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阮雲棠已經一天一夜沒睡覺了。
要是小卯再找不回來,自己都不能確定,會不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來。
丹雀沒有音信,小卯也沒有消息,阮雲棠已經越來越坐不住了。
當然,也不是沒有好消息。
詹秋樂倒是信守承諾,一大早就派人送來了筆記本。
筆記本被人包裹的好好的,里裡外外包了兩三層,全是上好的錦緞,來送筆記本的人說,這是阮爍之前就包好的,詹秋樂若不是說是阮雲棠的朋友,還拿不到這個筆記本。詹秋樂拿著筆記本出來的時候阮爍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代不能弄壞了,那來送筆記本的人神頗有些無奈。
「咱們姑娘說,這阮家四爺,一個大男人,頗有些婆婆媽媽的。」
阮雲棠卻聽得紅了眼眶。
阮雲棠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打開了包著筆記本的錦緞。
阮爍一共包了四層,從錦緞的花和樣式不難看得出來,他這是每年都包一層,所以,筆記本被他保護得很好,一點歲月的痕跡都沒有。筆記本側邊夾著的鋼筆也還在,阮雲棠出筆,四年沒寫,鋼筆的墨都已經幹了,不過還好,是能用的。
翻開筆記本,四年沒見,筆記本裡面已經多了很多容。
阮雲棠翻到之前他看到故事的最後幾頁。
在這裡,找到了婚禮那幾個字。
這幾個字,不過是這眾多篇幅里最不起眼的一章,甚至對主阮綠茉的人生都沒有產生什麼影響,相反,在這件事之後,接著的就是主的爭寵,開始真正細碎的,婆婆媽媽的,兩個人為了爭一個男人的大戰。
然而,這四個字,卻是一個人的鮮,是人生中最不想回憶,最不想提起的篇章。
這四個字,是紅的,鮮的紅。就像是能穿薄薄的紙張一張,從筆記本里擊出來。
這四個字,是帶著恨意的,是海深仇,是不死不休!
阮雲棠用灌滿墨的鋼筆,在筆記本上寫下五個字:蕭懷瑾,復活。
可是,五個字很快就退,字跡一筆一劃地寫上,又一筆一劃地消失。
阮雲棠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遍又一遍地寫,寫了不下百遍,可是,甚至在筆記本上連一分痕跡都留不下。
為什麼?為什麼不能寫。
這個筆記本明明是的,這個故事也明明是的!
阮雲棠幾乎要魔怔,在紙上一遍又一遍地寫著蕭懷瑾的名字,可這個名字一遍又一遍地消失,就像是心裡的希一樣,一次又一次地被殘忍熄滅。
不可以,不可以這樣對!
直到門外響起敲門聲。
「娘親,我可以進來嗎?」
是小寅。
小寅的聲音,把阮雲棠從瀕臨崩潰的邊緣拉回人間。放下手中的鋼筆,拉開房門,這才發現,門外天已經黑了。
小寅端著一個托盤,托盤裡面放著一碗粥和一疊包子。
小傢伙端著這麼重的托盤肯定費勁,阮雲棠趕接過來。
「娘親,您都一天沒有吃東西了。」
阮雲棠不,不過,在聽到小寅慨地說:「小卯很喜歡吃包子,要是看到這麼多包子,肯定要開心壞了。」心下到,吃了兩個。
母子娘對坐,阮雲棠用飯用得很慢,本來就不,這會兒吃得更心不在焉。
小寅不想讓母親擔心,可他又實在擔心小卯,於是暗地問:「娘親,丹姨什麼時候回來呀。」
小寅大概知道,丹雀是出去找小卯了。
阮雲棠放下筷子,那種心緒不寧的覺,攪得難。
沒辦法坐以待斃了。已經過去24小時,小卯很大概率是被人拐跑了。
可是,現在還有什麼辦法呢?
海棠閣的人找不到,百花樓的人沒有消息,那就只能——
找府?
阮雲棠噌地站起來。突然想起來,在原文里,還有一個重要的節。
那就是——二阮雲棠曾經做過宋戈的妃子!而且,阮雲棠還清楚地記得,原文里,二之所以能夠為妃子,就是因為蕭家想要制皇后阮綠茉的勢力,所以,才挑出了二這個百花樓的花魁,獻給皇上。
要是走上這條路,利用宋戈,利用府的權勢,或許能找到小卯。
但是這個想法剛冒出頭,就被阮雲棠給否決了。
不行,太慢了。
要是等著人獻給宋戈,一步步地走上去,太慢了。更何況,就算為宋戈的妃子,宋戈也不見得會幫阮雲棠找小卯。
一定還有其他辦法,一定還有。
阮雲棠想得太神,夾著包子放在邊,白天都沒有送進裡。
而小寅這時候卻突然輕輕地慨了一句。
「娘親,您說小卯真的能找到爹爹嗎?」
小寅本來也不相信爹爹能夠活著,可是阮雲棠對他的保證,讓原本不抱任何希的他,也開始和小卯一樣,抱起了不切實際的幻想。
阮雲棠心裡很愧疚。
但很快,這份愧疚就變了靈一閃。
對,蕭懷瑾。
宋戈對或許不興趣,但是對蕭懷瑾一定很興趣。
既然蕭懷瑾不能回來,左右不過賤命一條,也沒什麼好活的了。
只要兩個孩子能平安,便也無怨無悔。
要去見宋戈。
去見這個世界的男主角,去見這個朝代的皇帝!
當然,去見宋戈自然免不了會和阮綠茉面。
可能還會被控制,可能會像上次一樣,三個月,甚至更久。
可已經顧不上了。
阮雲棠放下筷子,奔到桌前,翻起那本筆記本,筆記本的末頁,寫著「羌族使團進京,兩國……」
後面的字,阮雲棠看不清。因為這個筆記本的作者的筆好像沒墨了,筆跡眼可見地變得越來越稀薄。
不過,使團進京這幾個字,已經幫了阮雲棠大忙。
姜筆記本包好,帶在上,風風火火地往外走。
小寅趕住。
「娘親,您去哪兒?」
此時的阮雲棠已經走到了門口,想了想回頭,在小寅面前蹲下來。
「娘親去救小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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