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歡假裝不知，眨著眼睛看著他：「好的，但海棠齋從不做川穹明目羹。想來應該是臨風做的。」

沈離夜蹙著眉，認真地問：「為何應該是臨風做的？」

「臨風廚藝好啊。」慕雲歡狡黠一笑，明知故問道：「難不是你做的？」

「君子遠庖廚，我自然不可能親自下廚。」沈離夜冷哼一聲，話語間頗有些傲。

「那就是臨風了。」慕雲歡順著他說，又拿出一枚藥包，佯裝有些失落道：「我本來還以為是你做的，特意配了這枚藥包作為回禮，看來應該送給臨風才是。」

說著，慕雲歡故意拿著藥包在手上晃了晃。

結果下一秒，那藥包就出現在了沈離夜手裏，他神冷淡，一本正經道：「我的。」

慕雲歡瞧著他那傲樣，好笑道：「之前不是給了你一個？你要那麼多幹什麼？」

沈離夜長一邁，就到了慕雲歡面前，低眸看著，強勢道：「你做的藥包，只能是我的，以後不許給別人做。」

「給子也不行？」慕雲歡問。

他神沒變，斬釘截鐵道：「不行。」

「我要是非要送給別人呢？」慕雲歡故意問。

「那我就搶回來。」沈離夜毫不猶豫。

眉頭一挑，有點出乎意料，說：「你那子貴的很，打得過誰啊？」

桃花眸幽邃微涼，他薄掀了掀，冷道：「憑他是誰，我的就只能是我的，縱使打不過，那就不死不休。」

他在戰場廝殺十年之久，說話做事直接又不講道理。

看著他那樣，不知怎麼慕雲歡就笑了，輕笑著縱容他：「行，你搶，打不過我幫你。」

說完，就打算回房間繼續看檔案，索端著碗對他直說：「多謝，但是下次你記得多煮會兒，薏米有點夾生。」

沈離夜微愣，底氣不足地狡辯：「我怎麼能會做這種事？」

夾生？

明明煮了半個時辰，怎麼還夾生？

聞言，慕雲歡知道他死要面子，也沒直接穿：「好了好了，知道不是你做的了。那藥包的藥材是我特地為你新配的，你記得放在枕頭底下，安神助眠。」

特地，為他？

沈離夜眸一深，瞧見要走，急忙手握住的手腕，問：「你幹嘛去？」

慕雲歡剛想搪塞他兩句，低頭就瞧見他紅腫的手背，皺著眉問他：「手怎麼弄的？」

「…蚊子咬的。」沈離夜神正經地回答。

慕雲歡怎麼可能相信，冷笑道：「冬天有蚊子？」

沈離夜點頭：「嗯。」

「能把手咬的蚊子，它怎麼不要咬死你呢？」慕雲歡扯過他的手，把他紅腫一大片的手背對在他眼前，懟他。

沈離夜不說話，迅速收回自己的手，耳朵微紅，正道：「男授不親。」

慕雲歡被他氣笑了，問他：「誰先手的？」

沈離夜：「…我。」

「那你跟我個什麼勁兒？」說完，慕雲歡轉就去找燙傷膏了。

深夜。

慕雲歡生生按著沈離夜坐下，強勢說道：「手，出來！」

見沈離夜不，慕雲歡一把就拉過他的手，吐槽道：「大男人捂得跟小子一樣，娘們唧唧的。那天晚上你腹的時候，也沒見你不好意思。讓你給我看個手有什麼彆扭的。」

慕雲歡這一看，才發現他手背紅腫了一大片，白皙的手背，那紅腫看著扎眼又目驚心。

沈離夜臉黑了半截，什麼娘們唧唧的？

明明是按照籍做的，怎麼的反應截然相反？

他沉著臉不說話，渾散發著冷氣。

慕雲歡瞧了一眼旁邊的那尊大佛，到底是心了，放語氣哄道：「不擅長做飯，就別自己。」

沈離夜臉上掛不住，下意識就要否認，突然手背上傳來一陣輕溫熱的舒適，他朝看過去。

只見他的手被捧著，明張揚的俏臉上滿是認真，指尖溫熱蘸著藥膏塗在他的手上，作溫又細心，像是在對待極為珍視的東西一般。

一瞬間，沈離夜看著的側臉，竟有些失神。

言語間最是嫌棄，作卻又最是溫。

一直說他擰彆扭，其實也不差。

房間里安靜至極，安靜到沈離夜能聽見的呼吸和自己的心跳聲。

從前面對千軍萬馬，他都從未如此慌過。

一個慕雲歡，足夠讓他兵荒馬。

沈離夜瞧著溫的神，眼眸一沉，掀：「你一開始就知道？」

「你覺得我是傻子？」慕雲歡給他塗藥，沒看他。

「…你怎麼知道是我做的？」沈離夜問著。

「臨風不會對我過分殷勤，但是你會。」慕雲歡回答得直接。

這阿七一向都過分殷勤。

也知道他如此殷勤目的不純。

這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自然就沒有無故對殷勤的人。

沈離夜微愣，冷哼一聲說道：「原來你還知道我對你過分殷勤。」

慕雲歡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還有，臨風不會做的這麼難吃。」

「……」沈離夜沉默著就要回自己的手。

這人還嫌棄！

自己做的還不是半斤八兩？

「君子遠庖廚，你不會也是正常的。」慕雲歡瞧他要翻臉，急忙找補回來。

燈火搖曳，慕雲歡話鋒一轉，問他：「人啊，為什麼都那麼善變，就比如一個捕頭，為什麼會知法犯法，做出那樣危害百姓的事？」

沈離夜眸一變，像是捕捉到什麼，低聲說：「人是最經不起試探，黑白從來都不對立，明和黑暗本就只有一線之隔，更何況是人，最是善變。」

是了，知人知面不知心，畫虎畫皮難畫骨。

表面正義耿直的捕頭，也可以是真正殘害孩的兇手。

口口聲聲說著永不背棄的人，也可以扭頭就捅一刀，就像慕思思對趙藝茹那樣。

慕雲歡前世早在一次次的被背叛中，就明白了這道理，扭頭對上沈離夜的桃花眸，鬼使神差地問：「那你呢？」

那你呢，又有多善變？

為什麼要靠近我？

又會在什麼時候背叛我？

瞳孔漆黑清澈，沈離夜毫不退，因為的懷疑心不悅，又想起昨日在廚房中的防備，心更加不好。

可沈離夜捕捉到眸底一閃而過的期冀，他嗓音低沉悅耳，語調緩慢且強勢：「歡兒，來日方長，我會證明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