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雲棠枯坐了好幾天,就和之前一樣,正常吃喝睡覺,但一句話都不說,有時間的時候就一個人獃獃地坐著。
兩個孩子都嚇得哇哇大哭,但丹雀知道,姑娘還是和以前不一樣的。
因為在沒人,姑娘會流淚。
還有知,還有,只是太傷心了。
丹雀也不是第一次照顧活死人了,願意給阮雲棠時間,慢慢地等醒過來。
這個道理,小寅能聽懂,他一直都比普通同齡孩子早,也比普通的孩子冷靜,甚至於無限趨近於冷漠的程度,要說這個孩子像誰。
丹雀看向了阮雲棠。
但是小卯不一樣,簡直就是小寅的對立面,富得很,不就要抱抱,要親親那都是小事,最大的特點就是有耐心。
阮雲棠四年沒有回應,就纏在阮雲棠邊,娘親長,娘親短地問候了四年。如今更是捨不得離開阮雲棠,每天都乖乖地爬到阮雲棠的床上,和阮雲棠同吃同睡,還真就長了阮雲棠上的掛件。
如此,約有半月有餘。
這一日,大雪紛飛,正是宣告著冬。
丹雀起得早,得在出去幹活之前,給一家人準備好吃的,不然兩個孩子起來,就只能吃冷饅頭了。
不過剛走出房門,就看到阮雲棠只披了一件薄披風,站在風雪之中。
丹雀趕走上前去勸。
「哎喲,姑娘,這可使不得,還是速速回房,我為您支上炭火,暖暖子。」
阮雲棠手,接住落下來的雪花。
說:「我和他的婚禮,好像也是在冬天。」
丹雀心裏哽咽了一下,知道,阮雲棠回來了。
轉走進室,拿了一件最厚的棉披風出來,為阮雲棠圍上,一邊忙活著,一邊接阮雲棠的話。
「姑娘可是糊塗了,您和公子的婚禮,在春天呢,那時候春節都過了,我還記得,在您出嫁之前,天一直在下雪,您出嫁前兩天,雪就停了,路邊的雪都被吹化了,我們都在想,到底是姑娘您福氣好呢。」
丹雀說完,就恨不得給自己的來兩下。
說就說,提什麼婚禮。
悄悄抬眼打量阮雲棠的臉。
還好,的神如常,並沒有之前那樣失魂落魄,只是靜靜地盯著手心裏的雪花化了水,問道:「丹雀,你為什麼要救我?」
這已經是阮雲棠第二次問這個問題了,丹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姑……姑娘,您問這個幹什麼?」
阮雲棠轉過子,正對著丹雀,丹雀的服肩膀上的布料都已經被磨損開了,想也知道這些年,是過著什麼樣的日子。
「丹雀,這些年辛苦你了,蕭懷瑾只是讓你帶我走,你能救下我們母子三人的命,是我們欠你的。你本來就是自由,不該被我們拖累,我會給你一筆錢,足夠你安穩過下半輩子,你去過一過屬於自己的日子吧。」
聽到這兒,丹雀才算回過神來。
「姑娘這是,想趕我走?」丹雀一個渾錚錚鐵骨的姑娘,這會兒也委屈得紅了眼眶。「姑娘當真從沒把丹雀當自己人。」
阮雲棠愣住了,丹雀話語里的哭腔讓不知所措。
「丹雀……我……」
「丹雀救姑娘,不是因為公子,是因為姑娘是丹雀的主子,是因為姑娘曾經救過丹雀的命,丹雀只知道,要護下姑娘,要讓姑娘和小寅、小卯都好好的。」丹雀抹了一把眼淚,梗著脖子說出心裏話:「丹雀沒讀過什麼書,也不知道什麼樣的日子,才是自己的日子。如果讓丹雀選,丹雀寧願回到阮府,和白鷺一起,做一輩子姑娘的丫鬟。」
阮雲棠拿出手帕,輕輕替丹雀掉眼淚。
「傻姑娘。」
丹雀這時候關心的還是阮雲棠會不會丟下。
「姑娘你還要丹雀嗎?」
阮雲棠哪裏還說得出來一個不字:「你願意跟著我,那是我賺了,我怎麼會不要你呢。只不過,跟著我會很危險。」
因為接下來要做的事,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稍有不慎,就是碎骨,死無葬之地。
「那奴婢更要跟著姑娘了,奴婢還能保護姑娘呢。」
阮雲棠被逗得都不知說什麼才好了。
直到一陣冷風吹來,打了一個噴嚏,丹雀才意識到兩人還在雪地里站著,趕帶著走進自己的房間,然後升起了炭火。
「姑娘您稍坐一會兒,我去跟工頭說一聲,上午請半天假。」
這早上忙著和阮雲棠聊天,早飯都還沒來得及準備。
豈料阮雲棠索站起來。
「我跟你一起去。」
「姑娘!」聽到這話,丹雀就慌了。「姑娘您還是在家裏等我就行。」
丹雀的慌張很不對勁,阮雲棠問道:「是不是因為我被朝廷通緝,所以……」
丹雀想了想,還是決定將一切危險都告訴阮雲棠,讓有個防備比什麼都強。
「姑娘您有所不知,不單單是朝廷對您下了通緝令,朝辭那邊也一直在追殺您呢,朝廷倒還好解決,朝辭可是接手了公子在全國的報系統,他那邊耳目更多,更防不勝防。」
難怪丹雀這麼張。
阮雲棠問道:「個個都和你一樣,武功高強?」
丹雀著手指,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實不相瞞,我在公子手下,武功算是墊底的那個。所以,當初才會被公子派到阮家,若不是那時候公子顧念著我在您邊呆的時間夠久,擔心換人您用不習慣,我是沒資格留在您邊的。」
被朝辭追殺,是阮雲棠沒有想到的事,雖然不知道蕭懷瑾的報系統到底有多厲害,但是從蕭懷瑾能夠影響大局,甚至能影響皇帝即位的力量來看,這個報系統的確是連府都塵莫及的。jj.br>
更何況,現在他還殺了他們的主子,有海深仇,想必也會比府更加賣力。
阮雲棠點點頭。「他們恨我,是應該的。」傷害蕭懷瑾這件事,阮雲棠自己也很恨自己。「如果有機會,我也願意以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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