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手帕,仔細將臉上化妝的痕跡乾淨,青梧甩甩腳。
遠有一條火龍蜿蜒,向著甘泉宮靠近。
想來是皇帝被驚醒,趕過來了。
喲,正好。
得罪了,誰都別想好好睡覺。
對自己造的後果很滿意,青梧笑嘻嘻地跳下宮牆:「戲看夠了,該回去吃小湯圓了。」
「皇嬸就不怕,本王出賣你?」
靠牆而站,司玄承帶著幾分戲謔,笑瞇瞇地道:「到底是皇嬸心大,還是真的就這麼相信本王?」
「知道我醫毒雙絕,六皇子殿下還敢這麼跟我說話。」
青梧也笑瞇瞇的,轉過頭看他:「到底是心大,還是真的就不怕死?」
司玄承的臉驟然一變。
看到他變臉,青梧忍不住笑了起來。
「放心,就沖六皇子這張臉,我也捨不得你死得太難看。」
雙手抱臂,目有些輕佻的從結向上,打量著他的臉。
嘶——
可真好看啊!
皮白皙,彷彿在夜里瑩瑩發。
哪怕出一臉沉,也很難人討厭。
「最多砸了六皇子殿下的酒壺,讓你沒有酒可以喝。」
司玄承微微一頓,笑道:「那皇嬸還是對我下手吧。」
青梧沖他擺擺手,頭也不回地哼著歌離開。
晚風拂過,不遠的甘泉宮一片喧囂,這一塊地方卻安靜得只餘下淺淺的呼吸聲。
好一會兒,吞咽酒水的聲音響起,司玄承似乎有些醉了,輕笑著自言自語:「有趣。這墳地似的皇宮,好久沒這麼有趣了。」
提了那堆被青梧扔下的刀,他施施然地帶著笑意離開。
等秋水做好小湯圓回房,就看到家娘子墨發披散,悠悠地赤腳在地上洗手。
「娘子,你又不穿鞋子!」
忍不住氣急,衝過去一把拉住:「你瞧,你的手都冰涼了。容易涼,快把鞋子穿上。」
曾經的娘子是個癡傻兒,生活無法自理。
秋水早就習慣了事無巨細地照顧,蹲下子給套上繡鞋。
「好啦,就這麼一會兒,沒事的。」
低頭沖笑,青梧好聲好氣地道:「秋水別生氣了,容易變老太婆。」
「娘子就會嚇唬奴婢。」
秋水才不上當,妥帖將照顧好,才把小湯圓塞到的手上:「娘子心很好?」
小湯圓塞進口中咬開,甜糯的皮兒包裹著甜滋滋的餡兒,桂花的清香瀰漫開來。
口甜而不膩,青梧忍不住地瞇起眼睛,笑而不答。
做一個不記仇的人,當然心好。
因為,的仇都已經報了呀!
甘泉宮的事,到底惹得皇帝震怒,下令讓人徹查。
然而不管怎麼查探,都毫無線索,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倒是皇后結結實實地病了一場,有好幾天沒有作妖。
聽說夜裏天天都要點著燭火,被宮們守著歇息,戰戰兢兢,經常被噩夢驚醒。
除了皇后之外,還有個人夙夜難寐。
挨了板子之後,花嬤嬤的傷勢就一直反反覆復,前些日子還起了低燒。
今天才總算有了些神,強撐著下地,想要出門曬曬太。
有不當值的小宮正湊在一起做針線活,低了嗓音說著悄悄話。
「哎,你聽說了嗎?恭親王妃一直纏著太後去逛花園!恭親王發了好大的火!」
「王爺為什麼生氣啊?說起來,永和宮整日裏門窗閉,到底是為什麼?太後娘娘不適……唔。」
「噓——你不要命啦?」
另一個宮趕捂住的,低了嗓音:「這也是你能說的嗎?以後都不許提了!」
「說什麼呢?」
就在這時,後傳來一道略帶威嚴的嗓音。
「花嬤嬤!」
兩個小宮嚇得臉發白,渾抖著起。
「主子的事,也是咱們做奴婢的能非議的嗎?」
撐著柱子,花嬤嬤眼神凌厲地看著兩人,沉聲道:「再有下次,別怪我不客氣!」
「是,嬤嬤。」
兩個小宮被訓得頭都抬不起來,老老實實地應聲點頭。
見狀,花嬤嬤的神才和幾分,溫聲道:「別怪嬤嬤嚴厲,這都是為了你們好。在這深宮中,想要活得長遠,就要管好自己的。知道了嗎?」
「多謝嬤嬤教誨。」
小宮恩戴德,紅了眼眶:「奴婢們以後再也不敢胡言語。」
「這才對。我這些日子子不好,沒在太後面前伺候。」
欣地點頭,花嬤嬤這才狀似無意地道:「方才我聽你們說,王妃纏著太后逛花園,怎麼回事?」
「王妃總鬧著要太后陪跟小郎君去玩。」
左右看了看,小宮低了聲音,道:「太后拗不過,約好了今日要去花園呢!」
「什麼?!」
花嬤嬤然變,大怒道:「簡直是胡鬧!」
轉就走,不料卻扯到了傷,腳下一個踉蹌,疼得倒一口涼氣。
「花嬤嬤,您沒事兒吧?」
小宮嚇了一跳,慌忙湊上去扶住。
「快扶我去見太后!」
花嬤嬤臉難看至極,怒道:「王妃是個傻……太后怎麼也能跟著胡鬧!快!」
花嬤嬤趕到的時候,青梧正在殿高興地鬧騰。
「母後母后,採花花,出門採花花咯!」
興高采烈地蹦蹦跳跳,圍著正在梳頭的太後轉:「採花花給母后戴!」
「恭親王妃,不可啊!」
聽到這話,花嬤嬤的臉大變,強忍著疼痛跪地行禮:「恭親王妃,萬萬不可!」
「花月。」
太后垂眸,淡淡地看著,眼底帶著人猜不的緒:「你不是正在養傷嗎?怎麼過來了。」
「太後娘娘,奴婢知道您偏王妃,但是,您不能拿自己的開玩笑啊!」
花嬤嬤伏地痛哭,一片忠心耿耿的模樣:「您為重,不能出門啊!」
「哀家已經為重了二十多年。」
眼中無波無瀾,太后沉聲道:「整日困在這永和宮裏,哀家都要忘了外面的景。出去看看也好。」
「娘娘……」
花嬤嬤頓了頓,哽咽著磕頭:「奴婢實在是不忍心娘娘天罰折磨,您……」
「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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