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來送早膳的燕子替回答了石頭的問題,賞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放下膳食拉著就走,不給他任何反應的機會。
石頭反應過來的時候,手裏握著的小手早就不見蹤跡了。
他微微一笑,但很快收起了笑意,臉凝重的看向門外院子裏嬉鬧的幾人。
有了傷葯的幫助,又加上單一諾給的力,石頭原本就很強壯的第二天就像個沒事人一樣的活蹦跳了。
單一諾剛起就聞到了香噴噴的濃湯味,角不自覺的上揚好看的弧度。
石頭端著托盤過來,狗道:「小諾兒,泠雨說薏苡仁健脾,我又給你加了紅棗和枸杞一起熬制,你嘗嘗味道如何。」
「香氣濃郁。」單一諾聞著石頭端來的粥,直接喝了一口道:「味道不錯,再給我晾一碗。」
一手端上碗,另一隻手將托盤放下,直接餵給還在讓泠雨梳妝的單一諾吃。
明天就是單一諾說的三天之期了,午時剛過,祁玉和石頭就有些坐不住了,不時的上屋頂看看遠的怒河有沒有靜。
胥天翔也一直站在宅院裏的八角閣樓上眺著怒河的方向。
怒河卻好像是平息了多年的怒火般,水位漲了,但是只有正常的一點點高度,水流都比往年平和許多,有些商賈都有了打算造船從怒河走水路運送貨的想法。
樂清縣中,那些想著讓單一諾賠十倍工錢的人,都在默默的祈求上天不要漲。
也有一部分人在為擔憂,那部分人相信,挖河道的錢並不是朝廷的餉銀。購買河道所佔的土地已經花了很大一筆銀子,再讓賠十倍的工錢他們實在不忍心。
這部分人中有個德高重的老者,為了到奔走,希大家不要去衙門要那十倍的工錢。
第三天如期而至,過了午時那些做工的人就可以去縣衙領十倍的工錢。
清晨的太剛剛升起,怒河邊就圍滿了人,對僅僅漲了一點的怒河議論紛紛。
一隻青鳥落在單一諾的院子裏,趴在窗沿上百無聊賴的單一諾立刻來了神,歡快的跑到院子裏打開青鳥腳上竹筒中的書信。
「這個二貨的書信來的還真及時,我還以為真的是我計算錯了日期呢!」單一諾拿著書信嘀咕著。
百姓去縣衙門口鬧事那天,收到杜邵帆的書信。
信中說北方幾個城鎮已經開始下雨,但是他們的排水渠還沒有挖好水都被引到了旁邊的壑中。
排水渠挖好以後,便會將水全部引到怒河之中,讓單一諾在樂清縣這邊做好準備。
水要到了,需要去看看那邊河道的況。
「水要漲了,咱們去怒河邊看看吧!」單一諾對屋頂關注著怒河況的祁玉和石頭道。
兩人飛下來,沒有多問一句跟著往怒河去了。
「爺,爺,水位漲了,非常快,馬上就要過最高的警戒線。」雲木敲著書房的門焦急的喊道。
清晨就在想怎麼挽回單一諾名聲的胥天翔,迅速走出書房和雲木一起去了怒河邊。
圍牆的附近已經圍滿了百姓,早上來看怒河水的人正準備去縣衙門口拿錢,就被一強大的水流留住了腳步。
見到胥天翔過來慌忙跪地行禮,他們都愧疚的低著頭,前兩日的事都還歷歷在目。
奔流的河水擊打堤岸,在圍牆都能看到河中激起的浪花,可想而知這水位離堤壩還有多距離。
剛邁開腳步要向怒河邊而去,就聽有人喊道:「小仙姑,那不是小仙姑嗎?」
隨著高聲喊人的視線,胥天翔看到單一諾正飛怒河而去。
眉頭微蹙,他也飛跟在的後,今日他要想辦法和好好的聊一聊,不能就這麼放走了。
防洪的圍牆距離怒河有很遠的一段距離,他都靜靜的跟在的後。
石頭和祁玉按照單一諾的吩咐一個去了新河道的和湖泊的介面,一個去了河道和怒河第四個彎后的介面。
突然從上游撲下來一個巨大的浪花,眼看著那浪花就要將單一諾拍到水裏,急速上前的胥天翔還來不及到的位置就被飛而去的石頭拉進懷中。
石頭飛速逆轉和側躲過了那個極大的浪花。
單一諾顧不了別的蹙眉看向上游的方向,扭頭對後發愣的胥天翔大喊道:「王爺,上游肯定出事了,快讓人去看看。」
高聲的呼喊,不止是胥天翔聽見了,跟在他們後過來圍觀的百姓也都聽見了。
小仙姑臨險境卻還心繫怒河,不先慨自己逃過一劫,而是先告訴旁人上游的況,百姓們又怎麼會袖手旁觀。
跟隨者飛而走的胥天翔,他們都快步跑了起來。
石頭不肯放開單一諾,抱著往上游飛。
「你的傷還沒好,別逞強,先放開我,我自己可以的。」單一諾勸說道。
「都已經結痂了,再說,你也把本大爺想的太脆弱了吧!」石頭挑眉看著懷裏的小人兒戲道,「小諾兒若是同意嫁與我,今晚本大爺房都不會有任何問題,保證你明天下不了床。」
「你還真是沒皮沒臉啊!」
石頭厚無恥的笑著,含笑的眸中閃過一異樣的緒,眼角的笑意卻有增無減。
在他心口已久的一塊重石突然消散了,他變得輕鬆了不。
玩笑的話在他腦海中反覆的迴響著,本以為不會在意的他卻變得很在意起來。
遲了一步的祁玉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但遠遠的看到幾人往上游去了,也飛跟了上去。
製冰的營地中,兩方勢力正在纏鬥著,要把水車從水裏拉上來的一方明顯已經於劣勢。因為對方的人數太多,他們又要將水車拉起又要阻擋對方的進攻,所有明顯有些吃力。
胥天翔加速到了河邊,帶著力的掌風震開了圍到他邊的四個人。
他們都是普通百姓的打扮,但卻明顯是武功高強之人。
水車正在被反覆折磨著,一會沉到河裏,一會被拉上來,上游下來的水在快速增長著。
拉起又放下的水車激起了層層巨浪,剛剛要將單一諾拍到河裏的浪花應該也是水車造的。
間斷的阻擋,讓上游一直在增長的河水漫出了堤壩。
單一諾蹙眉高喊:「不好,水要決堤了,上游的水位還在增長要快些把水車拉出來。」
的話音剛落,要上前幫忙的腳步被一個婦人制止,婦人高聲大喊道:「大家快來,幫著拉水車啊!」
婦人讓在一旁休息,說太瘦了沒有力氣,這些力氣活就給那些老爺們去干。
也許這些普通的百姓並不是什麼高尚無私的人,他們會跟風,風往哪吹他們就往哪個方向倒。
他們會計較,計較他們所付出的一點一滴有沒有得到回報。
可是他們的本是善良的,這個本喚起他們心中最難以摧毀的希,希讓所有的人復甦。
怒不可遏的他們就不會在出現,出現的都是最真實的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