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黑風寨外是一條河流，清冷淺淡的月映著水面，泛著細微的寒。

霜白頎長的影，手裏提著麻袋，大步朝河邊走來。

沈離夜隨手將麻袋扔到河邊，開那麻袋，出王那被打得滿臉是的臉。

他修長白皙如竹的手，猛地掐上王的后脖子，按著他的頭就朝河水而去。

他的作讓正在昏迷的王瞬間清醒了過來，眼前是泛著點點寒的水面，他猛地驚出聲：「你干什……」

「麼」字還沒說出口，沈離夜就把他的頭按進了水裏！

「嗚嗚……額……」王猛地灌進了一大口水，冰冷的河水從他的耳朵直灌進去！

「不幹凈，幫你洗洗罷了。」沈離夜寒聲道。

估著時間，沈離夜掐著王的后脖子，讓他離開了河水。

王破口大罵：「草！老子……」

三個字剛出口，他的頭又被沈離夜猛地按進了河水裏，任由他怎麼掙扎，都沒有辦法掙！

掙扎之間，王又嗆了一大口河水。

沈離夜又把他的頭提起來，王著氣，暴怒地罵道：「你喜歡那人？呵，長那樣果然是個婊子，不知道被多人睡過吧？老子就是想睡，有本事你把我弄死在這兒！」

王心裏不慌，在沒有查出幕後真正的主使者之前，他們定不敢殺自己。

他如此挑釁，就是肯定了沈離夜不敢殺死他！

「死？」沈離夜再次把他的頭按進水裏，掀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冰冷刺骨：「對你太輕了！」

這次時間比之前長了，沈離夜算準了時間，才又把他提起來。

沒等王說話，沈離夜又將他的頭按了下去！

淹水的時間隨著次數加長。

王淹在水裏，河水從裏和耳朵不停灌進去，肺快要炸，眼睛被水灌得睜不開，他這才意識到，沈離夜是真的會殺了他，他才連忙掙扎著開口：「唔我……唔……額……」

沈離夜提起他的頭，清冷的月下，他一白材頎長，煞氣和殺意縈繞著，宛如謫仙墮落地獄。

王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冰冷刺骨的河水將他刺激得越發清醒。

他看著眼前的沈離夜，臉上滿是恐懼，急忙開口：「是我賤，是我賤，我不該冒犯慕姑娘，求您放過我！」

沒等沈離夜說話，他後就響起一道聲：「病秧子，別玩出人命。」

只見慕雲歡提著燈籠，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他的後。

沈離夜扭頭看：「你怎麼來了？」

「再不來，你就要染上他這條爛命了。」慕雲歡看著臉蒼白的沈離夜，心中凜然。

阿七那麼護著，必然不會善罷甘休，所以等趙藝茹和孩子睡著了就出來尋他。

「我有分寸。」沈離夜眉眼冰涼鷙，一腳踩上王的側臉，厲聲道：「給、道歉！」

王囂張的氣焰全被驚恐代替，啪啪扇著自己的臉，懊悔道：「都是我賤，都是我賤，慕姑娘我知錯了！求求您救救我，不然他要弄死我啊！」

慕雲歡隨意擺了擺手，示意沈離夜停手，他這才又將王打暈。

一件披風兜頭罩下，慕雲歡抬頭迎上沈離夜的目，就看見他佈滿的眼眸。

「如今天寒，出來怎麼也不多穿一點。」沈離夜給繫上披風帶子，低聲道。

慕雲歡看著那雙桃花眸中的，陷沉思。

他方才的況，顯然不太正常，不像是暴怒，倒像是…殺紅了眼。

沈離夜見不說話，以為是覺得自己手段太狠，隨即問：「你，可是覺得我對他太狠了？」

他在戰場上殺過的人千上萬，回到汴京之後，又了皇帝手中的殺人刀，暗中理不人。

這等不見的手段，對於他來說，已經算是收斂了。

「不覺得。」慕雲歡越來越看不懂沈離夜，話鋒一轉問道：「對了，剛剛他有沒有代出幕後兇手的線索？」

「並未，但此事定不簡單。」沈離夜回答。

慕雲歡低聲道：「那你覺得……王背後的人，可能是誰？」

沈離夜臉一沉，眸微凜，食指微勾，抬起慕雲歡的下，和自己對視，他嗓音低沉富有磁，強勢道：「歡兒，你不該懷疑我。」

他怎麼會聽不出話里的試探意味？

懷疑別人被一眼看穿該怎麼辦，在線等，急！！

慕雲歡拍開他的手，了眉心，才道：「該休息了，回去吧。」

說不懷疑他是假的。

慕雲歡懷疑的是，阿七為什麼跟著，又為什麼一次次地護著。

前世的生存經驗告訴，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對好。

而且，之前種種，實在都有蹊蹺。

天下第一城主留在邊的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麼？

兩人一路無言。

慕雲歡剛回去，趙藝茹看見就急忙湊了上來，別彆扭扭地道：「說了讓你別跑，這裏危險。」

瞧著趙藝茹關心的神，慕雲歡抿沒說話。

黑風寨的事是王佈下的一個局，故意引上鈎想要將計就計。

王的反應，明顯是早就知道他們的份，也清楚他們會今日前來。

就證明有鬼。

昨天商量計劃的時候，只有、楚河和趙知府。

慕雲歡心中升起一個可怕的念頭——

為什麼這麼多年都是王做的案，趙知府卻能每次都查到別人？

難道趙知府是王的保護傘！

試探著問趙藝茹：「藝茹，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嗯？有什麼你問就是了。」趙藝茹爽朗地回答。

「就是……我有個朋友，為人正直，嫉惡如仇，和爹父深，但是爹卻屢次姑息養，被人告上了公堂，會記恨那個人嗎？」慕雲歡看著趙藝茹。

趙藝茹皺眉想了想：「你那朋友若是真的嫉惡如仇，就拎得清是非對錯，肯定不會記恨無辜的人。再說，那是爹咎由自取啊。」

「我知道了，趕休息吧。」慕雲歡說道。

……

慕雲歡四個人押送王回到江州城，給趙知府稟明況的時候，慕雲歡時不時地打量著他的反應。

趙知府知曉況之後，猛地一拍桌子，就給王判了斬首示眾，十日後在菜市口執行。

當天晚上，慕雲歡就悄悄潛了牢房中。

牢房中亮著燭火。

「他都要斬首了，你竟還心甘願地給他擋槍？」慕雲歡冷冷看著王。

王坐在角落，面無表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趙知府已經給了他假死葯，只要他守口如瓶，一口咬死所有事都是自己做的，他就能瞞天過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