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我是非去不可的！

方立謹忙問道：“于小姐，到底是什麼了？”

于清淺抬眸，“錦言曾經有過一段時候的寒，我只當做是添了涼的熏香所致，也替溫補了過來，可今日脈象中那種虛浮之癥卻更重了，甚至是比之前還要厲害。”

低頭凝視著那粒香料，“對尋常人來說，這是一般的藥，但對于錦言來說，這是……迫使寒癥更甚的毒藥！”

方立謹眉頭也皺了起來，“那該如何？妙春堂之中可有藥可解？”

于清淺著那粒香料珉不語。

良久后，急聲道：“方二爺，我要趕回湖州一趟，也許家父能懂這病癥何解！”

遲疑了一瞬，“方二爺，錦言這里我已經開了藥，是能讓暫且無礙的，只是城南那……”

方立謹點了點頭，“城南的勢我也知道，可以替妙春堂照看著。”

于清淺行了一禮，“那便多謝方二爺了。”

說著已經轉走向了前廳。

“小姐！您要去哪里？”

于清淺腳步未停，了白芷一眼，“收拾行李，我們回湖州一趟。”

白芷雖不明就里，卻急匆匆地出了妙春堂往于府而去了。

“黃掌柜，妙春堂的事宜便要靠您擔待幾日，我要回趟湖州。”

黃益點了點頭，想到了今日之事，又急聲問道：“可是為了大小姐的病？”

于清淺咬著點了點頭，“放心吧，錦言不會有事的，這幾日的藥方還要勞煩您親自看著些，不要錯了分毫。”

黃益正地點了點頭。

從兵部出來，方立誠便見到了沉著臉的方正源了。

“爺爺……”

方正源嘆了口氣，“跟我來。”

半盞茶的時間后，兩人已經是一家茶樓了。

“爺爺，我是非去不可的！這件事……是我連累了方家！”

方正源卻是一言不發地端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杯盞中的熱茶。

方立誠沉默了片刻，突然直直地跪下了。

“爺爺，孫兒懇求您……”

一聲掌拍木桌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

“起來！我方家的男兒怎能不就跪下！”

方立誠沒有彈，“爺爺，我一定是要去襄都的！如果兵部不批準，我就是自己爬也要爬去！”

方正源一怒之下將手中的杯盞也摜在了地上，“混賬！”

方立誠這才停住了，低下了頭。

“你想要戴罪立功……也不是不可以，你不想娶康家的丫頭，也不是不可以，你想要錦言那丫頭，老頭子我容不得你糊涂！”

“許君彥只是安國公府的庶子！錦言進了安國公府又怎麼會……”

啪地又是一聲。

方立誠咽下了里的話，臉上卻始終是不甘心的神。

“許君彥和安國公府……早就不是可以放在一起考量的了！你整天都在想什麼心思？朝中局勢如此混，容得了你在這兒私？我看康家那丫頭比你明事理多了！”

方正源哼了一聲，“我方家有你這樣的嫡長孫，當真是家門不幸！”

方立誠聽了這話便要起。

“混賬！老夫讓你起了？你想去哪里？”

方立誠只好又跪下了，“襄都。”

方正源嘆了口氣，“方家？方家……你口口聲聲為了方家，你以為老夫看不明白？你是想掙軍功？想讓方家不必靠著康家立穩腳跟？”

方立誠不再回話，低頭著地磚，方才潑灑的茶水正沿著地向他的膝蓋襲來，如同這不見的漩渦，將他吞進去……

方正源沉了片刻，“你以為許君彥還是以往那個借著方家勢力上戰場的年郎？他想要錦言，你就是賠上了整個方家……也爭不過他！你想要他和方家作對？”

方立誠攥了拳頭，“可……我容不得……”

“容不得？你能做什麼？”

方正源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罷了，去襄都一事，就隨你吧，我方家的男兒，就該敢作敢當！”

接著他又說道：“不過你不能以方家嫡長孫的份去，你可還愿意？”

“無怨無悔。”

夜，方立誠在啟程前又趕到了妙春堂，卻被黃益攔住了。

“世子爺，此刻您還是不要去打擾大小姐為好。”

方立誠一窒，“醒了？”

黃益點點頭，“大小姐正在同姜管事商議急事。”

方立誠最終還是停住了腳步，“的子可有大礙？”

黃益沉默了片刻，誠懇道：“世子爺，小人是方家派來助大姑太太管轄鋪子的，小人也明白方家對自己的恩惠，但小人不得不勸您一句，大小姐已經訂了親。”

方立誠著前方不遠

亮著的燈，放低了聲音，“我不過是求個心安，并無他求，黃掌柜放心，我不會害了。”

黃益嘆了口氣，“于小姐已經前往湖州去替大小姐求更穩妥的醫法了，這個時候已經是出了了，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您就放心吧。”

方立誠眉頭鎖，急聲道：“如此嚴重？”

黃益微微搖頭，“于小姐已經開了藥，大小姐是不會有事的。”

方立誠點了點頭，沉默了半晌后開口道：“替我向你們大小姐說一聲，我要啟程往襄都去了，讓不必惶恐，不管出了任何事……方家都會助。”

黃益著他的背影嘆了口氣。

若是大小姐進了方家的門，此刻還會有如此多的磨難麼？

哪有那麼多的若是如果……

他嘆了口氣，轉去煎藥了。

廂房中，蒼白著臉的江錦言已經是掙扎著坐了起來。

一旁伺候著的雪硯忙起來也顧不得自己的臉，只是專心地為江錦言換著手腕上的紗布。

一旁的姜為滿臉霾，“大小姐，這件事該如何是好？”

江錦言著泫泫泣的雪硯，低笑了一聲，“先下去吧，回趟府里收拾些東西來，我們恐怕要在這妙春堂住上一段日子，多派些信得過的人守著小爺。”

雪硯抬起淚眼朦朧的眸子，急聲道：“小姐！你怎麼能不回府？”

一旁的姜為嘆了口氣，“大小姐……”

江錦言淡淡道：“就道是我纏綿病榻也好，起不來也罷，這段日子還是在妙春堂住著，對任何人都好。”

雪硯扁著恨恨道：“只怕是只對怡翠閣好吧！那二小姐真真是個不要臉面的！以為就無人知道那些個事兒麼？”

江錦言沉聲斥道：“雪硯！不得胡言！”

聽到了自家小姐的呵斥聲，雪硯這才住了口，一甩門簾憤慨地出了廂房。

姜為也急聲道：“大小姐！您不能躲在妙春堂啊！”

江錦言卻是臉平淡依舊，“姜伯想必是關心則了，若是按照二表哥的意思，錦言想必是得罪了不的人，若是一病不起挪不那還好說些，若是回了府里……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姜為不甘心地問道：“表爺的意思……我看不明白，但這牽扯太廣！端王會不會狗急跳墻？還有二小姐，真的讓風嫁進端王府？”

江錦言珉不語。

風大嫁？

恐怕是不能如愿了，做個侍妾被送去掩人耳目倒還有些可能。

姜為見悶聲，急聲道：“大小姐！您不用怕！您是未來的鎮國侯夫人，哪里就容得了他們隨意踐踏了？”

江錦言抬了抬手，“姜伯，這事兒錦言置得來，避在這妙春堂實在是以退為進，不過錦言還要靠姜伯相助呢。”

姜為起道：“大小姐不必客氣，不管是做什麼……都是姜某職責所在。”

江錦言微微頷首，“有勞姜伯替錦言轉告父親，讓他不必慌張，就當做一無所知為好，江錦芊那里……等到端王府有靜便速來報我。”

姜為忙應了轉告退。

黃益這時也熬了藥來，“大小姐，于小姐留了話，每日三次的藥是不得斷的。”

江錦言聞著那極苦的湯藥，蹙了蹙眉，“黃掌柜，您便放在那桌上吧，我一會兒便去喝。”

說著問道：“清淺呢？”

黃益遲疑了片刻。

這事兒該不該說，可不說也瞞不過去啊……

他略一思索，還是如實地說了整件事。

江錦言沉聲道：“怎的不早些告知我，清淺一人去了湖州？若是出了差錯又該如何是好？”

黃益忙回道：“于小姐說了，您的子為重，小人也派了些有手的隨從去了。”

江錦言嘆了口氣，不再言語。

黃益不忍心，勸道：“大小姐，小人知道您并非深閨弱，可您也要多保重些啊！如今的形勢……哪怕是小人不沾染這些的，也明白了其中險惡，您如何能置事外？”

他頓了頓，又說道：“您的子……早就是新傷舊傷堆在一塊兒了！”

江錦言緩緩開口道：“是我不好……”

自己到底是綿薄之力，抵擋不住這些突如其來的變故，甚至連自己都護不住，自保都問題的人，又該怎麼去護別人？

“大小姐……”

“黃掌柜，你先下去吧，妙春堂的周圍也要派人守著些，若是殃及了妙春堂，我便更加難以自了。”

黃益長長地嘆了口氣，掀了門簾便出去了。

江錦言忍著眩暈起了，一旁的案桌上藥味兒還在飄散，出手指了碗沿，仍是滾燙，卻不減苦。

倏地一旁燭臺上的點無風自起來，牽扯地那墻上的人影也搖晃了一瞬。

下一刻，周已經是被一片溫熱的氣息包圍了，甚至還有一腥的味道，在這藥味兒里被漸漸沖散。

悉的覺，恍然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