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翊說過只要人還有一口氣在,就能救回來。
可偏偏,青梧最後的一口氣沒了。
門被敲響的時候,司君冥正站在床邊盯著彷彿只是在沉睡的青梧。
烏髮紅,將的襯得宛如白雪。
有一副好相貌,宛如仙子般的清麗眉眼,在安安靜靜的模樣出幾分乖巧。可是,司君冥看著不嘰嘰喳喳的樣子,卻無法抑制地想起還在邊時。
司蕪墊著腳尖走進來,毫不意外看到已經登基的司君冥一如往常守在床邊。
外頭對青梧的事議論紛紛,司君冥堅持要立青梧為後,讓眾大臣十分頭疼。
皇后需母儀天下,青梧如今已經離世,這人死不能復生,怎麼能草率立后?
司君冥不聽,一意孤行。
不小心撞到桌子上,發出聲響,司蕪尷尬地站在原地。
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青梧了。
司君冥似乎是知曉心中的想法一般,轉朝著外面走去:「一炷香。」
旁人基本不允許前來看青梧的,司蕪壯著膽子過來,卻沒想到司君冥完全沒有為難自己,頓時喜上眉梢。
但喜悅的心在看到雙眼閉的青梧之後,又沉了下來。
「皇嬸……」
不需要與新月國聯姻之後,跟姬時越自然也就在宮中留了下來。
講著自己平日里遇到的聽到的趣事,司蕪的鼻子也開始泛酸,盯著青梧巧漂亮的五,委屈道:「玄燁哥哥要跟那位尚書小姐親了,我很喜歡大嫂,但大嫂卻說想在親前來看看皇嬸。」
「冥皇叔不讓,大嫂被氣哭了好多回。」
「哎,冥皇叔還是跟以前一樣,甚至比以前還要過分!大臣們天天抱怨冥皇叔遲遲不肯重新立后呢,甚至還有人去尋小長安,真是病急投醫。」
「皇嬸你什麼時候能醒啊?大嫂說皇嬸肯定會醒的,我也相信,雖然路神醫說皇嬸已經……」
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抬起頭眨眨自己的眼睛,試圖把已經在打轉的眼淚給憋回去:「皇嬸要是再不醒,冥皇叔萬一真的讓別的人做皇后怎麼辦?」
「除了青梧,還有誰能做他的皇后啊?」
略帶虛弱的聲音響起,是悉的音調。
司蕪點點頭:「對啊,還有誰……」
接到一半猛地頓住,眼睛微微瞪大,看向床上的人。
那雙悉的眼眸正靜靜地著,出幾分溫和的笑意來。
「皇嬸……」司蕪了自己的眼睛,想要確定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這下反而出許多眼淚來。
眼前的人都重影了,忽然閉起眼睛嚎啕大哭起來:「皇嬸!皇嬸!皇嬸真的醒了!我沒有做夢吧?如果是夢能不能再長些……」
「哎呀,吵死了。」青梧被哭得耳朵疼。
司蕪頓時收了聲音,小聲哽咽道:「皇嬸?真的是你嗎?」
「不然呢?」青梧被逗笑了,「難道還是鬼嗎?」
司蕪瞪著看了好久,才倏地起沖了出去。
拉開門對著站在外頭的高大背影喊道:「醒了!皇嬸醒了!」
青梧莫名其妙看著司蕪衝出去,無奈只能自己緩緩撐著床起。
藥丸帶來的假死效果很好,整個人基本上是無知無覺,彷彿睡了整整三天,什麼都不知道。
副作用就是手腳有點不靈便。
原本只是想倒杯水,卻連走路都很勉強,腳都像是新安上去的一樣,剛一邁步就不控制地向前撲去。
好在這裡的地上都鋪著長毯,青梧心想就算摔了也不會很疼。
但下一秒就被攬寬闊的懷抱。
獨特的冷香鑽進鼻腔,讓青梧怔愣片刻,才反應過來,是司君冥接住了。
「夫君……哦,現在是不是該陛下了。」青梧用臉頰輕輕蹭了下他的脖頸,聲音中含著笑意:「我聽公主說,陛下準備重新立后,不知是誰?」
「是夫人。」
司君冥的聲音很低,像是在抑其中的緒,很緩慢地一字一句道:「只有,也只會是夫人。」
悉的話語落耳畔,如當初第一次聽到的一樣堅定。
立后大典當日是個不錯的天氣,雖已經是深秋,但落在上依稀帶著幾分暖意。
司蕪跟著邢芷蝶悄悄跑進房中時,青梧正調整著頭上繁複的裝飾,有些煩躁地皺起眉頭來。
烏髮紅,眉心描著緻的正紅花鈿,將襯得皮更加白皙。
聽到聲響回過頭來,上的裝飾品隨著的作而左右晃,珠玉撞,發出清脆的叮噹聲。
大紅的長袍上用金線綉著緻的翎,栩栩如生。
「皇嬸果然是我見過天下最的人。」
司蕪已經看呆了,說完又補充道:「大嫂第二。」
「我可跟王妃沒法比……嗯,不對,現在是皇後娘娘了。」邢芷蝶笑瞇瞇地走過去,替青梧整理了下腰帶。
「立后大典也太麻煩了吧。」青梧小聲地抱怨道。
「多風呀。」司蕪繞著青梧走了兩圈,道:「之前我還埋怨冥皇叔沒有給皇嬸一場風的大婚。沒想到,直接補了個立后大典給皇嬸,真不錯。」
耳邊有兩人嘰嘰喳喳的討論聲,青梧覺得自己心頭那點張有些許緩和。
本以為自己會很平靜地接這一切,卻在踏上長階一路走到司君冥面前時,猝不及防腳下趔趄了下。
手臂被穩穩握住。
穩住形,下意識抬頭,便對上司君冥那雙令人安心的黑眸。
「之前婚倉促,未能給夫人一場大婚。」
近之時,只聽到他覆在自己耳側輕聲喚自己那聲悉的「夫人」。
青梧心頭微。
而司君冥卻著,勾起了角。
他的笑靨映於淺金的之下,眉眼和煦,臉上的神已經不再是往日那如冰山般的冷冽,而是劃破黑夜的那抹溫暖曦。
「如今重新補上,不知晚不晚?」
挲著青梧微涼的手背,將手指緩緩纏的,最終十指扣。
青梧沉溺在那認真專註的繾綣眼眸中,耳側似乎只剩下他的聲音:「不論何時,都只有你一人。」
「朕的皇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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