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西下,寂北下朝回來了。
剛回來,就聽說姜柚搬進府里了,寂北朝服都沒換,就直接朝著花溪苑來了。
院子的一角有塊小花園,上面種了一堆不知名的花,姜柚拿著噴灑壺給那些花澆了點水。
正認真澆花的時候,遠遠地就看見寂北過來了。
「爹。」姜柚忙起,將手裡的水壺遞給了邊的侍,轉而起朝著寂北走過去。
寂北看著自家兒,目都跟著和了下來:「聽說你早上就來了,你也不提前跟爹說聲。」
他以為的打算最近搬,最也得拖到蘇衍提親前一天,沒想到還真是提前了好幾天。
姜柚笑呵呵地說道:「今日沒課,就先過來了。我自己反正認識路,你上朝忙你的事,又不用管我。」
寂北點點頭,道:「你能這麼想,再好不過了。怎麼樣?都看過了吧?覺得如何?有沒有哪裡不滿意的,和爹說,爹給你改。」
姜柚搖了搖頭:「很滿意,爹你太用心了。」
寂北目和了幾分:「你滿意,爹就高興了。」
他也是第一次當爹,還是突然錯過了十六年的爹,那種覺是不一樣的。他各種小心翼翼,就怕被姜柚嫌棄,但又要想盡辦法對好,就想著要將缺失的這些年都補回來。可缺了就是缺了,怎麼可能補得回來?
原來錯過的,每一刻都是憾。
每每想到們母曾近在咫尺,而他卻而過,那種慨與憾,真的是難以言喻。
「你不用那麼小心翼翼怕我不高興的。」姜柚對寂北說道,「別人家的父也不會這樣無條件無底線地寵著的,所以你真的不用那麼擔心,我是你兒,你不用事事遷就我,即便你對我嚴厲一些,我也是會很高興的。」
在朝堂里叱吒風雲誰都不敢反駁他一句的寂北,在家裡卻只是個想要彌補兒的普通父親。
姜柚卻不想讓寂北太過遷就,是個知足的人,覺得自己擁有的已經夠多了。
寂北聽著姜柚的話,不由得笑了笑,點點頭道:「好。」
他知道,姜柚想要的是自然一些的父關係。
……
在府的第一個夜晚,姜柚失眠了。
可能是換了個地方睡,還有些不習慣。
夜深人靜的時候,還到了院子里,數了會兒星星,數到自己困得不行,才回了房間睡覺。
這一晚,邊關卻是不安。
天諭果然對著天極出手了。
天諭挑了邊關一座主城,趁人不備,直接殺進了主城裡,一舉攻下了邊關一座主城淄州。
西北邊境一共有十三座主城,這十三座主城是分別與天諭、天羅接壤的,其中有一座主城雁州還是同時與天諭、天羅接壤的。鎮北軍就是駐守在雁州的,是天諭牢不可破的屏障,而淄州是距離雁州最遠的主城,天諭攻打天極,選淄州也是最為穩妥的打法。
淄州城破,消息傳至京城已經是第二天一早了。
朝堂之上,皇帝聽到下面報來的消息,臉都黑了。
「皇上,天諭此舉就是要從雁州開始,一路東行,最終拿下雁州,以此拉開架勢,對咱們天極發起挑釁啊!」兵部尚書痛心疾首地向皇帝稟報。
皇帝臉很不好看,這並不上說了一堆,對他來說都是廢話。
他要的是解決方案。
「皇上,如今要立刻派大軍前往西北,收復失地才是!」一位親王上前,向皇帝獻計。
「西北最合適的軍隊自然是鎮北軍,但鎮北軍駐守雁州,一旦徹底雁州,會發生什麼樣的後果,也不是我們能預估的。」另外一名員持不同意見。
「臣附議。雁州比淄州更重要,雁州若是失守,那天諭就可長驅直直衝京城而來了。」
員們一個比一個說得嚴重。
他們說得越嚴重,皇帝臉就越是難看。
皇帝深吸一口氣,主去問寂北道:「大人,你可有什麼高見?」
寂北上前,道:「皇上,雁州固然重要,但是淄州同樣要收回來。臣以為,還是需要增派大軍前去,但在這之前,鎮北軍倒是可以用一部分先行出手。鎮北軍常年駐守西北,在與西北蠻夷國家鬥爭時,顯然是比其他人更多了經驗。」
皇帝聽了寂北的話,雖然寂北沒有明說,但是他卻是知道,寂北這是勸他派蘇衍過去。
「皇上,此去西北,主帥可不能,這鎮北軍……群龍無首,還是要選個可靠的主帥過去。」又有員提議。
皇帝則是看向人群中的鎮北王,道:「鎮北王,你可願意接下這個差事?」
鎮北王走出隊列,對皇帝行禮道:「皇上,臣怕是沒那個能力,這些年來,臣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打仗的事……臣實在是有心無力。」
「那你兒子呢?蘇衍如何?」皇帝直接問道。
鎮北王頓了頓,隨後才道:「小兒已經在京中待了兩年,未必……未必能擔此大任。」
擔此大任,那都是要負責任的。
鎮北王以前還覺得責任大過天,可後來他放棄兵權之後,他也會覺得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他們即便被嘲笑,被看不起,可他自認為自己是沒有錯的。他只是在那樣的況里,選擇了更利於自己的路,他選了家人,放下了兵權。
鎮北王心裡明白,皇帝如今說的也都是試探。
皇帝想派蘇衍過去,但是,他又怕蘇衍又立軍功。從前蘇衍年紀小,他可以不管,可現在不一樣了……
皇帝聽了鎮北王的話,反倒是笑了笑,道:「鎮北王實在是過謙了,來人,請蘇守備過來。」
蘇衍如今是軍守備,平日里都在軍呆著,也不用來上朝,只有像現在這樣的,皇帝請,他才能來到朝堂之上。
滿朝文武都陪著皇帝等蘇衍過來,也沒過多久,蘇衍就了大殿。m.
他向著皇帝行禮:「蘇衍見過皇上。」
皇帝抬手,道:「免禮。蘇衍,朕你過來,是有事要派你去做。」
蘇衍拱手,低著頭,並未開口。
皇帝便繼續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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