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玉言只覺得自己背脊有些發涼，就像是與蛇為伍一般。

「怎麼了？」徐氏看臉不對勁疑地問，「可是昨晚上沒有睡好？」

喬玉寧也笑著下了塌，「大姐姐來得正好，母親正和姨娘商量要給未來的弟弟妹妹們做裳和鞋呢！咱們一起來看看。」

們臉上的笑容這樣鮮活，真誠，哪裡有半點兒前世那樣刻薄的樣子。

喬玉言了手指，讓自己冷靜下來，掩下心裡的緒，「我有些話想跟娘親說。」

大家都愣了愣，喬玉寧故意噘著走過來，挽住的胳膊，「姐姐對寧兒都有啦！什麼話還不我知道？」

裴姨娘回過神，走來拉了喬玉寧一把，笑著道：「別鬧，大姑娘是真的有事兒要跟太太說，你可別在這裡撒，咱們先回去。」

然後又規規矩矩地給徐氏行了禮，才出門去了。

徐氏似乎也很驚訝，但是明顯如今心很好，便笑著道：「什麼事神神的還不們知道？」

喬玉言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走過去，坐在了徐氏的對面，面上滿是疑，「娘，我被安郡王欺負和這一次兩個大夫蓄意誤診的事，你難道沒有一點兒想法？」

徐氏看了兒好一會兒，出帕子替將額頭上的汗了，才認真道：「這事兒娘知道一定是有人在背後策劃的，你那個丫鬟一頭死了，那兩個大夫關在了京兆府，這兩件事，你爹都沒忘記，已經著人去查了。」

「你……」

徐氏似乎是對喬玉言比之前親了許多，言語和態度上都能看得出轉變，溫和道：「你放心，你爹娘都在呢！從前是我忽略了你，往後不會了，至於那兩個大夫，你爹已經在活了，總能查出來的，而且到底是誰，娘心裡也有數。」

「那裴……」

話說了一半，徐氏就驚訝地打斷了，「你該不會認為是裴姨娘吧？」

看到喬玉言的表，徐氏皺了眉道：「你不要胡思想！平白傷了好人的心，不是。」

這樣篤定？！

喬玉言甚至因為徐氏此時的反應對自己的判斷有了遲疑，自然而然地就問起緣故。

「你還小，很多事你不知道，實際上你裴姨娘……也是苦命人，這些年，了不委屈。」

眼見著徐氏對裴姨娘的維護，喬玉言渾汗倒豎，「不是的！娘，不是這樣的，不是好人。」

話一出口，喬玉言就知道自己錯了，果然看到徐氏翻了臉，「言姐兒！你在外祖母家過了這麼多年，難道母親沒有教導你謹言慎行嗎？」

「我……」

「雖然我不知道前天晚上你究竟是怎麼差錯讓我們躲過了一劫，但是你不要自以為聰明就去給別人潑髒水，你裴姨娘是什麼樣的人，我與相這麼多年，我能不知道？」

喬玉言驚呆了，重生之後，想過各種面對裴姨娘母可能會遇到的困境，卻唯獨沒有想到自己生母的態度。

若非是經歷了前世徐氏過世后的日子，這個時候，可能真的就被徐氏帶偏了。

但現在能怎麼辦？徐氏明顯對這對母的信任甚至還要多於自己，總不能跟徐氏說自己是重活了一世的人吧？

柳嬤嬤這會兒便走了過來，笑著過來打圓場，「姑娘還小呢！也才來，很多事不懂，太太慢慢教就是了，再說了，便是不為著姑娘也該為著肚子里的，生這樣大的氣！何至於呢？」

徐氏看著兒呆愣愣的樣子，也有些後悔方才自己說的話有些重了，便又放緩了語氣，只是臉還有些不自然，「很多事，我一兩句也與你說不清楚，以後有機會我再慢慢跟你講吧！」

喬玉言也知道，眼下並不是說話的好時機，而且也不認為這個時候的徐氏可以與自己通，「嗯，我知道了。」

徐氏見兒這個樣子，心裡也有些鬱悶，這不是自己跟前教導的孩子，管起來就是有些拿不準，哪怕是自己親生的，「你一個姑娘家，也不要日里琢磨這些有的沒的，你對京城不，日後就多跟著寧姐兒走，一向乖巧懂事，在外頭也玲瓏，跟著沒錯的。」

喬玉言說不清自己此時是什麼樣的心，只能渾渾噩噩地點頭。

跟著喬玉寧？

前世就是跟著喬玉寧，才落得那個下場的！

直到走出芙蓉館，喬玉言腳下猶如灌了鉛似的，走了不知道多久，最終在花園裡尋了塊石頭坐下。

看著奼紫嫣紅的園子，忽然知道了自己此時心裡的覺是什麼了。

是失。

巨大的失。

原本以為重生一世，及時阻止母親自殺，就能和母親一起，手刃仇敵，卻沒想到，自己的親生母親，竟然是站在敵人那一方的。

這麼想著，怔怔地就流下淚來。

「姑娘！」

拾葉一向話不多，七夕和王嬤嬤都留在了清溪臺，偏偏是跟了出來，這會兒看著喬玉言流眼淚，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拾葉，你有過迷茫無助的時候嗎？」

喬玉言不過是隨口一問，誰知道對方認真地想了好一會兒，竟認真地回答道：「很，遇到自己一時間解決不了的問題，我會不斷地嘗試，總有達到目的的一天！」

喬玉言詫異地轉臉看，站在旁邊姑娘臉上是理所當然的表，見到看過來，乾脆又道：「我是個子，自來在習武一途上就比師兄師弟們慢些，從前每次考核都在尾上，可是練武這種事兒，總部給你靠別人，只有自己加倍努力，努力著努力著，想要的東西，也就到了眼前了。」

說完話，深深地吸了幾口氣，這樣的開解都不知道是不是合格的，但是已經是能想到的最好的說法了。

到底還是有些心虛，姑娘眼前遇到的事，跟自己習武完全不是一碼事兒啊！

但是讓拾葉意外的是，自家姑娘聽了的話之後，只是短暫地愣了一下，然後臉上的頹喪一掃而空，「你說的有道理，既然誰都靠不住，那就靠我自己！」

說完就起抬步便走，拾葉只好趕跟上，「姑娘這是要去哪兒？」

「寧和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