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許君彥怎麼可能袖手旁觀

將軍府外，一輛馬車旁已經站了幾位著喜慶的侍。

“這吉時可是快到了，還侯爺、夫人不要誤了吉時。”

一個侍手持拂塵緩緩走上前來，這離別的場面他見的多了，這場面話也是張口就來。

李氏握著方立嫻的手。

方立嫻心里自然也是難的，這如同出門子可又比嫁人更讓不安。

前路未卜……

回著依依不舍的母親，著淚勸道：“母親，不用擔心兒了，兒一切都好，您多保重子，等大哥娶了親，您也就能一清福了。”

“嫻兒別哭了，這妝可是要花了，母親在府里好著呢……你放心，宮后也要好好過日子，橫豎有方家護著你呢。”

李氏用手里的牡丹棱帕印了印眼角，親手將一繡金織錦華服、珠釵耀眼的方立嫻送上了華貴的馬車。

將軍府的人都在門外著遠去的馬車，站了良久后眾人才紛紛轉回了府。

對于這樣一個如履薄冰的將門世家，送宮也是要求個穩妥的意思。

李氏眼眶微紅，走在了最后，時不時回一那馬車消失的方向。

方延景輕輕地拍了拍的肩，“夫人……立嫻已經走了，回去吧。”

李氏嘆了口氣，“老爺……我原只是想我的嫻兒嫁在這城的尋常人家，這樣也能時時回來瞧一瞧我。”

方延景也是嘆了一口氣，“這馬車已經往宮里去了，到底立嫻是個極聰慧的，了宮也是的造化，夫人放心吧，立嫻什麼都明白的……趕走吧，也去回了父親和母親。”

方老夫人只是在屋子里送了方立嫻，到底年歲大了，也不便出來吹了涼風。

說著方延景又對站在一邊的方立誠和方立謹道：“立誠、立瑾，你們這幾日也多在府里陪一陪你們母親、外祖母。”

方立誠連忙點頭，“父親放心，我和二弟這幾日也無事，倒是該在家歇一歇的。”

李氏聞言卻是瞥了眼方立謹，“立瑾，你也該多同你大哥學一學，我們方家雖然小門小戶的……還不至于要讓你去投靠外頭外幾路的什麼人……”

聽到李氏這帶著刻薄的話，方延景輕咳了一聲，“夫人，走吧，母親他們也該等急了。”

等到方延景和李氏的影漸遠后，方立誠才轉對方立謹問道：“二弟，聽說你這段時候總往朱雀大營去？你若是想學這些，不如跟我去方家軍……”

方立謹隨手抓過空中掉落的一片枯葉，只聽得一聲細微的脆響，那葉子已然是碎骨了。

他輕輕一揚手里的落葉殘渣，揚著角道：“大哥……父親是不讓我染指方家軍太多的……”

方立誠聞言吃驚地抬起了頭，“二弟……你……”

自己一向是只知道自己這個二弟從小無心于軍事，甚至只略微習了武，卻還不太湛。

方立謹卻是無所謂地笑著拍了拍方立誠的肩，“大哥想什麼呢？我只是同鎮國侯有些罷了，難不你也同母親一樣……還當做我去投靠了他？”

方立誠想到自己母親剛剛那番話，急聲道：“二弟，你也不是不知道，母親就是那個子，這話你也別放在心上，也是怕你糊涂做錯了事。”

方立謹笑著擺了擺手，“好了好了……我還約了許名去城郊跑馬，先走了。”

轉后，他邊卻是嘲諷般的一抹笑意，“我怎麼會不知道呢？”

這聲音像是同自己說的，極低，很快就掩埋在了冬日流極慢的空氣里……

方立誠轉瞬想到了還沒來得及問出口的有關江錦言的事，可再抬頭時卻見他已經走出了十幾步。

罷了，等他回來再問吧。

方立誠搖了搖頭便轉往前院走去了。

朱雀大營里，許君彥卻是微微瞇了那雙如墨的眸子。

本就清冽的氣勢頓時更甚幾分。

文掌柜也暗暗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

“主子，就連我們裕通當鋪的人手也找不到那個章建，也難怪那江家兩位老爺找不著他了。”

這章建倒是有本事，家里的正室夫人和嫡子都撒手不管了，居然逃了個干凈！

也不知是得了什麼好？

許君彥卻是著放在案桌上的那份調糧的旨意不語。

離這調糧令上的期限還有三日不到。

片刻后，許君彥抬頭淡淡問道：“江家那邊勢如何？”

文掌柜搖了搖頭，“這能怎麼辦？想必那江家二位老爺是等著認罪了，這次存糧調大，附近的州縣是調不來多余的存糧應急的。”

許君彥輕笑著搖了搖頭，“倒是也巧，丟了的這批存糧是要運來朱雀大營的。”

文掌柜心思一，口問道：“主子是要幫靖安侯府這一回？”

許君彥隨后卻又是微微蹙起了眉頭。

之前自己幫那丫頭做的事就算是調了手下的人馬，但到底也算是扯不到這朝堂之中。

這次這事，倒是有些棘手。

自己本就是在朝堂中不可輕舉妄的。

“老文，章建一事，必定是有蛛馬跡可尋的，多派些人，不要了線索。”

他說完后拿起了案桌上的調糧令，端詳了許久后卻是自嘲般輕笑了一瞬。

那時候，品香軒一事，自己從江南回來后才知道那丫

頭利用了王家擺平了這事。

而忠勇侯一事，端王曾去過靖安侯府，大概是靠著端王躲過了一劫。

那這次呢？

想到倔強地讓自己心揪的模樣，他就一陣心。

仿佛那染了跡的又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一向是平淡至極的模樣……

文掌柜等了許久也不見他出聲，他低聲道：“主子……那靖安侯府的事……”

許君彥抬眸，“先去查章建一事吧，靖安侯府的事……我自有分寸。”

文掌柜皺了皺眉頭，跟在主子手下也快兩年了，主子心的時候，臉一向就是這般的不好看。

他也不知道這里頭牽扯上了什麼，只好點著頭退了出去。

既然主子說了這事要親自理，那想必是不用再多問了。

這時許名和正要出去的文掌柜打了招呼后便進了屋子。

“主子……這回益州的那五萬軍戶，我們不手？”

雖說是朝廷要重新握這些邊境的軍戶，可是這件事不通過手握著兵權的武將，也是說笑罷了。

可是……看主子的意思，似乎是不手啊。

許君彥回過神，對他微微點了點頭，“這次益州的軍戶，我們不必手。”

許名不解道：“這可是個大好機會，主子您就這麼放手了？”

手里握有軍戶，對武將來說那可是實力大增的。

許君彥笑著搖了搖頭，“這件事我們不必親自手，圣上已經有意要將此事給玄武大營的程林。”

許名茅塞頓開，原來如此！

程林可是主子手里的人啊！

但相比起讓主子親自去益州，讓程林去反而更妙！

還能摘清主子在這里頭的關系，擋去不的麻煩。

要知道，那幫子文臣諫可是皮子不饒人的。

他這才釋然一笑，“主子果然是已經安排好了。”

許名轉瞬又問道：“方才老文怎麼來了？是不是益州又有了什麼事？”

許君彥瞥了眼案桌上的調糧令，剛要說話，門外卻是傳來了方立謹的聲音。

他邁著極悠然地步子進了書房，笑道：“今兒真是新鮮，侯爺今日怎的得空來理公事了？”

同許君彥打道久了，他也是知了此人的脾。

只要不及他的底線，盡管他一副冷面煞神、生人勿近的模樣，可到底也是極平和的一個人。

只不過這個平和充分表現在他為人世的淡漠中了。

方立謹一邊在心里對許君彥評頭論足，一邊走近了那案桌。

那案桌可是他前陣子惱火至極的地方。

想來也只有許君彥這樣總是冷著臉、淡漠如冰的人能做到這位置了。

正想著，他眼力極好，已經是瞥到了案桌上被許君彥盯著的文書。

“怎麼？還能有什麼值得我們鎮國侯親自過目的文書？”

他走上前去，卻是看到了調糧令。

許名也好奇道：“是最近朱雀大營又出了什麼事？”

許君彥眸子一暗，還未開口，方立謹卻是說道：“這不是戶部這幾日著手在辦的事嗎？”

說著他戲謔一笑，“倒是沒想到，圣上這回如此大方，這些個州縣的存糧都了你們這些武將的口袋里了。”

軍糧對于軍隊來說，那可是比銀子還管用的！

許君彥卻是臉不太好。

方立謹也來了興趣，“怎的？鎮國侯嫌這糧草扎手？”

許名噗嗤一聲笑了，“方二爺，你上就積積德吧！”

許君彥瞥了他一眼，“要運到朱雀大營的糧草，是你姑父負責的。”

“哦？”方立謹這才想到，靖安侯江士恒已經任了戶部員外郎。

他戲謔一笑，“這也值得你勞神？”

許名急聲道：“大概是出了岔子了。”

不然主子也不會如此了。

許君彥垂眸道：“這批糧還沒出倉，就已經全數沒了蹤影，甚至是靖安侯手下負責此事的吏，也逃了。”

方立謹理清了這里頭的關系后才變了神，“那我姑父可不就是在劫難逃了？這罪名……恐怕是不輕吧？”

他思索了片刻，這靖安侯府人微言輕的，想必是不會被人用這麼大的心思去陷害的吧？

那這回……

他在了眼那調糧令。

送來朱雀大營的糧草？

這軍糧可以事關重大的，靖安侯府就算不抄家滅族也得就此沒落了吧？

方立謹抬頭瞥了眼許君彥。

這件事可不就是看他許君彥的意思了？

他似是無意道：“我沒記錯的話，靖安侯府如今是江錦言掌家的……想必也該是知曉了，也不知如今是個什麼神，我這表妹向來要強，也不知會不會心急如焚啊……”

方立謹眼見著許君彥漸漸沉的臉，心里暗道這的確對于許君彥來說是有些為難的事。

不過經過了那日寶華山一事后，他現在是毫也不懷疑了。

許君彥怎麼可能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