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氣人，大概也沒人能比得上姜柚。

幻眇以往有的所有好脾氣，在姜柚這裏都用不上了。當然了，也從來沒什麼好脾氣，一直以來，也沒有人能讓有什麼多餘的表，姜柚是唯一一個。

天黑之前，幻眇和姜柚在富州城一家客棧留宿，住一間房。

姜柚了一大桌好吃的，這會兒，飯菜已經端上桌了。

姜柚回頭看幻眇，卻發現就在床上打坐，對食是毫無覺。

剛點菜的時候，就問幻眇吃什麼，可幻眇本不理。這會兒菜都端上桌了，幻眇也沒什麼反應……這老太婆平時都不用吃飯的嗎？

姜柚蹙眉，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婆婆，你都不用吃東西嗎？」

這都在一間屋裏，一個人吃是不是過分了點？

「婆婆？」姜柚又喊了一聲。

幻眇大概是真的被姜柚給煩著了，睜開眼睛，目冷冷地看了姜柚一眼：「你自己吃。」

說完這一句之後，又閉上了眼睛。

姜柚：「……」

看來，人家是真不吃啊！

姜柚也就沒再說話了，自己一個人坐在桌子前吃得津津有味。

「婆婆，你說你這樣還有什麼意思啊？」

「活了一把年紀了，大概也就是這張臉非常稚，像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可這子……果然是婆婆子啊！」

「這麼香……你確定不要來一點嗎？」

「這要是吃都不讓吃，那人生還有什麼樂趣啊？」

姜柚一邊吃一邊慨，又把幻眇給噎著了。

幻眇打坐都沒心思打坐了，睜開眼睛，沒好氣地看著姜柚，說道：「你話怎麼那麼多？」

姜柚頓了頓，嘆息一聲，說道：「其實我平常話不多的，可面對你，也不知怎麼的，突然話就開始多起來了。大概是……如果我們兩個都這麼悶的話，這一路走下去，不是你悶死就是我悶死。想想……大概還是我會比較難熬吧，你畢竟都熬婆婆了，習慣了。」

幻眇：「……」

張口「婆婆」，閉口「婆婆」，簡直句句讓生氣！

姜柚見幻眇仍然不吭聲，又好奇地問道：「婆婆，我還好奇的，你平時……都這麼悶的嗎？你真的不用吃飯嗎？不覺得嗎？難不你是因為辟穀，所以才這麼顯年輕？」

幻眇一口氣差點都沒提上來。

正當姜柚疑的時候，卻見幻眇將罩在頭上的黑袍往後一掀，出了那張稚雪白的臉。從床上下來了，走到了姜柚這邊，二話不說，直接尋了一方位置坐下，拿了旁邊的碗筷來，吃飯。

姜柚目瞪口呆。

可沒想到，在這裏念念叨叨，竟然把幻眇念叨過來吃飯了。

姜柚驚訝了好一會兒，也趕跟著吃了，因為看幻眇這吃飯的架勢，好像有一種要把整桌飯菜消滅的趨勢。

姜柚頓了頓，趕好好吃飯。

要是全都被幻眇吃了，那豈不是虧了，畢竟，還是點的呢！

然而，即便姜柚好好吃、認真吃，那也吃不過幻眇，覺得自己差不多飽了的時候，這一桌子的飯菜已經被幻眇吃了個七七八八了，也沒什麼剩的了。

姜柚看著幻眇，心有些微妙。

這個幻眇婆婆跟自己印象里的那個人真的是一個人嗎？真的沒看出來啊！

「還要……再來點嗎？」姜柚看見幻眇吃完，糾結著問了一句。

幻眇看了一眼，面無表，本不想搭理。

姜柚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多話了，吃飯的問題有啥好問的。

幻眇沒理，起又回到了床邊上，盤而坐，罩好了黑袍，繼續打坐。只不過，因為吃得有點飽，這個盤的姿勢不是很標準……

姜柚莫名的覺得幻眇有點可，很快收回目，招呼客棧里的人進來將桌子收拾乾淨。

這房間里有兩張床，幻眇那是一張，這邊還有一張。

坐在床邊上，剛吃好就睡覺，當然對不好，所以，決定再打擾打擾幻眇。

「婆婆，我們說會兒話吧！」姜柚笑瞇瞇地對著幻眇說道。

幻眇不理。

「婆婆，你要是不理我的話，我就會一直說話，一直喊你，直到你答應我為止的。」姜柚也不生氣，而是非纏著幻眇說話。

幻眇手上作頓了頓，大概是真的被姜柚給煩到了：「我跟你無話可說。」

姜柚笑了起來：「怎麼會無話可說呢？想要說話，那總是會有很多很多話要說的。你找不到話來說沒關係啊，我說，你給我點回應就好。」

幻眇：「……」

姜柚眨了眨眼，說道：「婆婆，我其實好奇的，你為什麼一定要幫慕容修呢？」

「不該問的別問。」幻眇冷冰冰地回了姜柚一句。

姜柚笑了笑，道：「問問呀，有什麼不能問的嗎？你也知道，慕容修一直看我不順眼，我難道都不能知道是為什麼嗎？」

幻眇看了姜柚一眼，繼續閉上眼睛，沒吭聲。

姜柚看著幻眇，繼續說道：「婆婆，你跟著慕容修總得是有個原因的吧？就算你不想說，那你倒是告訴我一下，慕容修他為什麼總是針對我和蘇衍呢？針對蘇衍倒也可以理解，畢竟，我們家蘇衍比他厲害，他嫉妒也正常，反正他就是那麼小氣的人。可我沒招惹他，他明裏暗裏總是坑害我，這過分了吧？」

幻眇聽得頭疼，忍著火氣，睜開眼睛，掃向姜柚，說道：「坑害你？到底誰坑害誰？姜柚，別裝得那麼無辜，你當面一套背後一套，讓三皇子失去了多，就不用我一件一件地說出來了吧？」

姜柚：「……」

幻眇還生氣，看來，對慕容修可真是……死心塌地啊！

「慕容修確實不是什麼好人，但你……心機深沉，工於心計，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人。」幻眇冷淡地說道，可從來沒覺得姜柚是什麼好對付的人！

姜柚聽了幻眇的話，還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彎了彎角，道：「可即便我不是什麼好人，我也從未主針對過慕容修啊，他為什麼非要跟我過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