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清籮抿了，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

學規矩的時候，年紀還小，不懂事鬧起來自然也是挨過打的。

可是，那怎麼能一樣？

家裏請的嬤嬤，打也不過是為了更好地學習規矩禮儀，手上都有分寸。

常嬤嬤也有分寸，只是可惜，的分寸大概是掌握在皇後手上。

皇後向來看不慣青梧，怎麼可能讓好過？

學規矩，最是容易挑刺不過。

這其中的彎彎繞繞，明明彼此都心知肚明，偏偏卻不能說出口。

衛清籮了手帕，臉晴不定。

「德妃還有話說？」

眼中得意，佔據了優勢的皇后更加咄咄人。

扶了下頭上的金簪，笑道：「如果沒有別的意見，就快些讓開，讓恭親王妃好好學習一下規矩。」

「本宮如今不惜帶著宮妃，一同陪著恭親王妃練習，德妃也該別耽誤眾位妃嬪的時間才對。」

笑意更濃，帶著點兒挑釁：「還是說，德妃仍有不滿？」

「臣妾不敢。」

衛清籮只能恭順地垂下頭，行禮道：「娘娘深明大義，是臣妾過於憂慮了。」

只是，也沒辦法眼睜睜看著青梧就這麼挨打。

只能低低地嘆了口氣，拉過聲勸道：「恭親王妃，皇後娘娘要你學規矩，也是為了你好。你快跟著常嬤嬤學習行禮，不要再任了。乖一點，好嗎？」

輕輕使了個眼。

說是皇帝寵妃，皇帝對到底有幾分寵，自己心知肚明。

在這後宮里，尚且要小心翼翼，以免行差踏錯，也沒有辦法護住青梧周全。

的眼底不免帶出幾分愧疚。

「可是本王妃不想學……」

青梧本來垂頭把玩著小長安的襁褓，聽到這話不由嘟起了紅，滿臉都是心不甘不願。

抬起黑白分明的大眼，覷了一眼衛清籮的神。

最終長嘆了一口氣，像是沒有辦法：「漂亮姐姐讓本王妃學，本王妃就學嘛……誰讓你長得好看呢？本王妃聽你的，漂亮姐姐不要皺眉啦……」

說著，快步走過來，沖著常嬤嬤理直氣壯地揚起下：「醜八怪，再教一遍，本王妃沒有記住！」

皇后的角不由了。

總覺得有些不順心。

使勁了法子，又是語言哄又是找常嬤嬤武力威懾，青梧都不如山，說不學就不學，還要鬧。

衛清籮只是輕飄飄一句話，就來學了？

看著那張清冷出塵又端莊大氣的臉，皇后頓時生出幾分鬱卒和自我懷疑。

難道說，現在真的又老又丑？

越想，越覺得憋悶。

沒關係，既然答應了學規矩，就是落在自己的手上，有的是磋磨的時候。

現在就先出一口惡氣！

沖著常嬤嬤使了個眼，皇后淡淡地道：「既然恭親王妃沒有記住，那常嬤嬤就好生再教導一遍。」

「是。」

常嬤嬤垂下眼瞼，恭敬地應聲。

然後將方才的教學，再次從頭到尾教了一遍。

當著這麼多宮妃的面兒，倒也沒有在明耍花招，一舉一的規範說得清清楚楚，講解的明明白白，簡單徹。

堪稱傻瓜式教學。

而自己也像是設定好程序的機械人，再次行禮一不茍，幾乎跟上次一模一樣。

符合規矩到了可怕的程度。

青梧瞪著懵懂的雙眼，狀似認真地看著，見到常嬤嬤連行禮時候落腳，都完踩在之前的腳印上，心底發冷。

「老奴示範完了，王妃請。」

常嬤嬤沒察覺到的走神，講解完站起，嚴厲的目落在的上。

糙的手掌還著那個結實的戒尺，像是隨時等待著有哪裏不合格，然後一戒尺揮下來。

皇后的眼底生出幾分期待，笑地看過來。

只見青梧雙手環抱，虛虛地摟著襁褓里的小長安，臉上的表天真無辜。

歪了歪頭，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眨兩下，紅一張：「本王妃沒記住！」

皇后頓時一噎，不由怒道：「恭親王妃，你不要胡鬧！常嬤嬤已經示範了兩遍，你還不快點照做！」

「本王妃就是沒記住！記不住！」

青梧才不管說什麼，躲著腳到：「記不住就是記不住，是沒教好，憑什麼罵本王妃……你壞，本王妃要告訴夫君！」

皇后的表頓時一僵。

終究還是對司君冥有懼意，不敢因為沒記住就直接責罰。

只得冷著臉道：「那常嬤嬤就再示範一遍，一遍不行就兩遍，教到恭親王妃學會了為止。」

「奴婢遵命。」

常嬤嬤恭敬應聲，接著又像是複製粘一樣，重複上一波的作和講解。

青梧：「本王妃又忘啦！」

皇后憋氣：「再教！」

常嬤嬤再次複製粘一遍，沒有毫差別。

青梧：「好複雜啊，記不住記不住！」

「再教！」皇后咬牙切齒。

常嬤嬤繼續複製粘，依舊完到沒有瑕疵。

青梧：「記不住！本王妃就是記不住嘛！」

一遍又一遍。

一個簡單的蹲禮，生生讓常嬤嬤示範了二三十遍。

常嬤嬤那張古板嚴厲的臉，都有些青了。

皇后的臉更別提多難看了。

常嬤嬤從頭到尾，講解的話都沒有一個字變，站在這裏耗費了大半個時辰，就看著這一遍遍的重複。

無聊至極。

甚至站得兩腳酸。

這到底是在教訓這個癡傻兒，還是在懲罰自己？

忍無可忍，皇后終究忍不住怒道：「恭親王妃，你適可而止，不要再裝瘋賣傻！這麼多遍，三歲小兒都該學會了！」

「皇後娘娘慎言。」

衛清籮有些好笑，聞言板著臉道：「恭親王妃可是聖上賜婚稱讚過的。皇後娘娘這樣說，未免有些不妥。」

皇帝下次賜婚的時候，把青梧誇了一通。

見面的時候，他當然不能承認自己胡賜婚，著鼻子又誇了一通。

被皇帝承認的恭親王妃，皇后敢說這是個傻子嗎？當然不能。

只能著鼻子，讓常嬤嬤繼續教下去。

好在又教了幾遍之後，青梧也終於覺得膩了，高高興興地喊了一聲：「本王妃學廢了！」

【作者有話說】

人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