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子一聽這話，當即撲到王沛邊，啜泣道：“這位爺，奴家是真的有苦衷啊。”

王沛道：“你有什麼苦衷，慢慢說來。”

顧玉窒息了，王啟也窒息了。

此時此刻，誰不想說一句王沛活該。

子梨花帶雨道：“奴家一介弱子，面對幾個雄壯大漢，哪兒敢反抗啊，還不是他們讓奴家做什麼，奴家就只能做什麼。”

王沛道：“有道理有道理。”

王啟道：“有道理個屁啊，四爺，這人擺明了跟里面那些人一伙的。”

王沛道：“王啟，你這人怎麼一點兒同心都沒有啊，都說了是被的。”

顧玉深吸一口氣：“王四，可不止騙了你一個人。”

子還未開口，王沛倒是先理直氣壯起來：“可那些衙役不也說了，拐的人都是府通緝的嫌犯。本來那些嫌犯可以逃的，被他騙過來之后，日子還不如在牢里呢，這是不是算將功抵過？”

子知道王沛好糊弄，當即湊到王沛邊：“爺~奴家雖然不由己，可畢竟犯下過錯，害您吃了一頓苦頭，奴家愿用下半生來償還，當牛做馬，端茶倒水，在所不惜。”

顧玉一眼就看出這個子不是省油的燈，但明顯王沛已經被豬油蒙了心。

顧玉當機吩咐手下人把子拖走，惹得王沛吱哇。

“顧玉，只是一介弱子啊！”

顧玉道：“是弱子，還是犯人，還是給府去評判吧。你若是真的有心，就等服完刑再說吧。”

差自然是聽顧玉的，不顧那個子的哭喊便把人拖走了。

王沛依依不舍的看著，還道：“你放心，我不會忘記你的。”

事已了，顧玉讓王啟把王沛給安置好，又留下了一批人，就先行回京了。

王家藏在隴西的財產有大的用，把地圖呈給長公主后，長公主當即派親信前往隴西尋寶。

著那批人離京的背影，顧玉眼中出一抹失落。

長公主從后走了出來：“我知道你想去隴西，順便再去邊關找澤兒，但是你上的傷還未痊愈，這般長途跋涉，你會吃不消的。”

顧玉了自己的肩傷，雖然已經結痂，但偶爾勞過度，還是會有錐心之痛。

除此之外，景棠的愈發不好了，要麼就是昏昏沉沉，要麼就是搐發癲，現在基本理不了政務。

朝中大事，基本上都是顧玉和長公主在理，太后也會協助一二。

顧玉道：“謝長公主關心。”

長公主溫和道：“以前澤兒的爹出征，我也如你一般，日日翹首以盼，為他焚香祈福，擔心他在外面有沒有傷，有沒有挨凍。可直到他走了，我才想明白，與其花時間在思念苦海里煎熬，不如先把自己的日子過好。”

顧玉似懂非懂點點頭。

長公主拿手指了一下顧玉的腦袋：“你呀，還不如想想，等你們之后見了面，怎麼跟他解釋你上的傷口吧。”

顧玉想到君澤屢次因為以涉險，氣得直蹦噠的場景，便會心一笑：“是得想想到時候怎麼搪塞他。”

長公主道：“是自己的，不能只讓人心疼，你也得自己心疼自己才是。”

顧玉“嗯”了一聲：“我知道了，以后會珍重的。”

從宮里回到鎮國公府后，恰逢君二叔親自上門，要把玄芝接走了。

“我娘子在你這里借住了這麼長時間，該還給我了吧。”

顧玉道：“那得看玄芝愿不愿意跟你走。”

然后顧玉讓人把玄芝出來，沒想到玄芝到的時候，上背著一個大包袱，顯然是早有準備。

在顧玉出去找王沛的這些時日，這二人之間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竟然和好了。

雖然玄芝臉上帶著點兒不舍，但顧玉知道，玄芝已經放下了過往，愿意跟二叔再續前緣。

顧玉對玄芝溫聲道：“既然你心里已經有了答案，我就不多留你了。”

玄芝無視君顯的存在，對顧玉道：“夫君，我會想你的。”

君顯果然黑了臉。

顧玉道：“若是想我，就多回來看看我，國公府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

玄芝鄭重其事點頭，而后跟著君顯一起離開。

看著他們二人的背影，顧玉心底再次空下來一塊兒。

哪怕經過長公主勸導，還是克制不住對君澤的思念。

天漸晚，顧玉回到慎獨院，卻在柜子里發現君澤給做的服。

小心翼翼拿了出來，明明長公主給送來了許多霓裳羽，華麗飾品，可在顧玉這兒，統統比不上君澤制的這件，蹩腳的針線，連上面的蝴蝶都不知道是他從哪兒裁剪下來的。

顧玉換上服，在鏡子前挽發，后恍然出現一個人，將從凳子上抱了起來。

“你怎麼回來了？”

顧玉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些不真切，君澤沒有回答。

顧玉把頭靠在的膛，又問道：“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我去接你。”

君澤卻是皺起了眉頭，語氣嚴厲得很：“我跟你說過多遍，不許以涉險！為什麼總是不長記！”

顧玉忽然難過起來：“我也不想嘛，可是我一個人在京都，除了拼命，還能做什麼？”

朦朦朧朧中，顧玉看不清君澤臉上的表。

顧玉繼續道：“宮變之時，面對王丞相堵在宮門口的千軍萬馬，我也害怕極了。只要算錯一步，只要發生一點兒意外，一切就完了，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君澤，我知道危險，可是我不能逃跑。我若是逃了，這麼多年的籌謀將付諸東流，也會讓率軍出征的你陷危險之中。”

王丞相在西戎侵的時候，選擇放棄一切，束手就擒。

實際上，君澤比王丞相放棄得更早，他一收到西戎即將有變的消息，便毅然決然選擇出征。

若他堅持留下，顧玉不會遇見這些危險，可那麼做的話，便是棄邊關百姓于不顧。

所以他們明知前路千難萬險，九死一生，依然把后背留給彼此。

君澤低頭吻上的肩膀，像是最虔誠的信徒。

顧玉道：“你抱抱我吧，我真的好想你。”

可是顧玉的上輕飄飄的，睜眼一看，懷中除了一件大氅，什麼都沒有。

微風從門里吹進來，屋子里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