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怪了。
如今被關進了佛堂,倒像是讓這個冷清的佛堂也跟著熱鬧起來。
人來人往的,想害的,想報恩的,一個都不缺。
也不知道,現在來的這個,是想害,還是想要做別的什麼?
饒有興緻地勾起紅,的眼底閃爍著湛湛的冷,指尖探懷中,按住匕首的末端。
隨時準備著直接暴起。
「恭親王妃。」
那逐漸靠近的腳步,極有分寸地停在合適的距離。
既不會讓生出不安,也不至於過於遙遠。
而後一道清潤的嗓音響了起來,只聽聲音,就風度翩翩。
饒是已經有了準備的青梧,眼底都忍不住湧上幾分詫異,驀得翻而起。
對上一雙琥珀的瑩潤雙眸。
「陸指揮使?」
的神有些怪異,訝然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不是說,陸琢竟然能無聲無息地進來,想必是用了什麼別的法子。
可是這位溫潤玉如,翩翩君子,怎麼看都像是世俗所能想像的所有好辭彙,都堆砌在上的正人君子。
這樣一個男人,竟然也會不走尋常路,潛這裏?
「之前多謝恭親王妃救命之恩。」
陸琢垂眸,先恭敬地行禮,這才直起掃視一眼。
看到上厚薄合適的錦被,以及已經被吃了的食盒,他微微頓了片刻,這才沉道:「如今看來,臣倒是多此一舉了。」
嘖。
不愧是司君冥都蓋章的如玉公子,惦記之前的幫助,聽聞有難,就毫不猶豫地過來提供幫助。
甚至也沒像是司玄承那樣,妄圖通過這樣的小恩小惠,就償還救命之恩。
實誠得人不忍心欺負。
事急從權,懂得不被刻板的教條所約束。
加上這張溫潤俊的臉,真是怎麼看怎麼人舒心。
「怎麼會是多此一舉呢?」
各想法在腦袋裏轉了一圈,青梧的眼底帶上笑意,托腮道:「禮輕意重,難得陸指揮使惦記著我,不惜專門來送吃送被,本王妃心中甚是。」
單手拖過一個多餘的團,向前輕輕一推,懶洋洋地擺擺手道:「陸指揮使坐。」
這世上竟然還有知恩圖報的好人,簡直讓人。
「這……於禮不合。」
看了團一眼,陸琢微頓,眼底帶著幾分無奈:「臣站著就好。」
「再於禮不合,難道還能比你跟我孤男寡,同一室更於禮不合嗎?能比你飛檐走壁,闖只有本王妃在的佛堂更於禮不合嗎?」
青梧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無語道:「仰頭看你看得本王妃脖子疼。本王妃讓你坐,你就坐。」
陸琢啞然。
他是陸氏嫡子,在這宮中領了儀鸞司指揮使的位置。
青年才俊,出高貴,又居重位。
哪怕是帝王,對他都稱得上是信重有加,和悅。
實在是鮮會有人,用這樣命令的語氣跟他說話,更沒有人能夠在他面前,以主子的份自居。
這樣的覺實在是新鮮,不得不承認,倒也省了他多爭辯的時間。
因此他略作猶豫之後,倒也沒有多矯,順勢直接在團上坐了下來。
跟司玄承那坐不像坐,沒骨頭似的非要靠著什麼東西才罷休的懶洋洋姿態不一樣。
陸琢即使只是坐在團上,也規規整整地盤好,袍擺平靜地擱置在膝蓋上,脊背得筆直。
有點像是乖乖聽課的好學生。
青梧不由抿笑了一聲,才道:「陸指揮使真的就只是過來給本王妃送東西吃?」
「冥皇叔離宮之前,曾經吩咐臣多照看一下王妃。」
陸琢垂下眼,長長的眼睫垂落在他溫潤俊的臉頰上。
而他瑩潤如玉、骨節分明的手,將食盒打開,裏面的菜鋪陳在地上。
兩菜一湯一飯,葷素搭配,看起來倒也可口。
青梧的飯量不小,耗盡異能之後更是急需能量補充。
更何況,末世出來的人,怎麼能允許浪費糧食呢?
因此幾乎沒有掙扎,就果斷地端起湯碗,喝口熱湯之後,就痛痛快快地打算再吃一頓。
乾飯人,乾飯魂。
乾飯真的香!
滋滋地捧著碗,吃了一口紅燒,滿意地瞇起眼睛。
著爛可口的紅燒,在口腔中輕輕一抿就化開似的,而不膩,香味悠長。
滿足至極,嘆了一聲,這才終於分出一點心神:「冥皇叔拜託你照顧本王妃?」
倒是人意外。
還以為,那個冰塊本不把當回事兒呢!
整天冷冰冰的,不就要甩臉子,還時不時喊打喊殺。
現在看來,還是多有些良心的嘛。
當然,也不排除可能是還要藉由照顧小長安,並且給他解毒。
在還有用的時候,他也不得不多關照幾分。
青梧倒也不覺得傷心。
這說明什麼?
說明很有用。
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足夠的利用價值。
倘若沒有立命的本,企圖仰仗別人的憐惜亦或者激,才是最可悲的事。
陸琢頓了片刻,大概是不善於撒謊,他沉默了下,才道:「冥皇叔說王妃天活潑,在宮中恐怕容易被人算計,命臣多注意些。」
「你倒也不用替他潤。」
撇撇,青梧險些再翻個白眼。
司君冥那張裏,要是能說出這麼婉轉的話來,把頭擰下來給他當球踢。
不需要陸琢說,大概也猜得到,無非是說喜歡惹是生非,讓他看著不要把小命給玩丟了。
不過……
「冥皇叔既然這麼說,那他有沒有說過……」
眼底閃過幾分狡黠,飯都顧不上吃了,青梧向前傾,笑瞇瞇地問:「讓你在關鍵時刻,聽本王妃的吩咐?」
正常來說,應該是有這個流程的吧?
都說燈下看人,越看越是醉人。
更何況本就眉目如畫,艷四,一張小臉艷若桃李,驚心魄。
驟然近,眉眼中噙著笑意。
自小就被人誇讚英俊出眾的陸琢,看著面前這放大的漂亮臉蛋,一瞬間心跳竟有片刻的失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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