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玉言也沒有想到,竟然還能在自己家裏看到姚老太太。
只不過這一次見到,與上一次相見時,對方的差別可相差太大了。
上穿著一件暗紫的福祿壽喜紋的長褙子,梳著圓髻,帶兩支赤金簪子。
打扮上倒也算是得,只是沒有了之前那般刻意的富貴,可的臉變賣眼可見地衰敗了下去,似乎挽著的頭髮都白了許多,額頭上的壑顯得更深了,耷拉的角也拉得越髮長,看著竟比從前更刻薄了兩分。
在看到喬玉言時,姚老太太那一雙渾濁的沒有了什麼彩的眼睛,陡然間「唰」地一下就亮了起來,如匕首上泛著的冷似的釘在上。
喬玉言被這樣的目看得嚇了一跳,但是想想他們家如今的境,又淡淡地笑了,「親家老太太上門怎麼也不先打聲招呼?我們家老太太出門會客去了,怕是無人招待。」
「大姑娘如今很得意啊!」
想到就是因為這個人,才自己家如今變了這個樣子,不但地位一落千丈,更幾乎淪為了全京城的笑柄。
依姐兒被杖刑的時候,就有那等不要麵皮的二流子進去看熱鬧,後來傳出來的話有多難聽有多難聽。
什麼宦人家養在深閨中的姑娘就是不一樣,皮子都比別人的白,那板子打下去,似乎還有彈。
姚家二姑娘原本都已經跟人定了親,眼看著再有一個多月就要出閣,也在這個時候被退了親,三姑娘的婚事也沒有了指,不姐妹,就是弟兄們的婚事也會因此事而影響。
可偏偏對方這個時候,還好端端地站在這裏,呼奴喚俾,珠寶氣,如何能不氣。
喬玉言抬了抬眉,臉上的笑容毫不變,「我又不做那等毒設計害人的事兒,日家只想著安心度日,能有什麼不得意的呢?」
一句話便勾起了姚老太太的怒火,「賤丫頭!你且等著,我就看看你能得意到什麼時候,就你那樣的名聲,你以為京中有名有姓的,有幾個能瞧得上你?」
喬玉言慢慢收起了笑容,似乎有些疑地問旁邊的品蘭,「我這記不大好,上次是誰來咱們家,茶都沒吃就被趕走了來著?又是誰說,這輩子求上門都不來的?怎麼……難道還有人比我的記更差?」
姚老太太被氣得臉漲紅,一旁的姚大太太連忙道:「我們姑太太請母親過府探,難道你一個做侄兒的也要手?還是你眼裏本沒有你嬸嬸?」
喬玉言聞言又微微一笑,「也犯不著給我扣這樣大的帽子,我不過就是略提醒一句有些人罷了。」
說完就帶著丫鬟仍舊走了,氣得姚老太太渾抖。
姚大太太自然也生氣,只是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相對於婆母的脾氣來說,終歸還是更理智些。
「母親,現在不是跟那個小丫頭片子計較的時候,咱們得先去找姑太太說事兒!」
姚老太太這才想起今日過來的重點,連忙深吸了一口氣,將心裏的不滿強行下,「你說的對,現在最重要的是去找你那個小姑子。」
「還有啊娘,你在姑太太跟前可千萬不能再和原來一樣了,不然咱們只會將推得越來越遠,得不償失啊!」
姚大太太一邊溫聲勸自己婆母,一邊扶著往二房姚氏屋裏去。
姚氏也也是才得到的消息,竟然聽說自己母親過來了,同樣很是驚訝,連忙出門迎接。
這段時間,娘家發生的事兒一樁樁地傳到耳朵里,心裏是又氣又痛。
氣得是姚家對姚若依和姚以智的縱容,還反過來將自己訓斥了一頓,可是那畢竟是自己的娘家,遭遇了這樣的禍事,又怎麼可能心裏不擔憂。
有幾次想要去娘家看,卻都被丈夫和兒攔了下來。
知道他們說得對,以自己娘家人的心,自己跑過去,還真說不準會遭遇什麼,可這一天天的,實在是焦心。
姚老太太一見著兒,登時眼淚直流,「芝芝!」
姚氏甚至被這一聲得有些發愣,這麼多年來,可從來都沒有聽到過自己母親這樣喚自己的小名,埋藏在心深的頓時洶湧而出。
「娘!」
「芝芝,你好狠的心啊!家裏遇到那麼大的禍事,你竟然都不去看你老娘一眼。」
姚老太太說得聲淚俱下,姚氏也忍不住跟著哭了起來。
「你娘我如今年紀大了,是個不中用的,可是也從來沒有想到竟然會遭遇這樣的事,你爹丟了,你的哥哥們也都被上封貶了下來,還有你的侄子侄兒們,如今都在家中不敢出門了。」
說到這些,姚老太太是真的哭得厲害,一大把年級,頭髮都已經大半花白,哭的這樣凄慘,作為親生兒,姚氏哪裏得住。
母兩個登時抱著哭一團,旁邊伺候的丫鬟婆子們也無不掩面涕泣。
還是張媽媽先反應過來,「太太,老太太上了年紀,站在這日頭底下又這樣傷心,怕是不住,還是先別哭了,且進屋坐坐,緩一緩吧!」
姚氏連忙點頭,親自扶了老太太進屋。
張媽媽便趁著這個功夫,遣了個小丫鬟去喬玉容那兒,才連忙進屋伺候。
屋子裏小丫鬟們端了水上來,姚氏親自擰帕子伺候老太太洗漱,又拿出平日裏用的香脂香膏並妝奩盒子,過來自己母親重新梳妝。
姚老太太一瞧那裏頭的東西,心裏就去忍不住了一下。
這個三閨如今是真的發達了呀!這用的東西可比從前用的還要好。
果然不是自己邊養大的,就是不心,有了好東西竟然也不想著給自己老娘送一份。
再看這屋子裏的陳設,雖然十分家常,一桌一椅,一瓶一盆,都能看得出大致的生活水準,幾乎沒有來過自己這個閨家中,只當跟個沒什麼出息的丈夫,日子應該過得非常一般才對,眼下看來,竟全然不是如此。
又想到如今自己家中的景,心下又生出了許多不滿,目落在那妝奩里的一支七寶玲瓏簪上,心裏就有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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