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許君彥！你瘋了！

明城的軍營中，方立誠和許君彥隔著長長的案桌相對而坐，因著一支營帳的羽箭，此刻的氣氛極其凝重。

那支羽箭此刻還在案桌上，微微搖著。

“不用浪費時間追了，這都是手極好的暗衛。”

許君彥手拿下了上頭的紙箋，眼眸微瞇，片刻后抬眸道：“你方才是說……綏人中有安西人出沒？”

方立誠已經換上了一的夜行，他起，“我已經查探了好幾日了，這大綏突然而來的變故恐怕和后頭的安西有關，而且，綏營中……必有安西人！”

許君彥臉微沉，“前幾日……安西的三公主離了，算上今日這信的時辰，恐怕這人就是這位安西三公主了。”

方立誠一把扯過了那紙箋，“是害了錦言？我不管是什麼目的，只要做了這件事……我就絕不會放過。”

許君彥微微頷首，沉聲道：“今夜……最好不僅僅是救了楊家的嫡長子，我再撥一萬兵給你，今夜就讓他大綏大！若是找的到安西人的地盤，最好留下證據，大綏要滅去一半的勢力，可安西也不能平白占去了便宜！”

方立誠思忖了片刻后就懂得了他所言的意思。

夜襲綏營，大綏兵，最好將這事推在安西人的頭上！

綏人的地界荒蕪且地形人土同大周差異過大，此刻還不到滅其國的地步，若是能將其制服，再制造了大綏和安西的恩怨，那大周才可謂是高枕無憂。

想清楚其中各個關節后，方立誠愕然抬頭，著許君彥道：“你要去赴這場鴻門宴？”

許君彥珉，片刻后道：“事關錦言，我不得不萬分謹慎，許是手里當真有解藥，那我又怎麼能放過這個機會。”

“如果以此要挾你……你會答應嗎？還是說……你會犧牲錦言？”方立誠咄咄相，臉極差。

許君彥苦笑了一瞬，“若是我的命能換來錦言的……我許某甘之若飴。”

方立誠帶著愧意垂下了眼簾，在這種大軍境的時候，他許君彥臨危不之際還能做到事事為錦言考慮，這一點，自己就該欽佩他……

若是自己……恐怕心早就了，也做不到什麼萬全之策。

“許將軍，方某任憑差遣！”

許君彥點了點頭，“今夜在江亭的埋伏也要部署，只靠我們怕是不夠，去請楊家的家主來！最好今夜一舉解了明城之圍！”

方立誠了天，疾步出了營帳。

一個時辰后，夜一點一點沉了下來，江亭也掩進了夜中，只有幾盞小燈稀稀疏疏地映著里頭的人影。

材小的黑人坐在其中，石桌上一把古琴典雅古樸。

黑紗蒙面，只有一雙眸子風萬種，染了丹蔻的手指暴著面紗下的容姿，手指一揚流水般的音符流淌而出，同水聲漸漸相合……

只是那琴音浮華下卻是有些空虛，似是摻雜了撥弦者的心聲。

雜而零碎……

“你來了……”

穆南抬起了眸子，著亭子外頭無聲無息間已經站定的男人。

時間似乎倒退到了自己初到，去夜探朱雀大營的那晚。

那時候自己躲藏在屋檐上，一夜行黑，翻開屋頂瓦片后，自己被這男人震懾到……

他今日也是一的石青錦袍，袖口的點點竹紋添了儒雅之氣，可眼神中卻滿是凌厲和暗沉，猶如那日發現了自己時的警惕和怒氣。

許君彥大步邁進亭中，“是你對錦言下的毒？”

穆南笑不已，“原來侯爺還認得出我來……當真是我心中竊喜，我只當做，只有江錦言那般的人才得了侯爺的眼呢。”

許君彥蹙眉，“許某只關心……解藥到底在何？”

穆南聽他這話，竟是手指一，隨后更是接連著彈錯了好幾個音，一時之間那高雅淡然的氣氛也瓦解了個干凈。

指下的作這才停了，似笑非笑道：“侯爺就如此在乎您這未過門的夫人？若是以后眼不能看、耳不能聽、口不能言……或者那一張傾國卿的臉容盡失……亦或是再不能有孕……”

話音未落，手指下輕按的古琴已經碎了幾段，許君彥的掌心被琴弦割破，不住地往外滲著鮮，可臉的鐵青仍是昭示著他此刻的盛怒！

穆南的心里一。

這江錦言已經了他的逆鱗不可了？

可自己就偏偏不信！

一個人罷了！一個小家小戶的嫡而已！憑什麼可以得到這樣一個男人的真心？

他許君彥可是個庶子出！他辛苦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地位！難道心甘愿為了江錦言這人將所有心付諸東流？

咬了咬，“如果救要用你的前途來換呢？你辛辛苦苦從一個國公府的庶子爬到了今天的地位……我便不信！不信你愿意做這筆易！”

穆南怒視著眼前不聲的男人，他此刻的淡然就仿佛是對做了這麼多的蔑視……

許君彥輕笑了一瞬，“于我，重于這世間的任何事……”

穆南攥了雙拳，“好……既然如此，我就給你解藥，只不過，你要先服下這毒藥，忍日日噬心之苦！既然你……那就替盡折磨，替去死！”

許君彥眸子微微暗沉，“我可以答應……只是我如何信你會出解藥？”

穆南冷哼，從袖中取出兩個瓷瓶，“我以安西王庭的生死存亡發誓，自己所言并無一字一句的虛假，這一瓶毒藥和一瓶解藥，一生和一死……若是半柱香之你做不出決定……那這生死便統統付諸東流好了……”

后退了一步，江風吹開了的面紗，出了明艷人的容貌，可卻因憤怒變得猙獰和扭曲！

穆南出了手，將那兩瓶藥緩緩托住往江面靠近了幾步。

“許君彥！你想清楚了！一個無用的人罷了，你要用你的前程、你的權勢地位、你的家甚至是你的命來換取！”

尖利的聲音劃破了一道一道的水聲，也劃破了這夜……

此時的綏營外頭，一黑的方立誠翻過了高高的圍墻，手里的利刃劃過幾個守衛的脖子。

他敲了敲墻角，隨后便有不的黑影跟著跳進了圍墻。

“分頭去找，出了安西人的地盤，其他能毀就毀，發現安西人打暈即可，隨后立刻通報我！”

“是！”一群黑人很快便進了這偌大的綏人軍營中。

方立誠到了糧倉，引著了火折子，蔽著等待屬下的暗號。

很快一聲呼哨驚起，方立誠冷眸以對，將手邊的油潑灑到了米袋上，火折子不斷地引燃著，很快糧倉就順風冒出了熊熊火焰！

很快就有綏人發覺不對勁，統統趕來了糧倉。

“不好了！著火了！救火啊！”

“快去報告大帥！”

……

綏營中很快就大了起來。

“世子爺！發現了一軍營，有許多的安西人！”

方立誠點點頭，“打暈，將夜行、火折子、還有些裝糧草的布袋碎片扔進去！”

那幾個黑人忙領命而去。

“其他人去其他軍營放火！今夜要他綏營大！”

方立誠一聲令下，聚來的一群手極好的黑人都都分頭而去了。

此時的江亭中，許君彥出了骨節分明的大手，那手掌因連年的練劍，覆著薄繭。

“拿來。”

穆南子一僵，“你竟然愿意為了……這麼做？你……”

片刻后……笑了起來，愈加妖艷卻猙獰的厲害。

“好！服了這毒藥，這解藥便歸你……你若是騙我，我就讓這解藥沉江底！江錦言也就必死無疑！”

許君彥接住了拋過來的瓷瓶，倒出了那粒藥丸。

周圍部署的人手不可能一瞬間制住這人，除了自己服下這毒藥……別無他法……

他眸中愈加深沉，眼前似是又出現了錦言的音容笑貌，一顰一笑皆是時間第一無二的風景，早已刻骨銘心……

從兒時起，自己的心里便多了這麼一個名字，輾轉反復于自己的筆下、口中、書冊的扉頁……

習武、從軍、一步步爬到了這高位……

只是為了能夠護得住！

他淡淡一笑，服下了手中的那小小的藥丸。

穆南噙著一抹嗤笑走近了他，“許君彥……沒想到你不過是個為所困的癡種，這般沒用！是我穆南瞎了眼！”

說著將手里的瓷瓶狠狠朝下摔去！

許君彥一把接住了那瓷瓶，卻被穆南一掌劈在了口！

不能砸了這藥！他生生下了那一掌，里的甜腥味彌漫開來……

拿到了手里的解藥，他對著黑暗中打了個暗號。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后，鋪天蓋地的羽箭進了江亭。

“許君彥！你瘋了！”

穆南又怎會想到這個男人心狠起來也是這麼毒辣！

閃用石桌掩著自己的形，仍是不敢置信眼前這一幕！

許君彥忍著一掌后了的息，用劍鞘不住地擋著箭雨，他冷冷道：“瘋了？若是錦言出了事，你就知道許某會如何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