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小姐，回來便好

死死咬住，不肯發出半點聲響。

這里是方家……不是李家，自己已經是個無家可歸的孤了！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方立謹！

“哎呀，你小聲些，難不你要讓聽見？”

“我說紅姐姐，你也太抬舉了吧？李家所有人都充作奴籍了，父親和大哥都畏罪自殺了！本該也是打人賤藉不得翻的……還不是我們二爺心地好？”

“你就里積點德吧，萬一了夫人呢？”

“哼，沒有人撐腰的夫人？我呸，我倒要看看的臉有多厚！要是我……早就一頭撞死了！”

……

死……

是啊！自己怎麼還不死？

方立謹救了自己？

呵，一陣苦笑充斥著絕在的臉上越來越清晰，最終蓋住了那張俏麗艷的臉。

偌大的李府真的就這麼沒了？

狠狠地咬了自己一口，知道舌尖充滿著鐵腥味才松開了口。

火沖天的書房，父親和大哥被火焰吞沒的尸……

還有再也回不去的家。

無聲地大哭起來。

不！自己怎麼能就這麼死了？

這仇再沒有人能為自己報了……

自己要親手毀了方立謹！

“對不起……父親，大哥，是兒不好，兒任，若不是兒答應了方立謹，若不是兒自私，這一切不會發生的……是麼？”

低低地聲音只有自己能聽見，卻讓一片黑暗的里屋顯得更加猙獰。

極輕極緩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雖是平淡，卻著一歇斯底里的決絕。

“方立謹，你毀了我的一切，我怎麼能放過你呢？”

清晨，方家偏院的丫鬟驚慌地趕到了方立謹的院子。

方立謹剛換上朝服聽到李茜云醒來的消息放下帽便大步往偏院而去了。

“二爺……郎中說……說……李小姐似乎是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一旁小跑著跟上的丫鬟氣吁吁地告知方立謹這件事。

方立謹腳步一頓，回蹙眉道：“你說什麼？”

“是……是李朗中去把脈，出了屋子便讓奴婢來告知爺。”

話還沒說完，方立謹已經加快了步子往院子里去了。

那位李朗中正站在院中踱步，臉上似乎是想不明白的神。

他一見到方立謹便上前一步道：“二爺，小老兒不才！只是……李大小姐似乎是傷到了頭部，才會暫時記不得事。”

方立謹的手按在了門上，低聲問道：“還會好麼？”

李朗中不敢回答，低下了頭，“二爺恕罪。”

方立謹眼簾微垂，輕輕打開了門。

此時的李茜云正站在床邊，盯著床上掛著的一個香囊發愣。

瘦了一大圈的眼睛變得更大了，只是尖尖的下著憔悴。

方立謹輕聲喚道：“茜云……”

李茜云驚愕地抬起了頭，隨后卻眼神躲閃著后退了好幾步，“你是誰？這里不是我家麼？”

抱著床柱，斜斜地瞥著方立謹，生怕他過去。

方立謹皺著眉，眼里帶著和，“這里的確是你家，別怕。”

可此時的李茜云卻如驚弓之鳥，躲閃的眼神如同小鹿一般。

方立謹按捺住了心中的痛意，微微輕嘆。

轉瞬他又有了一慶幸。

真的忘記一切了？

不然……那樣傲的人怎會突然轉了子？

其實，這樣才是對自己最有利的局面不是麼？

忘記了一切，而自己是能夠最先走近心里的人……

自己可以明正大地娶，還可以得到的人和心。

而此時低頭似是仍有些驚恐的李茜云卻揪住了那床柱，半長的指甲深深地嵌了進去。

“二爺，大爺和于小姐來了。”

方立謹卻是既溫地先哄著臉又有些發白的李茜云躺回了床上，又喂喝了幾口魚湯，這才出了屋子。

方立誠見到他，忙上前急聲問道：“二弟，聽說李小姐這里況不太好？于小姐剛從湖州回，讓去看看吧。”

于清淺才在前院給方立誠的手臂換了藥，剛收拾了藥箱便聽聞了李茜云的事，這就和方立誠急忙趕來了。

方立謹忙拱手謝道：“那便多謝于小姐了，茜云這次醒過來似乎是失憶了……只是我仍有些擔心的傷勢。”

于清淺點點頭，“我去瞧瞧李小姐。”

見于清淺進了屋子，方立誠攔住了要去上朝的方立謹，“二弟，我聽聞你最近在左

軍都督府里甚是張揚，你怎能如此不小心？你這樣子貿然行事早晚會連累自己的！”

方立謹心中也是激的，只是這一切自己非做不可，如果永寧帝覺得自己沒有那個能耐，那自己便了棄子。

他看似輕松地笑道：“二弟自有分寸，大哥就不要心了，我可是聽說方家軍最近在調人手，大哥可要盯了……”

說著他上期一步低了聲音道：“大哥不可大意，王家的人最近盯著你的副將呢。”

方立誠子一僵，還沒來得及追問，已經見方立謹走遠了。

他剛要，卻一陣眩暈，隨后竟是扶著額倒了下去……

李氏的哭聲哀哀絕，整個院子里就剩下這撕心裂肺的聲音了。

于清淺把了方立誠的脈后，神一凜。

這些日子只顧著他臂上的傷口恢復況了，竟然忽視了他藏著的毒！

莫非那箭頭上淬了毒？

于清淺握住了拳。

所幸這毒倒是不難清除，只是調養起來也是傷的！

這時，方立誠已經醒了，他見床前坐著的是于清淺，勉強笑道：“竟然又是麻煩了于小姐，方某真是何德何能。”

于清淺瞪了他一眼，“自己中了毒也不知道？莫非那些忙不完的事比自己的還重要？”

方立誠垂下了眼簾，“這毒要不了我的命，我還有許多重要的事要做……”

“方世子，你對自己便是這麼個看法？”

于清淺似是惱了，側過頭不再去看他。

真男人著實是令自己氣惱，他可以為了任何人，怎麼就是不愿意為他自己考慮考慮？

“我有自己的擔當和責任，于小姐，這件事還請你替我遮掩一二……”

方立誠說著便要掙扎著起。

于清淺忙扶住了他，急切道：“你真是……”

方立誠蹙了蹙眉頭，“這件事傳開了，很多事便會其影響。”

“好，以后我每日來替你把脈，若是嚴重了……你必須聽我的，不得再勞。”

方立誠臉蒼白，卻堅定地點了點頭。

于清淺眼圈一紅，急忙轉出了屋子。

因著治好了老夫人的嗽疾，李氏對于清淺的話深信不疑，這才止住了哭聲，看過了完好無損的方立誠后連忙又趕去了廚房，說是要好好煮些補的藥膳。

方立誠想到了那位李大小姐，又問道：“那位李大小姐的傷勢如何了？”

于清淺也是眉頭微蹙，“許是有些塊凝結，不過其他方面都是在漸漸好轉了，也沒有什麼大礙了。”

方立誠輕嘆，“若是就此失憶，也許反倒是件好事。”

于清淺自然是記得李大小姐和方家二位爺之間的糾葛，而自己又在回到的路上聽聞了李家被方二爺親自帶兵抄家一事。

直到自己為了復查方立誠的傷勢來到了將軍府，這才知曉，李大小姐被方二爺接進了方家……

這麼看來，的確，李大小姐失憶反倒是件好事。

不然，被和自己有著深仇的人如何相？這李大小姐又是個子驕縱的，若是出了事……那反倒是難以善了了……

而這時，一連多日都是門前極為冷清的靖安侯府門口，卻緩緩駛來了一輛馬車，藍布車簾雖說簡樸可卻是著一清冷。

不一會，馬車便停在了靖安侯府的門前了。

雨墨和雪硯紛紛跳下了車，門口的小廝一見到這兩位伺候在大小姐邊的大丫鬟，忙迎了上來，又連忙派人去通知了后院的徐媽媽。

這時，雨墨小心翼翼地扶著江錦言下了車。

此時的江錦言著了一淺的碧霞織錦長，裾上繡著點點梅花。

一條白織錦腰帶將腰輕輕束著，秀發綰如意髻，僅了一支蕉葉碧玲瓏翡翠流蘇步搖，卻顯得清雅妍麗。

湖州的山水的確養人，的臉上也不再瘦削的厲害，甚至是帶著笑意，極為淡雅溫婉，連慣有的冷意也減了許。

不一會兒方嬤嬤便和徐媽媽趕到了門口，一見到江錦言便抹著眼淚泣不聲了。

“府中有勞二位了……”

徐媽媽哽咽著捂住了，若不是要照看著小爺，二人如何能放心不跟著小姐去？

“小姐……回來便好，回來便好……”

還是方嬤嬤忍住了哽咽，扶著江錦言往院子走去，徐媽媽則落在后頭，吩咐著幾個小廝收拾著馬車里的行李件。

進了梧桐苑，江錦言著已經是郁郁蔥蔥的梧桐樹，心里暗道果然已經是另一番景了。

自己從重新醒過來到現在，還不曾見過春天的梧桐苑，這滿眼的綠竟然怔住了。

時隔多年，這梧桐苑的春景似乎讓自己跌進了夢境。

方嬤嬤笑著將江錦言帶向了東次間，“如今老爺每日下了朝便往這里來，總是要同小爺說一說話的。”

江錦言被拉著拉回了思緒，想到這世上唯一的胞弟也是眼圈一熱，步子也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