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是自己想多了吧？

王氏頓時便睜開了眼睛，著已經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江錦芊，一把捉住了江錦芊的手，擔憂地問道：“芊兒，芊兒你還好麼？那個賤人有沒有對你不利？”

江錦言著那雙滿是污垢的手，垂下的眼簾里滿是不耐和厭煩，對自己說，再忍一忍，只要弄死了，自己就會擺一切困擾了！

哽咽道：“娘，兒一切都好。”

二人聊了許久，江錦芊拿出了擺在一旁的食盒，“娘，兒親手熬得粳米粥，您苦了，喝一些吧，等兒嫁進了端王府，那時候就能救娘出去了。”

王氏一愣，著那碗粳米粥，心里的涼意彌漫開來。

微微暗黃的粳米粥顯然便是加了些東西，更何況，錦芊從不會下廚……

王氏涼涼一笑，“錦芊，娘當真是盼著你能過上好日子，能出人頭地，可娘是個沒有本事的人，護不住你，不能給你嫡的份……”

“別說了！”江錦芊猛地推開，“別說了……”捂住了耳朵，心里猛烈的掙扎起來。

王氏了的頭發，“娘生下你的時候并沒有怨過你只是個兒，娘希你能好好長大，能越過了方氏那個兒，娘為了你可以去做一切惡事……”

“別說了！我讓你別說了！大哥已經死了，所以你才想到只有我這個兒了嗎？”江錦芊狠狠地盯著，這麼想才讓的心里又理所當然起來！

自己不能再優寡斷下去了！

王氏嘆了一口氣，“娘很后悔，沒有好好教導你。”

江錦芊怒極反笑，“是！我樣樣都比不上那個江錦言！可以踩著我！可以嫁進侯府當主母正室，還有個親弟弟可以仰仗！我呢？你看看清楚啊！我有什麼啊？這些年來，我小意奉承著江錦言，還要違心地去討好！”

紅著眼吸了口氣，“隨手賞我的珠寶首飾就是價值不菲的，穿著的就是上等的！可我呢？我不服！憑什麼……憑什麼出就是嫡長，而我……我是個不流的庶！大哥不能扶持我還需要我的婚事來為他鋪路……生母是個一輩子都沒能翻得了的妾室！”

王氏拉住了的袖，“錦芊……娘對不住你……是娘的錯，從一開始，娘不該嫁到這里，娘以為自己可以做主母，可以給你想要的……”

江錦芊一把甩開了，“夠了！我夠了！以后的每一步我都要自己走！”

說完站了起來，“這粥你喝了吧，從此我們兩不相干。”

王氏的哀戚都哽在了嚨里，“這樣……你便高興了？”

江錦芊看了一眼，“是，這是你最后能為我做的一件事……”

說完，江錦芊再沒回頭，毅然決然地離開了這柴房。

王氏在柴堆中蜷了良久，直到月也著一扇小小的窗子漸漸灑到自己的手邊，在月下看了看滿是污泥的手，凄涼一笑。

站起，王氏巍巍地將那碗粥倒出了窗子，直到再也看不見了。

自己不能喝這粥，錦芊這孩子做事總不干凈，若是被人查出蛛馬跡，毒害生母的名頭能讓這輩子就毀了。

嘆了口氣，“如此也好，一切都該結束了……”

倩紗留在柴房的飯菜都已經涼了，王氏坐在了月里，一口一口地吞咽著，只覺得將一團團冰涼的吞了下去……

王氏死了的消息并沒有掀起分毫的風波，趙婆子只說王氏是被凍死的，江士恒點了點頭，“草席卷了埋了吧。”

隨后趙婆子便來了梧桐苑，“大小姐，這幾日不僅是倩姨娘去看了王氏，二小姐也去了，王氏就在二小姐走后的第二日就沒了……似乎是中了毒，老婆子我知曉不能再起風波了，若是被人拿住了線索，指不準要拿來對付您呢！”

江錦言倒是有些心寒了，王氏作惡多端，但也是為了江錦芊著想的，沒想到最后是這麼死了。

“勞煩媽媽跑這一趟了，雨墨，帶趙媽媽下去喝杯熱茶。”

雨墨笑著將趙婆子引去了一旁的花廳。

很快倩紗也趕到了梧桐苑，坐了良久，卻見大小姐只是自顧自在看著賬本，最終咬著道：“大小姐，您不好奇王氏的死嗎？”

江錦言略微抬了抬頭，“不管是誰下的手，結果也就這樣了，倩紗，我不管你同王氏有何深仇大恨，如今這事已經算是翻了篇，我靖安侯府也容不得風浪了，你既然選擇了留下，就該認清這一點。”

倩紗點了點頭，“多謝大小姐的指點，婢妾明白了。”

“回去吧，父親在你的院子

里辟了小廚房，以后吃食便自己照看些吧，天涼了，也不必常來我這里，你是個聰明人，只要不及了我的底線，我們便可相安無事。”

江錦言的話讓倩紗又拜了下去，“是，婢妾明白。”

出了梧桐苑，倩紗重重呼了口氣，心里仍是有些說不出的抑。

王氏的氣勢只不過讓自己退，可大小姐就這麼風輕云淡的幾句話，就已經讓自己心里所有的弦都繃了，不敢有毫的松懈……

自己從一開始就沒有判斷錯，王氏斗不過大小姐。

傍晚時分，許君彥照例趕來替江錦言盤賬，可神間卻沒有往日的輕松之態。

兩人沉默著翻閱著賬本，很快就將今日所定的本數看完了，江錦言笑了笑，“大概明日便能結束了。”

許君彥眼簾微垂，“錦言，明日我大概是要去一趟文州。”

“文州？那里怎麼了？”江錦言敏銳地蹙起了眉頭，可在腦海中搜索了許久也沒有半點關于前世文州的事。

更是心急了，“可是北邊的邊城？”

許君彥點點頭，“圣上欽點，本是立瑾該去，可立瑾趕著辦婚事，圣上也知道他的心思，便點了我，并無大事，一個月之必回。”

“圣上可曾了是什麼事？”

江錦言著賬本的手都有些了。

邊城還能有什麼事？不是和外敵有關就是和守將謀逆有關……

許君彥思慮了一會兒，輕聲道：“文州刺史鄧覺此前同王昭有過切的聯系，可此時卻又找不到證據表明他同謀逆一事有關……圣上如今戒心很重，許是要除去這個鄧覺。”

江錦言這麼一聽就忙問道：“那圣上讓你去是要暗查這個鄧覺？”

許君彥點點頭，“是私訪，不會有事。”

江錦言點了點頭，“文州這時候該是極冷了吧？你小心些。”

“錦言放心。”

許君彥的確是走得無聲無息，城也沒有半點消息，只有獨自看賬本的江錦言有些心不在焉。

起打開了窗子，秋風習習之下才讓覺得不再那般悶，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有些心里難安，從他走了的那一刻，這種緒就開始不斷出現……

一定不會有事的。

握了前掛著的那枚私印，瑩潤的玉石泛著雅的芒，讓稍許放下了心。

是自己多想了吧？

沒過幾日，方家也傳了好幾次的書信到了，均是一切都好的好消息，方立誠也傳回了音訊，只待再理些事便能去方家安置下的柳州了。

于清淺也附上了一篇長信，零零碎碎地敘述了許多西南邊界的奇聞異事，還派人送了許多好玩意兒來，只是比書信慢些還在路上。

江錦言看得出寫下這信時的喜悅，也跟著笑了起來，尤其是看到同方立誠從別扭到泰然之，甚至兩人已經定下了婚約，只待到柳州就婚了。

老夫人一向喜于清淺，李氏如今重病臥床更是不敢再開口說什麼，知道這未來的兒媳婦是個郎中，對自己下手也是殺人不見的，從此更是安穩了。

再加之方老將軍的威和定遠侯的名頭，本就當地民眾戴，如此一來，方家反倒是在柳州過得越發順當了。

江錦言更是歡喜，又差人往柳州送了不的好東西，于清淺和方立誠的新婚賀禮也跟著一同往柳州去了……

而方立謹的婚事也在籌備了，日子定在了十日后，并未大肆辦卻也是下了心思，甚至都告了假親自持。

江錦言知曉他如今沒有高堂主辦，又幫著請了平北王妃做了主婚人，自己也包下了許多的事。

方立謹每日里盡是忙著，可笑意卻漸漸有些浮于表面了。

江錦言見他二人還是如常地說笑玩樂，可就是有種看不真切的覺，李茜云的變故讓自己也覺得很是突兀，可方立謹毫無芥，每日里盡是跟在旁，就算是相對無言……

大婚的前一日，江錦言進了趟宮，本是要在幾天前就進宮去見賀瀾，只是這陣子實在是太過忙碌。

寧德殿雖然冷清了許多，可看上去卻是毫沒有敗落的覺，煥然一新的宮殿仍是擺著各種珍奇件，宮太監沒有一個松懈的，都兢兢戰戰地垂手侍立。

很顯然，這并非是失寵的宮嬪住所。

見到江錦言，賀瀾很是喜悅，抱著懷中的大皇子便起迎了出來，倒是江錦言忙疾步上前止住了的莽撞，“可別摔著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