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泛著寒,如棉如絮的雪像一片片花瓣從灰濛濛的蒼穹飄落。
來時纖塵不染,落時點塵不驚。
放眼去,大地,屋頂和禿禿的樹枝上都堆積了近半尺多厚的白雪。
單一諾吸了一口從窗戶進來的涼氣,著窗外白茫茫的景象輕聲道:「北國風,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一諾好文采。」杜邵軒豎起大拇指道。
「別說是在寧國,就是在大陸的各國沒能讓杜大爺能豎大拇指的人可不多。」石頭端著托盤推門而道,「看來小一諾還真真的是個才呢!」
「進門之前先敲門,這點規矩都沒有嗎?」胥天翔冷聲道。
「呦吼!」石頭挑眉看著他,「王爺是要教我規矩嗎?那王爺可找錯人了,我從來都不知道規矩二字怎麼寫。」
「不知道就去學。」單一諾正道,「沒有規矩不方圓。」
石頭撇了撇,端著托盤上的湯走到面前,滿臉委屈的看著,活一個求安的孩子。
沒理他扮可憐的把戲,接過他手上的托盤走向蒼暮道:「師傅,喝完湯暖暖子吧!」
盛好第一碗湯,遞給了蒼暮,第二碗直接送到了胥天翔面前。
並不是故意在人前秀恩,是怕他會拒絕,送過去就是不給他留拒絕的機會。
杜邵軒在給胥天翔送湯的時候自己盛了一碗,坐到了蒼暮的下首。
胥天翔也沒有要拒絕的意思,從手上接過碗看了一眼。
欣喜的回去給自己盛了一碗理也不理喊著要喝湯的石頭坐到了胥天翔的下首位置。
石頭邊嘀咕著他辛辛苦苦做湯卻沒人給他盛上一碗,邊自己手。
「軒哥哥,這些日子你還沒有和接過吧!要不要藉此機會去給送碗湯和說說話。」單一諾突然問。
話中的「」是誰不言而喻,聽這麼說的時候,蒼暮和胥天翔充耳不聞。
只是,好事的石頭眼珠子滴溜溜的轉,玩味的看著杜邵軒等著他回復。
杜邵軒被他看的略顯,一口湯嗆得咳了好半天才緩過勁。
這段時間杜邵軒一直沒有和秦妍薇正面接也並非是有意躲著,著急趕路是其一,顧及的名聲是其二。
兩者之間沒有關係又有千萬縷的聯繫,致使他和在一個隊伍都沒能打過照面。
他其實想去看看,只是他去看的合理借口,也不知要和說些什麼,更怕會誤會他去看的用意。
從他這麼長時間都有意無意的在迴避和秦妍薇正面相遇,單一諾便猜出了他的些許心思。
事已經到了這一步,他自己也做出了選擇,不得不順水推舟。
「流一瞬,華表千年。」垂眸喝著湯輕聲嘆道,「有些事就是一瞬間的決定,不要在時間把一切都消磨掉了以後才後悔當初。」
從杜邵瀅的話中多多聽到了些許杜邵軒在袁鷥鷥這件事上有些許悔意。
其實很清楚,若不是他的猶豫,事可能不會到這種地步。
雖然他在此事中只佔了很小的一部分原因,但是還是不想他的這種格持續為他前行之路上的障礙。
來到這裡,讓遇見他就是上天安排的緣分,為了不辜負這份緣儘可能的做自己能做的一切來幫助他走向更好的一條康莊大道。
「秦妍薇是個聰明又很有籌謀的姑娘,應該不會隨意去曲解你的用意。」抬頭看著他道,「有關的事,最好是隨心而,不要有太多的顧慮。」
「一諾所言極是。」杜邵軒起道,「是我思慮太多,忘記詢問自己心的想法了。」
一口喝完碗中的湯,起端起托盤遞給他道:「趁湯還沒涼,快去吧!」
他頷首接過托盤,邁著輕鬆的步子走出廂房。
石頭將手肘搭在的肩膀上,看著杜邵軒離開的背影問:「小諾兒怎麼確定不是第二個袁鷥鷥呢?」
袁鷥鷥的事並沒有和石頭還有燕子說,可他剛剛的話卻說明他對此了如指掌。
混跡江湖多年,能憑自己的力量知道此事其實也不足為奇。
丟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打掉他放在肩膀上的手肘回到自己剛剛坐的位置詢問蒼暮對此好不好奇。
蒼暮拭著角道,「諾兒和相已有半月有餘,知曉的為人應該不難。」
「師傅果然是慧眼識珠。」笑著道。
秦妍薇的為人怎樣,不用花很長時間去探索,只看剛來的時候就把當做許久不見的閨一樣攀談就知道很聰明。
隨後又從各方各面觀察到心思細膩,話語間偶爾會出的運籌帷幄。
不管杜邵軒對是什麼,他都需要一個這樣的妻子。
相比之下,厲燃的袁鷥鷥在面前簡直就是跳樑小丑,直白點說,毫無可比。
端著熱湯走到秦妍薇門前的杜邵軒躊躇了片刻敲響了的房門。
開門見到來人,先是有些驚訝然後看著他徑自走進廂房又顯得手足無措。
「石頭給一諾做了些熱湯暖,我們幾個沒有喝完,一諾讓我給你送來一些,你趁熱喝一碗吧!」
他自顧自的說著坐在桌子旁,沒有看,也沒有幫盛湯。
站在門側聽到他說話才猛地回過神輕輕的把門關上,一步一的走向桌子。
輕咬著下盛了一碗湯放在他的面前才又給自己盛了一碗。
明明已經喝過湯的他卻還是毫不猶豫的端著喝了起來,頃刻間便見了底。
至此,才慢慢讓自己放鬆下來,努力讓自己以平常的姿態和他相對而坐,相視卻無言。
湯被喝的見了底以後,收拾著殘局輕聲道:「多謝杜公子的搭救之恩,我無以為報,只盼能有一日……」
「是一諾救你出來的,去接你的人言槐,他是一諾的護衛,從不……」
「王妃那邊我已經謝過了,現在……」
他打斷的話還沒有說完又被打斷了,而說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很嚴肅的看向他。
四目相對的瞬間,便把他整個人都裝進了的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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