將這兩個錦盒送去梧桐苑，就說是給大小姐和小爺的見面禮。”

一個小丫鬟小跑著進了室，拿了錦盒便要走。

賀瀾皺了皺眉，在賀家下人如此無禮便罷了，如今到了靖安侯府還是這般沒規矩，豈不是失了臉面。

“冬梅，一會兒見了大小姐別失了禮數。”

冬梅撇撇，嘟囔道：“二小姐這是什麼話，在咱們府上，魏姨娘可是夸過我懂規矩的呢。”

江士蓮臉也沉了下來，在賀家辱也就罷了，若是回了娘家還這般沒臉面，豈不是連賀瀾也要被連累失了面？

“冬梅！”呵斥道。

“夫人，奴婢還要去送東西，先行告退了。”

說著冬梅便一臉不虞地出了室。

是魏姨娘安排的人，了魏姨娘不的好，對江氏這個弱無能的夫人可謂是半點子敬意都沒有。

“娘，這魏氏也太過分了。”

江士蓮坐在杌子上捧著茶盞默默地嘆了口氣。

梧桐苑，江錦言正抱著小錦程哄著他，冬梅隨著雨墨進了室。

“江大小姐，這是我們夫人讓我送來的。”說著將錦盒遞了上去。

江錦言眉頭一蹙，打量了這個丫鬟一眼，并未手去接，對雪硯道：“今兒泡得是什麼茶？”

雪硯一時也弄不清小姐的意思，只好回道：“是蘭溪峰，水已經在燒了，很快就好。”

江錦言點了點頭，“記著放些茶葉，太濃了反倒失了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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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雪硯瞥了眼出手后一臉尷尬的冬梅，疑地看向自家小姐。

江錦言放下了手里的小錦程，收起了笑意，這才看向了這個送東西來的丫鬟。

“你什麼？”

冬梅心里已經將這莫名其妙的大小姐罵了個遍，這是要做什麼，故意整治麼？

“冬梅。”

“雪硯，將這位冬梅姑娘帶到外頭花廳去，我有話要問。”

雪硯見自家小姐臉上帶了正，想到這個丫鬟如此不知禮數，看來小姐是要教訓一二了。

“江大小姐，我……”

“冬梅姑娘還是跟我去吧，我們大小姐又不會吃人。”雪硯瞥了一眼，撇著也不悅起來。

真是不懂規矩，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在小姐面前可是不夠看的！

冬梅放下了錦盒忐忑地跟著雪硯出了室。

“冬梅，你跟著大姑太太多久了？”

江錦言坐在上首的纏枝紋太師椅上，漫不經心地用茶碗蓋輕輕拂著茶水，瓷之間輕的尖銳聲音讓冬梅沒來由的害怕起來。

“我……”

江錦言看了眼一旁站著的雨墨。

雨墨會意，呵斥道：“你們賀府的規矩就是如此？在大小姐面前回話也能自稱我？”

冬梅一個哆嗦，但畢竟是作威作福慣了，只是臉有些發白。

“我……不……奴婢……奴婢原是府上魏姨娘邊的，魏姨娘讓奴婢伺候夫人。”

魏姨娘可是大爺的生母，抬出來自己總會無事的吧？

看著仍然正穩坐在上首的江錦言，卻開始有些惴惴不安了，原來瞧著這位侯府大小姐溫潤隨和，誰知道還有這麼威嚴的一面。

“我道如何呢，原來是個姨娘邊調教出來的，那規矩差了，倒也就不驚奇了。”

江錦言珉了口茶水，頓覺口齒留香，許君彥派人送來的蘭溪峰，年份都是上上乘的。

冬梅有些不忿，魏姨娘雖說是個姨娘，可地位不比江氏夫人差多，可是有個兒子呢。

“小姐不知，我們魏姨娘是府上大爺的生母。”

語氣里頗有些對江錦言這話的不虞。

“你這是在教訓我？主子行事也是需要你教導的？”江錦言將手中的白釉刻花茶盞往桌上一放。

這江大小姐似乎是真的怒了！畢竟此刻是在靖安侯府，可不是在有人撐腰的賀府！

冬梅終于是知道怕了，跪了下來，咬著牙求道：“奴婢知錯，江大小姐饒了奴婢吧！”

“徐媽媽，去碎雨軒走一趟，問問大姑太太，這丫頭不識規矩、出言不遜，是置，還是我代為置了？”

冬梅愣住了，自己都表明了自己是魏姨娘的人了，怎的這江大小姐還是要置自己？

江錦言慢條斯理的話語里平淡至極，卻擲地有聲，冬梅猛地抬頭，“江大小姐！奴婢是魏姨娘的人！”

“為大姑太太的丫鬟，卻口口聲聲念著個姨娘！來人，掌！”

一旁的方嬤嬤也暗恨這賀家來的丫鬟，快步上前便在詫異的目中毫不留地揮手揚了幾個耳。

“江大小姐饒命！江大小姐奴婢知錯了！”

掌摑的清脆聲響混著冬梅的求饒聲在花廳里響徹。

一盞茶的時間不到，徐媽媽快步從外頭走了進來，朗聲道：“大姑太太說了，一切全憑大小姐做主。”

江錦言點了點頭，“出言不遜、不識規矩還藐視主子，送去碎雨軒，當眾好好打三十板子。”

冬梅臉頰高腫，呆愣在了地上。

什麼？江大小姐要把自己送到夫人和二小姐眼前去打板子？

“帶下去吧。”江錦言眉頭一皺，這賀家當真是把那個魏氏捧上天了！一個丫鬟也敢作威作福。

王氏帶著江錦芊走進碎雨軒時，就聽到了院子里打板子的聲音，眉頭一皺，這是個什麼事兒？

可不相信江士蓮會有這個魄力懲治下人！

走進室，賀瀾正在勸著江士蓮。

“娘，兒看表妹如此也是正好，也挫一挫的銳氣！您也別擔心了。”

王氏打起簾子，笑道：“大姑太太，蕓娘可是來晚了？”

江士蓮聽到王氏的聲音連忙收起一臉擔憂，起笑道：“哪里就晚了呢，快來這邊兒坐。”

說著瞧見王氏后的江錦芊，笑道：“這位便是芊兒吧，當真是花容月貌，讓人瞧著就歡喜。”

江士蓮拿起一旁備好的一支金累嵌紅寶石雙鸞點翠發簪，“姑姑也沒什麼好東西，這簪子啊，權當是個玩意兒。”

江錦芊眼見著這發簪倒著實是討喜，淺笑道：“姑姑實在是客氣了，芊兒多謝姑姑。”

王氏見兒舉止得當，角有些驕傲的笑意。

江士蓮拉過一旁的賀瀾道：“這是王姨娘，這是你錦芊表妹。”

賀瀾盈盈一笑，“見過王姨娘，錦芊表妹真是越發出落的好看了。”

王氏打量著賀瀾，樣貌生的好，舉止也是個得的大家閨秀樣子，只是上半舊的還有頭上的銀簪減了幾分。

敘過話后，外頭的板子聲也停了，一個婆子進來回話。

“大姑太太，這丫鬟怎麼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