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離夜端著燕窩銀耳羹就不肯鬆手，對上慕雲歡不解的眼神，正著神，正經道：「我的。」

「我燉的！」慕雲歡看著眼前的人，之前也沒覺得他這麼不要臉啊？

「燉給我的。」沈離夜微微頷首。

慕雲歡對著他的眼神，嫌棄地撇了撇：「還不如之前。」

剛被撿回家的沈離夜，雖說是裝的，又喜歡撒，至聽話還乖巧。

現在這人又不要臉，脾氣還大。

真的妥妥大冤種。

沈離夜把另一碗推到面前，嗓音低沉含著笑意：「海棠齋的，給你。」

慕雲歡知道沈離夜會發現，但是沒想到他會這麼快發現，被穿后氣勢立馬低了一大截。

又瞧了沈離夜兩眼，發現他是真喜歡喝燉的燕窩銀耳羹，慕雲歡好奇地問：「你真喜歡甜食？」

「不喜歡。」沈離夜回答。

「那你……難道我的廚藝真的可以再拯救拯救？」慕雲歡自己都不相信。

「可以。」說完，沈離夜又喝了一口，淡淡道：「如果你不把鹽當糖放的話。」

慕雲歡：「……」

就知道。

怪不得他喜歡，這直接是負負得正了。

看著他慢條斯理的模樣，慕雲歡看似隨意，話鋒一轉：「再針灸幾日，你上的七七絕命散就能解了。」

「嗯。」沈離夜的目落在上，眼眸跟著，像是想從神里分辨出下一句話。

他還記得的話。

治好了七七絕命散，會趕他走。

對上鬱深邃的眼眸，慕雲歡莫名有些心虛，了耳廓，說道：「你也該走了。」

「叮……」

沈離夜手中湯匙猛地放下，瓷撞的聲音響起，他難以置信地看著：「你要趕我走？！」

慕雲歡沒想到他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抿了抿紅才說：「過幾日我就會走，林琛他們擅長的是醫，你就算留在濟善堂，你上的蠱毒和天生寒毒他們也治不了。」

「過幾日，你要去哪兒？」沈離夜定定地看著，渾氣勢已經冷了下來。

慕雲歡看著他，回答：「不確定，但我肯定是不會留在這裡嫁人的。」

「皇帝賜婚，定北侯地位權勢也夠高，他那樣重視你，你為什麼不肯嫁？」沈離夜住心緒，努力裝著滿臉平靜地問。

慕雲歡聽著他的話有些奇怪，但又看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只當他是不肯讓走，想要讓留下來給他治病。

了眉心，索跟他說了實話：「位高權重，皇帝賜婚，我就一定要嫁麼？別人要娶我，我就一定要嫁給他？這天下有哪一條律法規定，子一定要嫁人？古往今來子嫁了人，絕大多數紮院，日日勾心鬥角，等待著夫君的臨幸。我天生反骨，最不喜歡規矩束縛，萬萬做不到日日工刺繡，相夫教子，為了男人哭，為了男人笑！

我一醫整個七國沒幾個人能勝過我；我設計出來的鎧甲能讓北疆國軍隊實力提升一半；我這武功力，若是上戰場打仗，也不會遜於任何一個男人。我慕雲歡從來就不是要依附男人才能活的人，我可對鏡花黃，亦可鐵甲披寒，子的模樣，絕不只有嫁人持家這一種。外面天地廣闊任我遨遊，又為什麼要浪費時間在男人上。」

真是完全不想嫁人。

嫁人對來說，就是一種束縛，再加上稍微有些權勢地位的人，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妻妾群？

還要去猜度另外一人的所思所想，慕雲歡只覺得累得慌。

聽見一番話，沈離夜深邃幽暗的眸子死死地盯著，眸黑到沉，緒太深太濃，像是氤氳著黑風暴。

字裡行間表現出來的思想，是他從來沒有聽說也沒有接過的。

他也從未見過像這樣的子，如此獨立與自由。

慕雲歡見他不說話，知道他這思想刻板的古代人，肯定輕易接不了的思想，就說回之前的話題：「你就算一直這樣跟著我也沒有，雪靈芝全天下只有一株，還全進了你的肚子里。」

渾戾氣抑制不住，沈離夜猛然站起。微瞇著眸看向，被一句話說得暴躁無常，他冷冷地問：「你覺得，我跟著你是為了雪靈芝？」

「難道不是？」慕雲歡冷眼對上氣勢可怖的他，紅輕掀：「以相許？我臉上寫著傻子兩個字嗎？」

沈離夜對上清澈的眼眸，聽著說的話，忽然一子怒氣就沒了地方發作。

，一如初見時的冷漠和無。

「你不是傻子。」說著，沈離夜迅速抓住的手腕，一用勁就把扯進自己懷裡，他垂眸看著：「我才是傻子！」

他的大手如同鐵鉗，死死鉗制住的手腕，慕雲歡嘗試掙扎兩下，卻本耍不開他的手，也是氣不打一來，慍怒道：「你又發什麼脾氣？！」

真的不懂，為什麼會有這麼喜怒無常的人。

難不真的去相信，他因為救命之恩就想要對以相許？

如果真的那麼腦，直接去挖十年野菜得了。

「你覺得我會不知道雪靈芝只有一顆？」沈離夜問。

慕雲歡沉默著沒說話，天下第一城城主，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雪靈芝只有一顆。

見不說話，沈離夜直勾勾地盯著，冷聲道：「我不是為了雪靈芝。」

「那是為了什麼？」慕雲歡對上他的目，沒有半點退。

那究竟是為了什麼，讓你堂堂天下第一城城主心甘願地跟著我？

又是為了什麼，要讓你護著我？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慕雲歡很清楚。

為了什麼？

沈離夜話到邊，卻發現無從說出口，因為想要以相許？

不會相信。

因為喜歡？

更加不會相信。

他想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樣，本沒辦法發作。

「沒有為什麼，想跟便跟了。」沈離夜如是說：「或者，你再將我送回北疆雪山，再埋回雪裡。」

慕雲歡：「………」

我們在吵架誒，你認真點好不好？

你這樣，我很難辦啊。

都打算跟他吵上三百回合，甚至打算手過兩招了。

結果關鍵時候，他又玩無賴不要臉這招？

一句話把堵的氣沒地方撒。

慕雲歡咬了咬牙，忍著氣：「你當我跟你過家家呢？」

「過家家…」沈離夜聽見，竟像是認真思索了兩秒鐘，冷聲道：「按照過家家的規矩，你是要嫁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