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錦言，等我回來

“李陵？”

方立謹著清風，“是他？”

清風臉上帶著擔憂，“爺，李大爺已經懷疑您了，想必是想用李大小姐試探您的，您……您有什麼法子嗎？”

方立謹止不住嗤笑，“李陵這個人不足為慮，李讓倒是讓我頭疼得厲害。”

清風簡直是快扶額了，作軍都督李讓可是自家爺的未來岳丈，在爺口中倒像是什麼擋路石一樣……

“王清端那個外室那里有沒有傳來什麼消息？”

清風搖了搖頭，“還沒有？要不要小人去走一趟？”

方立謹斜倚在了榻上，合上了眼，“讓機靈點兒，最近形勢迫。”

清風低嘆了口氣，“爺……小人不懂，十香樓到底有何用？”

方立謹微微頷首，“這地方可是別人苦心經營了許久的，就算是底子空了……那殼也是在的。”

“莫非……爺您已經想到用了？”

方立謹角一勾，“掙銀子可不是大用？”

清風撇撇，“您就扯吧。”

方立謹笑意微收，“十香樓保持原狀反倒容易讓人輕敵，更何況，煙花柳巷之地向來是消息集中地，只要用得好，豈不是白得了個大便宜？”

清風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不管是掙銀子還是別的大用，爺您是穩賺不賠的。”

方立謹想到了江錦言的話，笑意漸起。

自己這個表妹，到底是怎麼長了這幅玲瓏心腸？

兩日后，湖州于家老宅中一派凝重的氣息。

就在方才，一支羽箭竟是直直地飛進了湖心院，被許君彥手截住。

許君彥臉鐵青，著手中接住的那支羽箭，上頭帶了一封信箋。

那信箋容倒是簡單直接。

——江錦言所中之毒，解藥在我手上，明城見。

于濟瞥了一眼那張紙箋，似笑非笑地立在院子里，“看來……這里頭是另有的了，鎮國侯意下如何？”

于清淺臉也不好了起來，拉了拉于濟的袖，“爹，都這個時候了，您就別添了！”

于濟哼了一聲，“江丫頭再這麼病下去，大概能撐一個月就不錯了，你們也該知道，已經看不見了，接下去就是聽不見、聞不到……”

“別說了。”

冷冽的聲音低低響起，似是帶了幾分怒意和嘆息。

于清淺小心地瞥了眼許君彥，卻見他微抿著不語。

“侯爺，您……”

許君彥已經往室而去了，“藥快煎好了。”

于清淺一怔，自己差點兒都忘了藥還在爐子上。

許君彥腳步一頓，“這件事不用告訴錦言。”

于濟上前一步，抱臂道：“老頭子可是知道的，襄都的戰事吃，給你寫著信的人恐怕不懷好意吧？若是個站在你這邊的人也就不用玩這招了，既然是要你過去，你就不怕他用更惡毒的法子折磨你？”

于清淺拉不住他，只得賠禮道：“侯爺，我爹他不是故意這麼說的！”

許君彥微微搖頭，“于老先生這話說得對，只是既然于家沒有其他法子，許某只能去明城一趟了，您也說過，這毒最好便是有解藥。”

于濟了他許久，“老頭子和你一道去。”

于清淺大驚，“爹！您這是要做什麼？”

于濟笑了笑，“鎮國侯認得那是解藥還是毒藥？若是拿了什麼劇毒的毒藥回來……我們一道陪葬？”

許君彥拱手道：“于老先生大恩，許某無以為報。”

于濟擺擺手，“老頭子也不是完全是為了江丫頭，明城那里到底戰事吃，老頭子好歹也能湊個軍醫……什麼時候？”

于清淺愕然，“爹！那兒也去！”

方世子此刻也該在那里了吧？

許君彥轉過頭，拱手道：“于大小姐，錦言還要托付給你。”

于清淺這才回過神，正道：“侯爺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地守著錦言。”

于濟高聲對一旁的于青松道：“青松，這里就給你了。”

許君彥開口道：“許某也會派人守在這里，既然如此，明早。”

于濟點點頭，“湖州到底是不太平的，這樣也穩妥。”

是夜，江錦言倚在床頭翻著一本冊子。

“君彥……”

許君彥笑得滿苦。

是不想自己擔心？

于濟說了，已經看不見了……

“錦言，夜深了，別熬壞了眼睛。”他上前去了冊子，握住了的手。

江錦言撇了撇，“你們倒是想索悶壞了我？”

許君彥低笑了一聲，替理了理額前的碎發，“等你好了，又有何人攔得住你？”

江錦言珉，片刻后問道：“瞞了我這麼些日子，襄都那里到底如何了？”

許君彥低聲道：“有蕭宜之同許名在，蕭宜之是你也放心的人，不用擔心……”

江錦言思索了片刻，“立誠表哥也到了襄都了吧？”

許君彥點了點頭，又應了一聲，“這下你總該放心了吧？方家到底是將門世家。”

江錦言了他的手心，那里因為常年習劍覆了一層薄繭，“你若是不在那里，到底是會影響軍心的，我如今已經快要好了，你還要呆到什麼時候？”

頓了頓又道：“不用擔心我，我每日會按時喝藥。”

許君彥的低笑聲悠悠響起，“夫人這般說，那我明日便回襄都去如何？”

江錦言笑了笑，“這樣最好，這場仗拖得太久了，久則生變。”

“錦言。”

江錦言抬起了眸子，一片黑暗中也知曉他就在前方。

一雙大手捧住了的臉頰，溫熱的氣息逐漸靠近，最終停留在的瓣上。

藥味兒的苦開始彌漫。

江錦言這才懂了，為什麼每次喝到的藥都是冷熱適宜的，他先自己嘗過了。

那藥有多苦，他是知曉的……

那吻逐漸加深，不再容得下思索其他。

江錦言的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在一片黑暗中回應著他。

燭下，兩人的影映在了墻上，疊著……

替蓋好了被子，許君彥握著的手直到聽見了平穩的呼吸聲。

“錦言，等我回來。”

江錦言嚶嚀了一聲，不知是夢還是如何。

湖州的天氣和暖，清晨的鳥鳴聲出奇的高。

江錦言被一陣嗽意驚醒。

聽到了室的咳嗽聲，雪硯和雨墨忙掀了門簾進來，“小姐，怎麼樣了？”

江錦言捂著口下了嗽意，“倒些水來。”

雪硯忙走到桌子邊倒了一杯水。

江錦言抿了口清茶，“許君彥呢？”

雪硯臉微變，向了雨墨。

雨墨沉默了片刻，“鎮國侯今早卯時已經和于老先生離開湖州了，說是去襄都看看。”

于清淺掀了門簾進來，手中的藥碗散發著悉的藥味兒。

江錦言想到了昨夜二人邊的藥味兒，咬了咬，上頭似乎還有他的味道。

“錦言，我爹又改了一點兒方子，那針不必施了，只是藥要加倍。”

江錦言點了點頭。

那藥的苦味對自己來說早已麻木。

此時的城仍是一片繁華，只是皇城之中的書房，氣勢劍拔弩張，一應大臣都凝神屏息立在書房。

王昭站在中間，據理力爭，兵部尚書這位置，領兵前往才能彰顯大周氣勢。

就在他力薦王清端領援軍去襄都之時，一旁的陸士遜則是針鋒相對，要舉薦方家的將士。

這時，周承瑞趁著這凝重的氣氛上前一步道：“圣上，臣愿領軍。”

他這是給了自己這個皇弟一個折中的法子，他有這個自信，圣上不會棄自己不用。

周承瑞的話音一落，書房突然一片寂靜。

永寧帝也蹙起了眉頭。

片刻后，他邊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既然已經這麼了，那不妨就更些吧，反正自己收到的報中提及，襄都的勢還沒有那麼糟！

若是可以趁機收拾收拾王家，豈不是妙哉？至于自己這個皇兄，也能試探一二……

“皇兄有這個心意，朕深欣，不過……朕倒是生怕你的子吃不消……”

周承瑞忙道：“臣近來子好了許多，只是襄都一事讓臣日夜難安，湖州也是臣的封地，臣對襄都也有職責！”

“既然如此，朕便任命兵部尚書王清端為平南大將軍，端王隨行監軍，兩位卿聯手，必將一舉解了襄都之急。”

永寧帝的話音一落，書房一片“圣上英明”的聲音。

周承瑞了眼王昭，之間他手中的玉板似乎都要斷了。

他心中冷哼，王清端？

既然撞到自己手里，那就怪不得自己心狠手辣了，襄都一行，只能讓他有去無回！

王昭的翅膀也該剪一剪了！

承福坊的小宅子中，王清端一把抱住了那青衫子，弱無骨的手頓時便讓他呼吸了幾分。

“爺……您心不好？”

王清端橫抱起，急切地用自己的背脊撞開了室的門，一聲悶響后男人的低吼聲響在了室。

“知道還問？爺好幾日不曾過你了，青煙……”

想到那些個朝中七八糟的事，王清端更是心中升起一團無名火。

自己的父親將自己當做沒有思想的傀儡，指揮著自己做這做那，連枕邊人也是父親一手安排，自己甚至都不敢相信！

兩個時辰后，王清端奉旨出征的消息便從承福坊急速地傳進了方立謹的耳朵，自然還有王清端的不滿和憤懣之。

同樣送去的還有周承瑞同行監軍的消息，還提到了周承瑞的封地湖州一事……

方立謹聽了這些個還沒整理糟糟的消息，眉頭蹙。

想來王清端都不用自己下手收拾了，只要靠了自己這個大表舅哥就行了。

只是湖州？

他玩味一笑。

那日在駙馬府中，自己可是沒有看錯過，周承瑞向江錦言的目中，絕不是單純的算計。

他要去襄都，湖州可是必經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