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開口,眾人也才發現似乎許久都沒有見過喬玉寧。
姚氏今日總領全家出行的任務,這會兒也有些著慌,「可不是,似乎那馬蜂出現了之後就沒有見過寧姐兒,可別是出什麼事兒了吧?」
實在是那時候喬玉言那邊的形太過嚇人,眾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因此沒有人察覺喬玉寧不在。
老太太才放鬆的臉又張起來,連忙吩咐道:「方才發生了那麼大的事兒,寧姐兒都沒過來,怕是真遇到點兒什麼事故,大家分開來找,悄悄兒的,別驚了人。」
溫老太太也連聲道:「老姐姐說得有理兒,我們既然在這兒,斷沒有坐視不理的道理,您放心,我一定將底下人都吩咐妥當。」
這大相國寺這麼大,自然是人手越多越好,老太太也不假意客氣,連忙道謝,「那就實在要多謝了。」
溫老太太便連聲吩咐溫大太太人一起找人。
而此時的溫大太太卻覺得自己眼皮直跳,在喬玉容說喬玉寧沒見著的時候,幾乎是第一反應去看自己的兒子,這一看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兒子竟然也不見了。
明明言姐兒得救的時候,他還站在自己旁邊!
是什麼時候離開的,竟然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偏偏這個時候喬玉寧又不見了,他們倆該不會在一吧?若是如此……若是如此……
溫大太太不敢想下去,當聽到們同喬家人一起找人時,當下立刻便答應了下來,只希自己能趕在別人之前找到那位喬家二姑娘!
一行人匆匆出門,偏偏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喬玉言覺得有些好笑。
七夕跟在邊這麼久,怎麼可能不知道心中所想,見左右無人便悄聲問道:「姑娘,咱們也要去找嗎?」
「那是自然,二妹妹此時還不知在哪裡,我如何放心得下?」
原本老太太是說今日到了驚嚇,便留在這裡休息,可是對方的好戲都登場了,怎麼能錯過?
「咱們不跟上去,怎麼能幫呢?」
喬玉言手了把七夕和的臉頰,聲音得更低了些,「讓兩個小丫鬟跟著溫大太太,看看的靜,有異常立刻過來報我。」
等人走了,喬玉言便帶著七夕到轉悠,轉往人跡稀,樹木繁盛之找去。
只是這大相國寺委實是太大,平日里的也不多,實在走不了多久就累了。
眼看著面前這有些破敗的院落周圍並沒有人往來,喬玉言也顧不得平日里的形象了,一屁坐在了路邊的石墩上。
就在開始考慮要不要先等消息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子凄婉的啜泣,和著細細的說話聲。
喬玉言眉一挑,旁邊的七夕輕輕點了下頭,兩個人一起側耳細聽。
「四公子,我……我實在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要是這個樣子出去,只怕名聲全要毀了。」
這細細裊裊的聲音,不是喬玉寧還能是誰?
喬玉言連忙扶著七夕的手站起來,手腕上泠泠作響,嚇得連忙將自己手上的叮噹鐲摘了下來,再左右看了一下,悄聲移步到院子另一荒蕪的一側,從一個破口往裡打量,勉強能看到裡面的形。
確定是喬玉寧和溫良二人無疑,七夕連忙按照原來的計劃,悄悄地溜開了,只留了喬玉言一個人躲在暗。
院子里,喬玉寧上的裳全了,頭髮也都散著,上披著溫良的外袍,顯得羸弱又無助。
一張本就素凈的臉兒,在水洗過後,尤其顯得清水出芙蓉般恬淡,只是臉上的淚痕又這份恬淡多了幾分楚楚可憐的意味。
一雙杏眼沁著水,紅紅的眼圈兒見人看得好不心疼。
溫良在一旁皺著眉頭手足無措,想要安又不知道如何說。
「四公子,你別管我了,自去吧!若是人發現了,你的名聲也要我給拖累。」
喬玉寧說著又嗚嗚地哭了起來。
「這怎麼可以呢?我怎麼可以留你一個人在此?」溫良連忙道,「你也別急,今兒的太大,等你的裳幹了,再把頭髮攏攏,不要人看出異樣來便好了。」
喬玉寧抬起眼眸看向面前的男子,臉上充滿了歉意,「都怪我,將四公子無辜拖下了水,我也不知道為何那小姑娘竟然將話帶給了你,分明去找我大姐姐的。」
溫良連聲安,「那個小姑娘不過是個小門戶出來的兒,許是一到那邊的院子里,就被嚇到了,抓到了我就匆匆說了兩句,都沒代全就走了,若是早知道你此時這般形,我也不會孤至此,倒咱們倆都進退兩難了。」
「四公子,你實在是個好人,我因此而連累了你,著實心裡過意不去。」
喬玉寧說著說著又開始嗚嗚地哭了起來,令溫良很是無措,「你不要再哭了,落水也不是你的錯。」
喬玉寧卻一邊哭一邊搖頭,哽咽著道:「我不是為了落水的事而哭,是為我的命。」
「這是何解?」
他越是問,越是哭得厲害,瞧著如此狼狽的樣子,偏偏難掩風姿,哭起來也人心疼,溫良終於還是下心,坐在旁邊手輕輕地拍了拍的背。
喬玉寧哭著哭著便靠到了他的肩上,「這世上,也只有四公子將我當個人罷了。」
溫良上一僵,可看哭得傷心,便又慢慢緩和下來,「怎麼會?你是喬家的姑娘,誰敢瞧不起你?」
「可我是喬家的庶出姑娘,在府裡頭,我就像是一個誰都看不見的影子,人前稱一聲二姑娘,人後呢?與底下的那些人也沒什麼兩樣了。」
溫良見臉上眼底全是傷,又想到前些時候寫的那些傷懷的詩,心裡越發憐惜起來,只是仍舊不解,「不是說你嫡母待你如親生嗎?」
「親生?」慘然一笑,一凄苦爬上角,似是自嘲,「不過是給外人看得罷了,嫡母因出的緣故,最在乎自己的名聲,我,就是最好的招牌了。」
「竟然是這樣!」溫良印象中的徐氏溫麗,怎麼樣也看不出竟然是這樣的人?
喬玉寧苦笑著問,「四公子不信?你看……」
捲起袖子,裡的袖管來,竟是棉布所制,「我這日子如我這個名頭一樣,外頭鮮罷了,不如此,任何東西,只要我姐姐看上了,我便是想都不能想,這也就罷了……」
說著目殷殷地落在溫良的臉上,眼睛里的淚珠斷了線般滾落,「可是,們怎麼連我最在乎的東西也一併奪走?!」
的眼眸明亮,期盼中含著深深的悲傷,溫良心下一,一莫名的愫自他心底深湧出,竟他上都開始燥熱起來。
「你……」
「四公子,你當真不明白我的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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