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有朝一日他總是要的

問了將軍府的近況后，江錦言又詢問了外祖父和外祖母的，方立瑾也不心急，都一一地答了。

知道外祖父和外祖母都子無礙后江錦言才放了心，兩人又閑話了幾句。

方立瑾見正細細品茗，這才問道：“我可是聽說了，江錦才被除族后趕去了城南，現在可是還活蹦跳的呢，表妹就這麼放過他了？留下這麼個禍患？”

聽到這個禍患，江錦言無奈一笑，“二表哥覺得錦言這麼做不妥？”

被除族之人在大周朝是會被認做賤民的，他江錦才那樣傲氣一個人，如今這個下場也算是夠他喝一壺的了。

而方立瑾卻實在是覺得自己花了這麼大的心思和功夫，結果到了最后，那江錦才還能在城南蹦噠著，這實在是不值得啊！

他試探地問道道：“表妹還留了后招對付他？”

江錦言有些哭笑不得了，對于這麼個廢人，自己還要花心思去對付他？

正地搖了搖頭，“對于江錦才這樣的人，為廢人對他來說已經是比死還難熬的了，既然如此，倒不如讓他多熬一陣子。”

一個錦玉食、高高在上的侯府爺轉眼間卻淪為賤民……這本就是對他最好的置了。

此時的方立瑾瞧著江錦言說著別人的痛楚卻仍是淺笑嫣然的模樣，便有些不自在了。

他正要開口，卻沒想到雨墨走了進來，了眼方立瑾道：“小姐，表爺，李大小姐求見。”

李大小姐便是李茜云，如今已同方立瑾定了親。

聽了這話，方立瑾臉上原本的笑意便漸漸深沉了一些。

江錦言著他有些復雜的神，雖說心有疑問，但到底還是了下去。

抬眸對方立瑾淡淡道：“二表哥，李大小姐同錦言并無。”

這話也是明明白白地告訴他，李茜云是沖著他來的。

方立瑾微微點了點頭，他細細一思索，便道：“我方才經過北市的時候……到了李陵。”

李陵便是李讓的嫡長子，李茜云的嫡親哥哥。

江錦言心里了然，這北市離靖安侯府可是遠得很吶，這李陵怕是派了人跟著方立瑾了。

不然，李茜云如何能這麼快就找到方立瑾在靖安侯府？

低低地笑了聲，說道：“二表哥同自己的大舅子關系如此？”

如此到大舅子要派人盯著自己的妹婿？

見江錦言笑得有些促狹，方立瑾也不自在了，他自然也是明白的，這李陵定然是派人跟著自己了。

見他臉不太好，江錦言這才淡淡一笑對雨墨道：“罷了，請進來吧，不過是多備一盞茶而已。”

雨墨連忙應了，轉便出了花廳。

江錦言卻暗暗忖度起來。

這方立瑾和李茜云定親以來，自己也見了方立瑾許多回了，卻從不聽他提及此事，久而久之，自己竟快要不記得此事了……

正想著，江錦言匆匆抬頭瞥了眼方立瑾，卻見他此刻已經鎮靜了下來，臉上也恢復了慣有的笑意，幾分散漫著玩味。

江錦言暗暗嘆了口氣，這人看起來似是玩世不恭，但實則卻是心機暗藏吧……

轉瞬卻又想到了李陵，頓時便心里凝重起來。

這李都督的兒子李陵可不是位簡單的主，前世李讓死后，就是他一手掌了李家的兵權。

但他明面兒上是王昭一派的人，實則暗地里卻是同周承瑞時常聯系的。

江錦言微微垂下了眼簾，自己原先只當是周承瑞為了自保才去接近這些個武將，以求得他們的庇護。

只是如今才明白，他不過是為了自己的上位之道而鋪路罷了！

而李陵，便是那最后替周承瑞除去王昭一脈的從龍之臣！

方立瑾剛要起，一旁的江錦言卻是神一凝，蹙眉道：“二表哥若是信錦言，日后便要十分小心李陵。”

方立瑾見如此，也是神一凜，“表妹，此話怎講？”

而此時的江錦言卻著遠一個不斷走近的玫紅影，淺笑著對方立瑾搖了搖頭。

能提醒方立瑾，已經是報了他這段時候對自己相助的人。

還沒辦法讓自己接許君彥的這麼個安排。

也是，他憑什麼要護著自己呢？若是自己習慣了被人護著，那自己失去了銳氣后，又怎麼去面對自己要面對的？

更何況……有朝一日他總是要的不是？

他已是比前世走得更穩，走得更快了，而自己不過是他偶爾遇到的后宅子罷了。

許是自己宜輝門那次的出手相助，又許是自己偶爾在他面前出了同其他子不一般的樣子，讓他生了好奇之意吧？

前世不也是如此？

可最后想來，他毀了自己一張棱帕，卻因自己而賠上了命……

當那抹玫紅的影走到花廳門口時，江錦言才回過了神。

李茜云一玫紅織錦倒是著神和喜氣，但倒是看起來清減了一些。

李茜云進了花廳后雖沒有同江錦言見禮，但到底還是對點了點頭。

隨后若有若無地掃了眼方立瑾和江錦言。

江錦言上前一步淡淡笑道：“二表嫂可是來找二表哥的？”

李茜云不置可否，似乎是不知該說什麼，被這句二表嫂怔住了，片刻后才反應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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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道：“我……我還沒有嫁……”

話還沒說完，方立瑾便笑著上前，“茜云，你怎麼來了？不在屋里繡嫁妝？”

一個理直氣壯地說自己還沒嫁人，一個又說到繡嫁妝。

江錦言倒是被他二人的話說得忍俊不了。

除了皇室子外，大周朝的子定了親后，的確是無論份高低都是要親手繡嫁和蓋頭的。

可李茜云大概是沒有這個雅興吧？一向是個習武。

李茜云站在一旁似是有些難堪，良久后低著頭對方立瑾道：“我想去將軍府見一見立嫻，過幾日就要宮了。”

方立瑾聞言后神明顯僵了一瞬，李茜云低著頭卻沒有留意到，但這一切卻落了江錦言的視線。

江錦言暗暗忖度道這二人貌合神離至此，又都不是妥協之人，卻還能相安無事地共。

看來，是的確有自己不知道的的吧。

轉瞬便想到在將軍府聽到的方立瑾同方立誠的對話，微微搖了搖頭，這里頭的事，自己還是不知道為好。

江錦言見狀連忙淺笑道：“既然二表哥同二表嫂要去將軍府，那錦言便不耽誤你們的功夫了，二表哥日后再有外祖母的口信，派個婆子來就是。”

最后這句話也是要在李茜云那里擺明自己的立場，到底李茜云已經同方立瑾定了親了。

李茜云目灼灼地看了眼江錦言，這個子明明應該讓自己恨極的！若不是，方大哥又怎麼會對自己避之不及！

可永遠不分毫、風輕云淡的模樣卻總是讓自己自慚形愧，自己到底是及不上的吧，所以……所以方大哥才會如此……

方立瑾察覺到了李茜云的神無措，他拉著的手便對江錦言道：“表妹，那我們便告辭了。”

李茜云也沒有行禮，怔怔地被他拉出了花廳，二人直走到垂花門，李茜云才反應了過來。

快速地掙開了他的手，瞬間那手掌的溫熱就被秋意逐地一干二凈。

方立瑾不怒反笑，在耳邊低聲道：“我大哥去了萬州，還未回，你還要去將軍府嗎？我還是送你回都督府吧。”

李茜云見他仍是這樣的調笑語氣心里不悅，咬了咬，“那我就去見立嫻。”

方立瑾仍是在笑，對出手道：“走吧。”

李茜云怔了片刻，還是放下了要抬起的手，“不用如此，這里又沒有都督府的人。”

聽了這話后方立瑾笑意不減，他隨意地收回了出的手，悠然地邁步走在了前頭。

李茜云卻是暗自嘆了口氣，好不容易從大哥那里問到方立瑾人在哪里，卻沒想到找到了他，也見不到自己想見的人。

花廳，江錦言抿了口青瓷杯盞中仍溫熱的蘭溪峰，這才揮去了腦子里糟糟的事兒。

了眼茶盞中沉淀著的茶葉淺淺一笑，起往室走去了。

而此時的怡翠閣里，王氏卻在止不住地大發脾氣。

江錦芊還沒走進王氏的院子，便聽到了里頭傳來的乒乒乓乓的聲響，還有尖厲地怒罵聲。

自己的娘親向來都是不聲的，可如今卻像是失去了理智！

皺了皺眉頭，轉回了自己的院子。

夜后，倩紗捧著一盞燕窩羹進了江錦芊的院子。

屈膝行了一禮，“二小姐，這是姨娘讓我送來的。”

江錦芊抬頭卻瞧見臉上腫起的指痕清晰可見，脖頸上似乎還有指甲劃過的印。

無奈道：“我娘……還在發脾氣？”

倩紗低頭道：“姨娘到底也是為了大爺的事焦心罷了……”

江錦芊煩躁地側過了頭，自己是無用的兒，而自己的大哥江錦才卻是能讓娘親得到穩固地位的兒子！

若是自己這個無用的人被趕出了家門，娘親還會不會如此呢？

倩紗見不言語，低聲勸道：“二小姐，您也該多勸著些姨娘，到底姨娘這次是氣極了，你也是知道的……大爺可是姨娘這麼多年來的支柱，沒想到卻了這個樣子……如今，姨娘自然一時是平不下心的。”

江錦芊將手里盛了燕窩的瓷碗往桌上重重一放，“我娘只知道想著大哥，大哥這次出事，卻還要遷怒于我……”

那日自己臉上的那個耳還熱辣辣在自己心里揮散不去，還有自己的膝蓋，現在可還是青紫一片……

可跪了一天又如何，什麼用也沒有！

江錦芊從小便被王氏捧在手里，如今卻覺得自己比不上江錦才的一一毫。

這一切只因為自己是個沒用的兒罷了！

倩紗忙勸道：“二小姐！您可千萬不能這麼想，以往姨娘總是念叨著要給二小姐找個最好的人家，這樣大爺也能幫襯著二小姐……”

江錦芊聽了更是不忿，“我娘是覺得我嫁的好才能幫襯上大哥吧？”

倩紗忙搖著頭還要再勸，江錦芊瞪了一眼，“不用說了，你走吧。”

倩紗忙低頭退了出去，臉上的擔憂之在轉之際便退散了干凈。

江錦芊憤憤地了眼床上的一匣子銀票。

王氏的話似乎又在耳邊響起，“明日你親自去城南一趟，將這些銀票給你大哥。”

著里頭一大疊的銀票，轉瞬便想到了前陣子自己過的拮據的日子……

氣惱地推了把那匣子。

也不知大哥是不是真的翻不了了？明日還是去看一看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