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殘如染紅天空。
信王府書房裏,瀰漫紙墨清香,木頭桌椅被染上金紅的芒,散發出溫暖的木質味道。
都雲諫坐在書案后,修長手指著絡子扇墜在眼前晃,角笑意溫綿長,眼底暖攔不住地溢出來。
盯著看了半晌,才作輕地將絡子握住,拿過摺扇系在尾端。
剛想拿起扇子,作卻僵住,略思索了一下,喚來谷羽。
「把冰髓扇拿過來。」說著拿出私庫的鑰匙扔給谷羽。
冰髓扇是大月國百年才得的珍寶,十年前進貢而來。都雲諫平朝后,皇上讓他在國庫里隨意挑選,他只挑了這一把扇子。
谷羽很快捧著鑲金嵌玉的錦匣進來,小心翼翼地掀開匣蓋。
溫潤清涼的氣息散出來,金紅的暖灑在上面,似靈般澤流淌。
都雲諫拿起扇子,將絡子扇墜繫上去,心滿意足地提起扇子,看著青竹的穗子在瑩白扇子下悠閑搖晃。
谷羽好奇地打量那墜子,心裏猜測這究竟是件什麼來歷的奇寶?
「王爺,宮裏傳出一個消息。」谷羽看了一會兒,沒看出名堂,便收回目稟告正事。
都雲諫隨口道:「說。」
「太后要讓丞相府兩位小姐宮為妃,欽天監上報天象有異,與其中一位小姐命數相剋,有危及大兆國運之象。」
都雲諫冷笑一聲:「帽子扣得夠大,這不得殺了了事?」
谷羽道:「太后將保下了,只說永不近帝,便無礙國運。」
都雲諫看向他:「明霞?」
谷羽垂首:「是。」
都雲諫明白皇帝的心思,庶不能為後,他或許本就沒考慮過明芷要不要宮。
他的計劃里就沒有過明芷。
扇骨在他手心裏沁生涼,骨節分明的手指緩緩挲扇面,神冷峻。
視人心如草芥,終會禍自。
……
聖旨宣到丞相府。
明霞跌坐在地上,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麼可能,我的命數怎麼會不好?一定是弄錯了!是明芷的命數有問題,皇上弄錯了!」
拂開丫鬟來扶的手,拉住丞相的擺:「祖父,您去跟皇上說說,一定是弄錯了。該進宮的人是我,相士說我是母儀天下的金鸞命!」
丞相俯下,抹去臉頰上的淚珠,將拉起來:「孩子,認命吧!聖旨已下,萬難更改。」
明霞蒼白著臉,甩開丞相的手,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大夫人聽到消息,趕到明霞閨房門前。
裏面哭聲撕心裂肺,推門進去,屋中一片狼藉。
母倆抱頭痛哭。
「一定是那個庶命數不好,是皇上弄錯了,母親你去替我跟太后說說……」
「傻孩子,欽天監不過是一個推搪的借口。你不了宮,與命數無關。」
明霞呆在原地。
「為娘聽說,是安郡主給皇上出的主意,用命數不祥做借口,阻止你宮。」
明霞眼中怨毒冷,用力了拳頭:「又是!我與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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