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不久。

桃花眼勾外翹，他嗓音沙啞，勾人得不行:「我並非輕視自己的命，只是聽見你被皇后帶進了長春宮，我便什麼也顧不得了。」

「皇后就算再霸道，總不能將我弄死在長春宮。無召宮，一旦這罪名落到了言中，那就是與謀反無異，你若真是鞭刑三百，就算不死，半條命也沒了。就算是為了我，日後也不能這般衝，我總有辦法救下自己的。」慕雲歡臉緋紅，神嚴肅地看著他。

那樣的神落在沈離夜眼中，顯得格外。

沈離夜眸越發深沉，薄輕掀:「捨不得，捨不得讓你委屈。」

沙啞磁的嗓音在耳邊環繞。

慕雲歡也明白他是為了自己，自知理虧，就算再擔心也說不出半分責怪的話了。

手在沈離夜臉上了一把，滿是兇狠地開口:「別再讓我這麼擔心。」

「知道了。」沈離夜任由臉，眉眼和。

……

長春宮。

「母后，安寧特意帶了吳太醫來給您瞧瞧。」安寧公主帶著吳太醫進了門。

皇后正撐著頭，神有些憔悴，一聽見安寧公主的聲音，抬頭才打起了些神:「安寧啊，來母后這裏坐。」

安寧公主挨著皇后坐下，讓太醫開始把脈，「母后您的臉怎麼這麼差，聽說今日父皇懲了慕雲歡。」

擺了擺手，皇后眉頭微蹙:「皇上懲的事行止，那慕雲歡不僅一點事都沒有，更是從本宮上揪出了錯。」

「慕雲歡，果然不簡單！竟然三言兩語就能讓父皇對母后怒。」安寧公主乖巧地靠在皇後邊，好一副母親昵的景象。

提起慕雲歡，皇后臉就變得難看，「倒是本宮小瞧了，如此冒犯本宮竟沒被皇上責罰半分。」

「母后，安寧之前說的你還不信，行止哥哥做事向來穩妥冷靜，如今您不過是想要見見慕雲歡，行止哥哥就失了理智般深夜無召宮。定是那慕雲歡不知道給行止哥哥灌了什麼迷魂湯，才讓行止哥哥變這樣的。」安寧公主憤憤不平，滿是委屈地開口。

「你說得對，自從帶著慕雲歡從江州回來，行止就變了許多。」皇后眼眸一瞇，心中不知在盤算著些什麼。

安寧公主神悶悶不樂，委屈又忍耐地開口:「母后，自從行止哥哥不顧自命將安寧從軍營中救了出來，安寧早就在佛祖面前發過誓言，此生非行止哥哥不嫁。安寧也希行止哥哥能夠幸福，若是行止哥哥真心喜歡那慕雲歡，安寧甘心洗手做妾，但若是對行止哥哥用了些不乾不淨的手段，那這正室夫人的位置，安寧是不會讓給的。」

一番話，說得委屈又懂事。

皇后心都化了:「安寧啊，你就是太過懂事溫了，才會被慕雲歡欺負，凡事都不敢去為了自己爭取。放心，只有你能夠做行止的正室夫人，母後會幫你解決一切的。」

安寧公主靠在皇后的上，地撒:「母后……」

皇后留了安寧公主在長春宮用膳，剛用完膳，就瞧見皇上的太監王公公進來了。

「皇後娘娘，皇上今日會到長春宮，您快準備一下吧。」王公公掛著笑容。

「辛苦王公公了。」皇后應下，一想就知道皇上今晚來應該是訓斥的，隨即扭頭對安寧笑著道:「安寧，時間不早了，早些回你的公主府吧，不然宮門該落鎖了。」

安寧微微一笑，溫似水:「母后，安寧明日再來看您。」

說完，安寧公主就帶著人走了，沒過多久，皇上就到了長春宮。

他剛一進來，就瞧見皇后著樸素卸了釵環，跪在長春宮門口。

「有日子沒來長春宮，倒是不知道皇后今日喜歡跪著？」皇上眉梢冷淡，掃了一眼，像是本沒想扶起來。

「皇上說笑了，臣妾有罪，特此向皇上請罪。」皇后素麵朝天，像是早已習慣了皇上的冷漠，跪在地上平靜地開口解釋。

皇上強勢坐下，端過王公公遞的茶水:「哦？皇後有罪，朕怎麼不知，在這整個皇宮之中，皇后不是最對的麼？難道還有人敢說皇后的錯？」

蘇舜像是對皇後半點憐惜也無，嘲諷又冷漠。

「臣妾有錯，不該在宮門落鎖之後請慕姑娘進宮。但請皇上明鑒，臣妾將慕姑娘請進宮，只是想見見行止的這位未婚夫人。」皇后心中一疼，強裝鎮定地解釋:「臣妾是想著，那慕姑娘出不高，家教定然有所欠缺，詩書禮儀更是毫無概念，但行止居高位，朝堂中樹敵，下月初六便要親，臣妾想要將慕姑娘接進宮來，好好教授禮儀和掌家之，如此一來也能替行止掌管好侯府。」

「皇后倒是會為自己辯解！行止的未婚夫人同你有什麼關係？若是昨日行止沒進宮，怕是那姑娘會像是當年的眉兒一樣，在這長春宮盡苦楚吧？？」蘇舜眉梢帶怒，冷喝道:「好啊，既然皇后如此重視禮儀德，那便抄《誡》百遍！沒抄完不準踏出長春宮半步！」

「臣妾、遵命。」皇後面越發蒼白。

見蘇舜帶著怒氣拂袖走，皇后急忙開口:「皇上，今日是三十。」

今日是十一月三十，按照祖宗規矩，每逢初一、十五和三十，皇帝都是要在皇後宮中過夜的。

蘇舜微瞇了瞇眼，「皇后是在那規矩朕？」

「臣妾不敢。臣妾知道皇上想去看惠妃妹妹，只是礙於祖宗規矩不可破。」皇后雙手疊在額前，跪著磕頭:「但只要臣妾不消息，便沒有人知道今日的事。」

蘇舜這才扭頭看向皇后，冷聲道:「皇后的條件是什麼？」

若是他今日出了長春宮的門，消息一旦傳出去，明日便會被朝堂上的言口誅筆伐，更有甚者會說眉兒是紅禍水。

「還請皇上下令，接慕姑娘進宮，由本宮親自教授規矩禮儀。」皇后頗有幾分執拗。

站在原地盯了皇后許久，蘇舜才冷哼一聲:「皇后最好收起你那些手段。行止護那姑娘護得很。」

說完，蘇舜扭頭就走。

皇后看著蘇舜的眸哀傷又憎恨。

你就當真那麼楚眉，每日都宿在永壽宮，甚至一眼都不想看見我？

……

永壽宮。

「娘娘早些睡吧，若是皇上知道您又不顧子熬夜練舞定是要龍大怒的。」丫鬟勸阻道。

楚眉狡黠一笑，無所謂道:「皇上今日定會歇在長春宮，不會過來的，不用怕。」

話音剛落，蘇舜的嗓音就響了起來:「朕不在的時候，你就是這樣糟蹋自己子的？」

楚眉子一僵，臉上笑容變得溫淡漠，沒了那活潑勁兒，才道:「按照規矩，皇上今日該去皇後娘娘那兒，還請皇上去長春宮吧。」

「你又趕朕走？」蘇舜眉頭皺，目落在上。

「皇上，不合規矩。」楚眉往後退了一步。

長臂一撈，將楚眉按進懷裏:「你就當真這麼想把朕送去別的人那兒？」

「皇上去哪兒，臣妾不興趣，也不敢置喙。」楚眉低眉順眼地回答。

氣氛一再僵持。

蘇舜像是妥協了，話鋒一轉:「有一件事，你肯定興趣。朕今日遇見了一個姑娘。」

「好，皇上喜歡就接進宮裏，封個貴人便是，眉兒又能再多一個姐妹。」全程楚眉沒抬眼看過蘇舜，也沒半分欣喜。

「眉兒，你又胡說！那姑娘帶了面，但的聲音，朕聽著特別耳，像是一位故人。」蘇舜輕聲對楚眉說。

「皇上是說……白玉？」楚眉驚訝地抬頭，得到了蘇舜的肯定，目流轉間才多了幾分喜悅:「是誰？」

「慕雲歡。」

……

深夜。

定北侯府。

蘇懷瑾來侯府來查看沈離夜的況。

「西南傳來消息，大皇兄已經將水患治理得七七八八，不日就可啟程回汴京城裏了。」蘇懷瑾搖著摺扇，沉片刻道:「行止，你如何看？」

「大皇子此次回京，恐怕來勢洶洶。」沈離夜低聲回答，將桌上煮好的茶遞給蘇懷瑾:「現下兩大伯爵府，允國公府實際是周允在掌權。」

蘇懷瑾深以為然:「是。大皇兄向來野心，於朝政，他一回京朝堂怕是要發生翻天覆地變化，而周允素來與你不合，瞧不上你的出，倒是極有可能會支持大皇兄，國公府一向中立，但若是等秦世恩承襲了爵位，恐怕就不一定了。」

「這汴京城安寧不了幾天了，殿下做好準備才是。」沈離夜低聲道。

兩人對視一眼，彼此都明了。

「行止，你上的傷如何？」蘇懷瑾眉眼溫潤帶笑，關心道。

「歡兒那樣一鬧，那人打得並不疼。」

「那便好，傷口理過了？」

「歡兒已經替我理完傷口了。」

「十二日後你便能重返朝堂，那時大皇兄應該也就到了汴京城了。」

「殿下放心，歡兒說我上的傷不重，養四五日就好了。」

「你和嫂夫人婚期不是在下月初六麼？」

「歡兒說不急，都聽的。」

沈離夜說完，蘇懷瑾就搖著摺扇，笑容無奈地看著他，好笑道:「行止，我發現你是真的變了。從前話到一整日都說不出一句話，現在張口閉口都是嫂夫人，歡兒長歡兒短，你還是我認識的行止嗎？」

誰料，沈離夜只是挑眉一笑，頗有些挑釁:「子言你心裏無人，自然不能明白這種覺。」

「縱使是心上有人，行止你也不至於句句不離，難不你還懼？」

沈離夜雲淡風輕道:「殿下不懂，懼是一種福氣。」

蘇懷瑾:「福氣？」

「聽的夫人的話，會發達。」沈離夜含著笑道。

蘇懷瑾:「……」

一句話讓蘇懷瑾沉默了好久，他不解地搖了搖頭，嘆道:「半年前你只和我找到了救命的法子，我當真以為你是拿下了那姑娘，結果行止你是把自己給搭進去了。若是當初便知道有今日，你還會騙？」

「不會，永遠不會。」沈離夜斬釘截鐵。

昨晚沈離夜破天荒沒來鬧。

慕雲歡睡了個好覺，起了個大早。

剛去過鬼醫的院子，給沈離夜熬了葯，臨風就說王公公就帶著人來了。

慕雲歡提前帶上了面紗。

「見過侯爺，侯夫人。」王公公笑著道:「侯夫人您為何帶上面紗？」

「前些日子吃錯了東西，臉上過敏還帶著疤，怕嚇到公公。」慕雲歡回答。

王公公繼續說:「咱家奉皇上的旨意，來接侯夫人進宮。」

「喝葯。」慕雲歡提醒了沈離夜，扭頭看向王公公:「王公公，不知皇上今日宣我進宮可是有何要事？」

說完，就瞧見沈離夜端著葯沒，從服兜里拿出糖塞給他。

王公公滿臉笑容:「誒呦，這能是為啥呀，再過六天就是您和侯爺的大喜之日，皇上特地吩咐奴才來接您進宮住幾日，皇後娘娘親自教您規矩禮儀和管家事宜，畢竟侯爺這麼大份家業也不是輕易能管好的嘛。」

慕雲歡不聲道:「行，那您讓我收拾收拾再進宮，總不能失了禮數。」

沒過多久，慕雲歡就跟著王公公進宮了。

在路上突然想起有些不對，沈離夜那狗男人肯這麼輕易地放走？

走的時候也一句話沒說，喝錯葯了？

正想著，就聽見前面的王公公停了下來，說道:「見過惠妃娘娘，惠妃娘娘這是要去哪兒？」

轎輦落下。

慕雲歡意識回籠，瞬間清醒，看著面前一襲紫領海棠宮的，僵在原地。

心底愧疚尷尬等緒織，下意識轉頭就想跑。

「王公公，本宮聽聞今日定北侯的夫人進宮，所以想來瞧瞧能贏得定北侯青睞的姑娘是何模樣。」楚眉莞爾一笑，甚是溫。

王公公扭讓出一條道:「這位便是侯夫人了。」

麻了，王公公其實你不用反應這麼快的。

楚眉眸中劃過一抹喜，問:「你是慕雲歡？」

事已至此，就算再不想面對楚眉，慕雲歡也只能著頭皮回答:「民慕雲歡見過惠妃娘娘。」

聽見這聲音，楚眉愣了片刻，眼眶登時就紅了:「白……不，慕姑娘，你能否摘下面紗，讓我看看？我總覺得，你像我一個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